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公孙若雪真这么说？她的嘴也太臭了，青璃大师可是她的前辈！”
“什么啊，我可是听说青璃大师只有十八岁，王姬还比她大两岁呢。”
“大家都说公孙若雪是绝世天才，也不过是区区铜鼎，在青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因为这个，公孙若雪才恼羞成怒吧。”
“听说摄政王就在旁边看着，还说他女儿向来心直口快，让青璃大师不要往心里去！”
“光听着我都来气了，青璃大师的脾气还是太好！”
公孙家在烨火国的名声不算太好，只需稍作挑拨，百姓们便一边倒支持青璃大师。
毕竟烨火国的皇帝姓商，其他掌权者全是邪门歪道，这种情况自古就很难得到认可。
也就是公孙震至今没被抓住把柄，不然绝不可能权倾天下二十多年。
有了这些流言做铺垫，公孙震的人来了也无用。
今天这一遭，他不仅丢了颜面还臭了名声，把青璃给拆骨扒皮的心都有了。
可她始终是如今人界最赫赫有名的炼丹师，背后又有凌天帝撑腰，在沁玉国时就呼风唤雨，举足轻重。
公孙震强行压下怒火，决定再给青璃一个机会。
若是她还不识好歹，便不要怪他无情了！
皇宫。
公主殿中最破败的小院子里，商乐夕捂着脸踩过落叶，背影孤单又弱小，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殿下您回来了！”
一个老嬷嬷笑着迎上去，忽然眼神一变，焦急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嘴角怎么有血啊！是不是她又打你了？”
“我没事。”商乐夕侧过头去，快速用袖子擦拭唇角，由于动作太快，疼得猛抽凉气。
“殿下，你的嘴角都破了，不要这么粗暴地对待自己……”老嬷嬷低头摸索帕子，一滴眼泪随着她焦急的动作落到青砖上。
“琼嬷嬷，我不疼。真的不疼，您别急。”商乐夕刚一弯腰，便感到强烈的头晕，踉跄两步，被老嬷嬷抱住才站稳。
她的眼前闪过方才公孙若雪身边的粗使嬷嬷，左右开弓，狠狠将她打得扑倒在地的画面。
公孙若雪叫她站起来，她便站起来，第二次被扇到地上。
她头晕耳鸣了好久，视线再次清晰时，周围的人已经走了。
这算是十几年里最轻的一次苦头，怕是因为公孙若雪一心惦记着如何报复青璃大师，顾不得多打她几次。
琼嬷嬷泪如雨下，苍老的身子不住颤抖，忍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比苦涩的话：“你是公主啊……”
她虽是一个小小的采女所生，却是自小在皇后膝下长大，记在皇后名下，以嫡公主之尊长大。
可自她记事起，摄政王就已凌驾于皇室之上，不把皇室中人当人看了。
尤其是公孙若雪，对她是呼来喝去，非打即骂。
她穿着华丽，宫里却无人把她当主子。甚至欺辱她，还能从公孙若雪那里讨到好处。
她是公主啊，她不该是这样的！
“琼嬷嬷，这句话你说过好多次了，我都听腻了。”
商乐夕尽量扯出一丝笑容，反拿出手帕帮老嬷嬷擦眼泪，极小声地说，“您放心，她惹上青璃大师了，下场绝不会好。”
“青璃大师是谁？”琼嬷嬷红着眼问。
“瞧你，我昨天才跟你说过，这么快又忘了。你在风口站久了又要咳嗽，我们先回去，我慢慢跟你说。”商乐夕熟练地搀扶起老人。
“都怪奴婢这把老骨头不争气，还要劳烦殿下。”琼嬷嬷弓着背步履蹒跚，紧紧抓着她的手，每一根白发里都藏着愧疚。
一老一小走进低矮的小门，萧瑟的冬风依稀吹来一句。
“再争气点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躲在墙后的男子手指一颤，迟疑许久，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他离去后，脂粉香混合着酒气的味道，还在阴暗的角落里残留了很久。
翌日。
百姓们还在讨论青璃大师会不会和摄政王反目成仇时，公孙震忽然亲自登门拜访。
蓝泠正在凌霄塔里修炼，长生便让他在前厅等待。
这一等便是一个上午，把公孙震脸上的笑容给等没了，神色越来越阴沉。
直到正午时分，蓝泠才现身。
“青璃大师。”
公孙震一开口便瞬间换上圆滑的假面，“昨日之事是小女莽撞了，她也十分自责，特意让本王带来许多灵药赔罪，希望青璃大师能原谅她。若是因为一句话坏了你我的交情，那就不值当了。”
说罢便有数十名仆人上前，展示盒中品质极佳的灵药。
蓝泠漫不经心地扬起声线：“交情？”
“昨日本王就说了，想要与您结交。有您的炼丹术和本王手上这一点小小的权势，便能在烨火国无往不利。想来您也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公孙震负手而立，笑意仍旧不达眼底。
他以为这回蓝泠总该满意点头了，殊不知。
“不明白。”
蓝泠的嗓音染上凉意，“送客。”
两名影卫立刻上前，公孙震面色难看，质问道：“为何不明白？难道你还在为昨日之事耿耿于怀吗？”
“我的决定不需要理由。”蓝泠直接转身离去。
她不喜欢公孙震，这种人不仅虚伪，还会绞尽脑汁踩在她头上。
既然不喜欢，就不合作。
若是他不高兴，那她只好给烨火国换个掌权者了。
公孙震和一众仆人被赶出府邸，这回真是颜面尽失了，堂堂摄政王从未如此狼狈过。
仆人们低着头，不敢去看主子的脸色。
公孙震袖中的拳头紧握，回身望了一眼府邸大门，眼底满是阴冷的怒火：“不识好歹……”
凌天帝不在烨火国，她还未加入圣殿。
他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宰了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另一边。
公孙若雪一早就去炼丹师公会测品阶，却被告知她只有二品的实力。
她愤怒的质问他们，她明明炼制过三品丹药，凭什么是二品炼丹师？
他们的回答与青璃一致。
那些遗憾的目光仿佛在嘲讽她的无能，犹如一刀刀割下她的血肉，最后把她的自尊践踏在淤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