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是她自己，亲手将这一切，推得一干二净。
秦汉天抱着妹妹，直接上了二楼。
他记得，叶清瑶的房间旁边，就有一间空着的客房。
于美丽已经手脚麻利地铺好了床，换上了干净的被褥。
秦汉天将妹妹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又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汉天。”
于美丽叫住了他，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对不起，今天，是叔叔阿姨，没弄清状况。”
秦汉天没有说话。
“你……你还没吃饭吧？”于美丽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
秦汉天淡淡地回应，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看好她，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休息。”
他的声音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我知道。”于美丽连连点头。
秦汉天这才迈步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他下楼的时候，叶元勤和叶清雪也已经进到了客厅。
叶元勤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而叶清雪，则双目无神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整个客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叶清瑶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秦汉天，小脸上满是担忧。
“姐夫，你没事吧？”
“没事。”秦汉天对她点了点头，态度明显要温和许多。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然后，就那么闭上了眼睛，好像把周围所有人都当成了空气。
叶元勤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挪到了秦汉天的对面坐了下来。
“汉……汉天。”
他刚一开口。
秦汉天那双一金一黑的眸子，便睁开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叶元勤剩下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我姓秦，单名一个天。”
秦汉天冰冷地说道。
“我跟你叶家，没关系。别叫得那么亲热。”
叶元勤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的意思。
一旁的叶清雪，听到这句话那具本就僵硬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又白了几分。
完了。
她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她知道，因为自己的愚蠢和高傲，叶家彻底错失了一场，足以让整个家族都一飞冲天的天大机缘。
甚至，可能还要为此，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好像敲在叶元勤和叶清雪的心上。
“姐夫……”
最终，还是叶清瑶，鼓起勇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走到秦汉天身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你别生我爸的气，他就是……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
秦汉天没有接水杯，只是看了她一眼。
“不关你的事。”
说完，他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地方，让他感到厌烦。
“你要去哪？”叶清瑶下意识地问道。
“我去杀人。”
秦汉天留下四个字，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杀人？
客厅里的三个人，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要去杀谁？
难道是京城孙家？不对，孙家已经被他灭了。
难道是……
叶元勤猛地想起了废弃工厂里，秦伟华那癫狂的嘶吼。
京城！
通天彻地的存在！
一股，比刚才还要强烈百倍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不能去！”
叶元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秦汉天的大腿。
“汉……不，秦先生！秦爷！”
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不能去啊！他们，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他们是京城的修法者家族！会死人的！我们整个叶家都会被你连累的！”
他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点叶家二爷的样子。
秦汉天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丑态百出的叶元勤，眼中闪过一抹极致的厌恶。
他甚至，懒得开口。
只是，稍微释放出了一丝，属于龙神血脉的威压。
轰！
叶元勤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狠狠地压在了身上。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直接压得趴在了地上，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聒噪。”
秦汉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迈步，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
叶清雪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自己那个，一向还算有些担当的父亲，此刻却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那个男人，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两者的差距，好比云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可笑。
她竟然，会觉得，像孙齐胜那样的货色能够配得上自己。
而将眼前这个，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视作废物。
就在秦汉天即将走出大门的瞬间。
她，动了。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拦在了秦汉天的面前。
“我跟你一起去！”
叶清雪咬着牙，那双曾经写满了高傲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决绝。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们叶家。”
“我也不求你原谅。”
“我只求，能跟在你身边。”
“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得离你近一点。”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她在赌。
赌这个男人，心中对自己还剩下哪怕一丝一毫的旧情。
然而。
秦汉天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让开。”
冰冷的两个字不带一丝感情。
叶清雪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动。
“我说了，让开。”秦汉天的声音冷了几分，“别逼我动手打女人。”
“你打吧。”
叶清雪惨然一笑。
“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我叶清雪的荣幸。”
秦汉天看着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的神念已经感应到，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从西京市的上空急速接近。
看来，对方，比他预想的还要心急。
就在他准备直接将叶清雪推开的时候。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别墅的大厅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