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鸣蓦地呆了一呆，在安南的事？
与那个岩什么的订亲，那小子又战死的事？
啧，这南不疑怎么想的，就算自己与她有几面的交情，可他是穆元湛的铁哥们哎，哪里能憋住不告诉他。
这谎让他撒的，实在难受。
他支吾几声，“呃……不、不会，既然你专程交代了，我是不会与他说的。”
沈云歌勾起一丝浅笑：“那多谢了。”
许秋鸣：“别、别客气。嘿。”
***
郭秉文气呼呼地从东城出来去往皇宫找姑母。
一早，沈含玉亦被皇后招进了宫。
皇后寝殿里，郭清漪里着红色鞠衣，外着黄色大衫，金云龙纹霞披，头戴各色宝石珍珠而制的双凤翊龙冠，一副母仪天下之姿坐在正位凤雕榻上。
沈含玉进宫面见皇后亦身着端庄，一身大红圆领蟒袍，腰配玉带，头绾?髻带七翟冠，坐在皇后下首的雕刻牡丹的黄花梨椅子上。
她正低垂着头，显然是被皇后训斥了的模样。
只见皇后面色不喜，嘴角耷拉着，脸上本来不显老面的肉也横了起来，默了半晌接着道：“按说，我早就提醒过你，对于王府后宅的那些姬妾要拿出你这个王妃该有的手腕，怎么还能让一个侧妃压了你的威风。”
皇后这么说，原由是昨日在王府后宅里，沈含玉叫齐了九个姬妾立规矩，那姜晴又有些紧张犯了病，全身哆嗦着咬着嘴唇哭，嘴角咬得直流血。
并且视沈含玉这个正妃就如一个夜叉，视谢沛兰那个妾就像救苦救难的菩萨，还一个劲儿往谢沛兰身边钻。
简直捧着谢沛兰故意打她这个正妃的脸。
今儿沈含玉一进宫便向郭清漪诉苦，这便被说她没有正妻该有的威严。
沈含玉被皇后训斥得不敢抬头，只听着皇后继续道：“妾室妾室你摆不平，夫君夫君你又不能与其交心，指望着你引导昭王站在太子这边，到头来，他却是与那穆常允走得那么近，显然是有心亲近北静王，你说说你还能做些什么？”
“若是将来他真的与北静王做下违逆皇上，对太子不利的事，将来让太子如何恩赦他，即便太子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有心饶他，那些朝臣依照大夏国法也不可能饶得过他。你这个王妃怎么看起来半点不上心呢？”
这时沈含玉倏然抬头，“母后，臣媳上心着呢，臣媳不止一次劝过王爷，就在前几日，臣媳还专程去过一趟别苑为的就是谏言王爷，提醒他尽快摆脱那穆常允。”
“王爷每每都是答应好臣媳的，只不过，他每次出去一趟回来好似就不把臣媳的话放在心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背后见到了臣媳的姐姐，是不是她与王爷说了什么才弄得王爷有些看不清形式。”
“母后不知道，臣媳的姐姐向来会鼓动人心的。她仗着王爷先前对她有些心思，会不会向王爷说什么不该说的臣媳真的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寝殿外宫婢禀报：“皇后娘娘，大国舅来了。”
皇后瞪上沈含玉一眼，向宫婢道：“请进来。”
随后郭定华从门外进来。
沈含玉起身向郭定华行礼：“大国舅安。”
郭定华上下打量一下沈含玉，亦从礼拱手道了声：“昭王妃安。”
沈含玉心思，这不就是郭秉文的爹么，正提到了沈云歌那贱人，眼下正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撺掇他们把沈云歌算计过去。
郭清漪瞥过二人一眼，道：“都坐下吧。”
她看郭定华脸色并不好，便又问：“今儿大国舅休沐去办那事？可是没办妥？”
郭清漪也不背着沈含玉谈及郭定华给儿子上门提亲这事，她知道，沈云歌能嫁给郭秉文别人高不高兴不说，沈含玉定是最高兴的那个。
这样她就不用再为穆元湛一直惦记着沈云歌而日夜愁闷了。
只见郭定华眉头一紧，看着沈含玉深叹一声，道：“定安侯沈大人一口回绝了这门亲，说什么沈云歌与他父女之间有误会，关系不洽，做不得主。”
郭清漪闻言又是不喜的嘴一抿，随后看向沈含玉，沈含玉讪讪的目光正好对上郭清漪。
她忙喃喃道：“母后，这倒是真的，父亲没有说谎，臣妇那姐姐确实对父亲和我这个妹妹有怨恨，这十多年里一直都有，此次回到京都城还忤逆父亲，不肯回侯府，简直有违人子之道。父亲也是真的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总归，一切都是沈云歌的过错，对方不孝不悌，她沈含玉这个妹妹和父亲都要看她的脸色，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郭定华冷笑，又道：“当爹的还能任由着一个小小毛丫头无法无天，也是亏他是金戈铁马过来的老爷们儿。”
郭清漪叹息一声，也接上数落沈含玉：“你说你，才新婚不久，自己的夫君你是半点看不住。你那姐姐不愿回侯府一直住在外边，定是为了方便与昭王私会，你还不想想办法彻底让昭王死心，难不成将来还真要姐妹两共享一个男人不成？”
郭清漪眼皮一瞥一副瞧不起的语气又道：“沈云歌这个丫头，看着心高气傲，竟然甘愿在外面委身一个有妇之夫。”
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的眼神看向哥哥郭定华：“咱们家秉文可亲自去找过那丫头说想聘她为夫人？”
郭定华不以为意地看了郭清漪一眼，“今儿去了。不过，先前她见过咱家秉文，竟是正眼都没看过，想必是没那心思的。”
郭清漪闻言，嫌弃地嘴抿成直线。
也是，她那侄子，一般有些性子的小女子哪个能想嫁给他，要才能没才能，要长相没长相，只有个可以倚仗的家世，也都被他胡作非为的恶名败光了。
“母后……”这时独自思忖良久的沈含玉突然诡笑着开口，道：“若大国舅和郭公子不嫌弃她勾搭过我家王爷，其实想要她嫁给郭公子也不是非得要父亲和她自己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