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弗脸上瞬间布满错愕“？你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
安可一脸理所当然。
「我昨天才过的十八岁生日。
而且按这身份，估计最后还得去打那个［魔王］，真麻烦。
还是你当国王轻松些。」
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对“勇者使命”的嫌弃。
格里弗的表情瞬间凝固，如同被冰水浇头。
“姐妹，你真是神谕降世那天出生的？十八岁整？”
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重量。
「对啊。年，9月16。」
格里弗倒吸一口凉气，百感交集的情绪在胸腔翻涌。
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
“也就是说，你只用了十八年，就走完了我百多年的路？
还是在‘外面’单打独斗、自己打野发育的情况下？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研究那些东西搁置了或者故意藏着实力的，你真就只发育了十八年？”
「不然呢？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百多年前，年那次‘世界通路’异常波动的时候。”
安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现在是年，我是年来的。
比我早来95年前吗？那你是1928年没的？一战之后？」她用了公元纪年。
“1928？一万年前...”格里弗先是疑惑，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安可用的不是这个世界的年历。
而是盖亚的纪年方式。
“我02年的啊，1928是怎么回事，你几几年的。”
他下意识地追问，心里快速计算着，95年前加上1928年，那不就是2023年？
和自己的来这里的时间一样？
安可的回答简洁明了「03年啊。」
这个答案让格里弗更加困惑了“不是，我02年的，最后记忆停留在23年，你几几年？”
「一样，那时候我是大学生，还在实习期，跑某个美食荒漠混饭吃去了，大冬天的，脚滑了一下。」
格里弗忍不住咂了下嘴，倒吸一口凉气“啧，嘶～咱俩咋都这么苦命呢。”
巨大的荒谬感和同病相怜的情绪涌了上来。
本以为对方再怎么最少也是跟自己一起来的，也也就是100多年，底蕴很深一点。
没想到竟是同龄的“难友”，甚至连“祭天”都是同一年。
但为什么“祭天”的时候是同一时间来这里，却差了90多年？
安可思索了片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可能的解释。
「嗯，我知道了，是有些苦命了，不过，咱俩应该都是一百多年前来的。」
格里弗完全跟不上这跳跃的思路，不对等的信息也没办法让他推断出安可想的可能性。
“嗯？你这，前言不搭后语啊。”
刚刚还在确认是和神谕同一天降生的，现在又说都是一百多年前“来”的？
安可脸上浮现一丝狡黠，将食指轻轻搭在唇上
「其实就是，秘密。」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着安可从谈判时的高深莫测、理性冰冷，到此刻带着点疲惫、狡黠和同龄人吐槽感的鲜活模样，格里弗感觉最初的印象正在微妙地重组。
他无奈地摆摆手，自动将这“秘密”归因于教会和圣源，毕竟她之前就用“叠甲”搪塞过阿斯拉。
「行了，我答应别人了，教会的事情不能说，我迟到的这九十五年大概跟圣源有些关系，关键的细节说不了。
你就当我是，因为资质问题，被天元初压制了一百年，或者说，蕴养了一百年，理解理解。」
他接受了这个解释，虽然心里知道这未必是全部真相。
“理解，反正对我来说也不怎么重要。”
格里弗顺着话题转开，带着点试探。
“那姐妹你这，老家人？听你这普通话，那旮瘩的，口音很耳熟啊。”
他想确认更多，用点只有“自己人”才懂的暗号。
美食荒漠，这几个字就基本可以确定是老乡，但至少现在还得从口音上彻底定性才是。
安可抬眼，似乎觉得这问题有点幼稚，但还是随口答道。
「嗯，老家啊，我老家是一个除了面食以外，什么都没有的贫瘠地方。
甚至在地方的我那边缘地区，连煤炭和陈醋都不出名，也就几座古迹还能沾名气，行了吗？」 她精准地抛出了地域特征。
“西山？”格里弗眼睛一亮，几乎是脱口而出。
“中！” 他期待地看着安可。
安可嘴角微翘，同样用方言回敬，「不中嘞～不中」
“不中？”格里弗一愣。
「中～，这中评啊。」安可眼中带着调侃的笑意。
“是好评！”格里弗也笑了出来。这短暂的乡音交流，在这异世界的权力中心。
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属于“自己人”的轻松暖意，冲淡了之前的沉重。
「那朋友，你是怎么来的？」
格里弗的笑容淡了些，沉默了几秒，才吐出几个字，带着点荒诞的黑色幽默。
“...民用二向箔。你呢？”
「哦，那挺经典的。」
安可点点头，语气同样平淡无波。
「我嘛，下楼，没坐电梯，也没走楼梯。」
两句带着“生者微死”般沉重又荒诞的回答，让两人对视一眼。
随即都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是只有两人才懂的无奈与心照不宣。
接连的确认，同一年“终点”，相邻的省份，熟悉的方言，暗语。
让他们彻底相信了对方的身份。
一种不同于当前利益同盟的、基于共同根源的认同感悄然滋生。
“意外？”格里弗问，笑容里带着苦涩。
「算是吧，冬天，脚滑，窗边，不过也不算太意外吧，毕竟当时觉得死亡也没什么。」安可收起笑容，眼神恢复沉静。
「不过现在也好，当下即为最好。」她选择了务实。
“看样子过去不是很开心，但这破地方其实也...
唉，这破地方真的，我还是比较想回到现代社会。
不过既然姐妹你这已经开始了，那我觉得我也觉得差不了太多，之后加把劲，说不定能在寿尽前赶上。”
「那就不提了，哦，对了，其实讲真的，别对我抱太大希望，一百年时间，我可不一定能完全复制出来。
说不定我活的还没你久呢。」
安可站起身，瞬间恢复了谈判时的利落和目的性。
「时间也不多了，完善计划，抓紧时间。
我没办法久留，最多下午就得走，以后隔着几百万公里，先整理整理以后的计划再聊吧 」
她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9点左右，便结束了这短暂的感性时刻。
“哇，姐妹，这小东西你自己手搓的，钟摆结构已经复现了？”
对于机械怀表的出现，格里弗也很是欣喜，看着有其他类型的成品，就感觉那手稿就是只差生产的图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