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小收获。”黎月昭眼眸微弯，娜娜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
“每一次进山脉都能有收获，是部落最厉害的战士。”
“谢谢夸奖。”黎月昭笑得矜持，“首领在哪里，我有事找她。”
“首领在她的石屋，你直接去就好了。”
和娜娜拜别，又让祁金彦和狼焱先回石屋，黎月昭朝那座最大的石屋走去。
天神雕像依旧安稳坐落在石屋前，路过的兽人看到雕像，偶尔会停下来拜拜，头顶的太阳依旧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寒季的酷寒仿佛短短三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过度的四季，让我感到不安。”黎月昭在心里突然道。
【你的不安，也许是只觉给你发出的预警。】
“希望是吧。”
幼崽窜梭在四处，清脆的笑声让寂静的部落染上了几分热闹，但孩子的数量对比进入寒季前，甚至是在寒季期间，少了许多。
对实力强悍的兽人来说，寒季最多影响他们狩猎，但对实力羸弱且年幼的幼崽来说，每一次寒季，就像一场历练，度过了就活，度不过就死。
今年的寒季，部落失去了七个幼崽，其中五个，都是雌性！
……
首领石屋前。
仿佛知道黎月昭会来，她的脚刚踩上最上面的台阶，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进来吧。”首领温柔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黎月昭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进入石屋，大门轰然关闭，她没有回头，朝着通道尽头，面相雕像而立的首领身影走去。
“首领。”在三米外站定，黎月昭颔首。
首领转身，翠柳权杖上的种子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她垂眸，打量着眼前的黎月昭，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波动，眸底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正巧抬头的黎月昭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她没看错的话，首领刚刚那眼神，是……羡慕？
她羡慕她？
为什么？
她可是首领！
“我就知道，你的天赋，绝不仅于此。”首领笑了。
黎月昭笑而不语。
“道宫境一层，十七岁，即便是我当年，也没有这样的成就。”首领有些感慨，“金鸢部落太小了，小到我甚至都不敢让你做出任何保证，甚至留下你的资格都没有。”首领看着黎月昭，眼底的羡慕毫不掩饰，黎月昭忍不住了，她指着她的心，轻声问。
“首领，你为何会……”这么看着我。
她有什么值得她羡慕的。
天赋？
可首领也才两百多岁，已经是道宫境三层的强者，将来完全有可能更进一步。
“我的未来已经一眼能看到头，而你……”首领看着黎月昭，“你的未来，在更遥远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是平淡，但语气中的落寞，就是不善言辞、神经大条的黎月昭也清晰感受到了。
她为何落寞？
……
黎月昭从首领石屋出来，抬头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兽人和一个年老的兽人说着什么。
那两个兽人中的一个，赫然是许久未见的虞青。
几个月没见，她的实力，竟然到了六级中阶。
坐火箭了吗？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在和人交谈的虞青突然扭头看了过来，看到黎月昭，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身朝她行了个端庄的见面礼。
玛德，晦气！
黎月昭没有说话，板着脸回了自己的石屋。
玛德，虞青这是什么情况。
实力怎么提升这么大。
不行，她要向原主忏悔！
让她过得舒坦，是她的罪过。
她决定了，回去她就找黎琉要一份痒痒粉撒给虞青，让她出来恶心她。
正和年长兽人说着话的箐儿见虞青突然转身朝一个方向突然行礼，她愣了一下，顺着她行礼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棵孤零零的大树，有些疑惑。
