程可火速赶到了教室，但还是稍晚一步。
她扶着腰喘着粗气，一眼看见座位黑压压的一片，第一排的位置今天不寻常地坐满了人，以往都是她独占第一排的。
没办法，只能坐后面了。
屁股一沾上椅子，前面一个脸生的短发女生转头一脸渴望地看着她。
“程可，你作为我们班第一名，平时上课则又那么认真，还老是坐第一排，你真的好厉害好认真！我真的好佩服你！”
她抑扬顿挫地说着，程可被夸得脸红，心里美得不行，连忙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做出谦虚的样子，“哪里哪里，我只是比较喜欢学习而已。”
“所以说，”女生双手交叉作祈求状眼巴巴地看着程可：“可以借你的笔记给我看下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程可大方地掏出笔记给她：“拿去拿去。”
“哇，你真好，程可，谢谢！”
老师已经开始讲课，程可小声回答：“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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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上完了，程可收拾书包准备去图书馆复习。
没想到，一时之间，凑过来的脑袋多了好几个。
前排的女生，后排的男生，同排的好几个人，都齐刷刷冒着星星眼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程可。
程可呆呆地环顾四周，把放回书包的笔记又拿了出来。
众人顿时眼神一亮。
程可：……
她无奈道：“借笔记是吧？嗯……”扫了一眼男男女女，她有了主意，“你们人太多了，这样吧，我拉个群拍照发群里吧。”
“程霸，要不你直接发班级群吧！”有人提议道，众人一听便纷纷附和。
在程可的脑子还在反应“程霸”是哪个霸，以及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称呼的时候，教室前排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班长李政乾看着凑在一起的众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用开玩笑的口吻对众人道：“你们别为难咱第一名了，笔记都发群里大家都看见了，那到时候考试第一名自己落榜了怎么办？”他做出思考的样子接着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不想发咱们也不能说她，毕竟帮助同学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嘛。”
围着的众人露出沮丧的表情，程可连忙摊开笔记，“没事没事，我就发群里，没关系的。”说完就开始拍照。
众人又振奋起来，好几道声音交错地说着程霸你是我的神程霸是真学霸之类的话。
另一边班长李政乾看着群里的照片，眼睛里浮现得意的笑容。
程可足足花了半小时的时间才把笔记拍完，发完群里开始此起彼伏地发出点赞的手势表情，围着的众人叽叽喳喳地问遇到不懂的可不可以问她，程可都欣然答应。
半天所有人都散去时，程可被连着投喂了奶茶糖果辣条牛奶水果等等等等吃的。
看着一桌子的零食，程可一时之间竟有些感动。
她之前以为班里人都讨厌她，所以平常只和室友来往，没想到现在跟室友闹掰了，班级里其他人却还对她不错。
她眼底浮现出欣慰的笑意，或许不住寝室也能交到朋友，她相信之前流言风波中，能够理智思考不轻信的人一定远比她想象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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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可背了一书包零食转战图书馆，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同班的男生何小智。
她对他有印象，个子不高骨瘦如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话也不多。
他看见程可立刻兴奋地搭话说要不要一起学习，只是话说得磕磕绊绊的，神情也很不自然，明显没怎么和女生相处过，讲了半天程可才听懂他是想请教她题目，于是没多想就答应了。
多了一个搭子，对程可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二人到自习室找了个座位就开始学习，何小智时不时拿起题本一脸纠结地看着正认真写题的程可。注意到他的目光，程可便停下来问他有哪里不明白，接着何小智就会一脸感激地圈出不懂的地方递给她。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学着学着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程可浑然不觉，继续专注地给何小智讲着题，用笔在纸上重重划了几下抬头问：“还有问题吗？”何小智说话声音比较小，程可靠近了一点儿问。
觉察到距离的拉近，何小智更说不出话来了，磕绊了半天才说自己都懂了。
程可欣慰地笑笑，冲他竖起大拇指。
“程可，你真、真有耐心，也很亲切，很适合当老师……”何小智小声说着。
程可脸上的笑意更甚，连忙夸奖对方是一个很认真听讲悟性很高的学生。
何小智受宠若惊，抬起头本想开口再说点儿什么，眼神却瞥见不远处一个穿白衣服的高个子男人正面容阴沉地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脖子，把嘴里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程可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老熟人江一栩，她忙冲她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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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栩本来是在自习室学习，程可进来的时候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高高举起手准备打招呼，欣喜的面容却在看见程可身后的男生的一刹那沉了下去。
那是谁？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注意力完全被分散，开始观察二人那边的动静。
跟在她身后的人各方面而言都很一般，看神态也并不亲密，他按下心里翻涌的不快，努力用理智告诉自己，他们应该只是普通同学，甚至看起来也不是很熟。
这样的做法是有用的，但下一秒他脑海里又翻腾起其他想法。
为什么一个程可会和一个不熟的人来图书馆学习，她为什么不邀请他江一栩呢？
他才是成绩好更优秀的那个，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第一名，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就算现在他认识到自己和na'x'q有钱人的差距，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总有一天他会赶上他们，甚至是超越他们。
江一栩湖泊一般的双眸泛着涟漪，原本柔和的脸部线条也变得紧绷，嘴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笔直的直线，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不远处在讲题的两个人，看到二人距离越靠越近时，他的眉毛浅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幽深而冰冷，抓着课本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同时大脑不受控制地不停地冒出一个又一个令他讶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