“虞青，你在干嘛呢？”
虞青扭头，不好意思笑了笑，“看到个熟人，可惜她似乎没注意到我。”
箐儿皱眉，上下打量着她，半晌，道，“好吧。”
“不过你以后别乱七八糟地行礼，你已经是部落的继承人，继承人的见面礼和普通族人的见面礼你要分开。”
虞青抿嘴，手指轻轻捏紧，半晌又松开，垂下眸，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柔声道，“是我错了，箐儿姐姐你就别说我了。”
……
回到石屋的黎月昭进了房间，“啪”地一声将房门关上，根本没有理坐在客厅等着她的祁金彦两人。
她坐在床上，表情严肃。
“黎琉，我要一包痒痒粉。”
空间里的黎琉：……
你这么严肃，不知道还以为你做什么大事呢。
祂丢出一个小玉瓶，等她拿在手里，这才慢悠悠地道，【五十滴金髓液。】
黎月昭：……
很好，虞青又欠了她五十滴金髓液。
……
一年后。
金鸢部落越发热闹了，只是一年，部落就多了将近十名实力超过七级的兽人。
越来越多强大的兽人保护部落，带来的正面反馈就是部落的食物越来越充沛，不再担心食物的问题。
族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幸福，具体表现出来的就是，每隔几日，天神雕像前的空地就会举办一场篝火宴会，兽人们出来围着篝火跳舞欢呼，歌颂天神的庇佑，感谢她的慷慨。
对比外面的热闹，首领石屋内，昏暗的宫殿中，一片寂静，只有供案上的蜡烛，静静燃烧着，丝丝缕缕的青烟飘香上方，在屋顶萦绕，经久不散。
天神雕像前，首领面对雕像跪下，面容平静虔诚，举在头顶的双手捂着一片刻着繁复神纹的龟甲，嘴唇蠕动，似乎在念诵着什么。
突然，龟甲颤动一下，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首领猛地睁开眼睛，眼底布满红丝。
“怎么可能。”她垂下头，盯着看着地上的龟甲，眼里满是震撼、惊恐……
不知过了多久，首领动了，她咬破无名指指腹，念动咒语。
鲜红中透着丝丝缕缕绿色的血液渗出，滴落在地上的龟甲上的神纹上。血液将神纹全部染红的瞬间，一缕妖冶的红突然亮起，眨眼将神纹全部点亮，无形的波动连同龟甲上残存的血液如水雾般炸开……
……
“此次参加山城大比的十人，分别是云蔓芫、金川、任真、羽玥、箐儿、虞青、黎月昭、祁金彦、狼焱和岩刚。”
山城大比的十个人选出，部落瞬间忙起来，为他们准备送别仪式。
这是为部落而战的勇士，他们中也许有人会永远都无法回到部落，所以此次的送别仪式很是庄重，最起码，只要是在外面的族人，都被唤了回来。
送别仪式前的三日，每夜都举办了篝火宴，大家载歌载舞，很多雌性亲自下场，为大家祈福，甚至精神安抚。
黎月昭说实在的，觉得很无聊，但又不能不来。
时间来到第四日早晨，是他们出发的日子。
一大早，部落的兽人就前往空地集合，等黎月昭等人从首领石屋出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数千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的兽人的脸孔。
突然。
“轰！”大家都单膝跪下，右手搭在左肩，低头。
黎月昭下意识后退半步。
数千人同时跪下的画面有多么壮观，那么站在这些人面前的他们的心情，就有多激动。
除了黎月昭。
她总感觉自己上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船。
都已经走到这了，她就是想后悔也不行了。
“这是你们应得的。”首领从石屋中走出，她没有站在主位，而是走到一旁，朝他们弯下腰。
“部落永远铭记你们！”
所有兽人异口同声喊道，声音浩大，连厚重的地面都震颤了几下。
“我相信你们十个，会给部落带来荣耀。”首领直起腰，摊开手，一团白色的光芒出现在她掌心，这团光芒有点类似于他们成年仪式上的光团，只是这个时候拿出来做什么？
黎月昭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光团飘在空中，飘向头顶的雕像高高举起的手……
光团再次回到首领手中，权杖轻点地面，光团被首领分成五团，飘在空中，缓缓飘向金川、任真、祁金彦、狼焱和岩刚的面前，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融入他们的额头。
这是……
【身份证，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