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见红衣人飘走,此刻心绪翻涌,困惑这恐怖红衣人为何会千梅?还会血魔功?这让他难以想明白。
武侯拍着自己脑袋,越想越混乱了,索性不想了。他也未跟踪那红衣人,而是身形而起朝家的方向而去。
……
那个红衣人则朝声音传来方向急掠,身形之快,夜色下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了。红衣人到了附近一处隐蔽地方,一块大石后面。
只见大石后面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一副俏皮模样,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吃,咬一口苹果,喊一声“救命”,让人好笑。
这个姑娘正是在海上赢得“赛船”第一名的吹笛女子——小福。
红衣人落地,面具下的红光一闪,四下扫视一圈,似要寻找敌人踪迹。见无人,他急忙凑上前,语气紧张道:“乖闺女,你没事吧?!欺负你的坏人呢?是不是都跑了?!”
小福举起苹果敲了下红衣人脑门道:“你就是坏人!”
红衣人道:“我是你的爹,我怎么是坏人。闺女你放心,有爹在,天下无人能欺负你!告诉爹坏从往哪跑了,爹追上去将他们碎尸万段!”
小福笑道:“嘻嘻,没有坏人,是我故意骗你的。”
红衣人听了有些生气,他道:“这紧要关头,你怎么能骗我。我现在天下无敌,正好杀了苏武侯……”
小福打断他道:“他可是我外公!我这次带你来望人山,就是探望我外公的。你竟然你杀他,要是我娘知道,还不打断我的腿!所以,你杀谁都不能杀我外公,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爹,我……我跳河去,不活了……”
红衣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福说不活了。
二十年前,他被囚禁以后,是小福每天去给他送饭,陪他说话,鼓动他,逗他,所以从他内心来讲,小福不止是他闺女,更是他的精神支柱。
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小福。
红衣人语气也软了下来。
“好闺女,那爹就不杀你外公了。不过,”他又咬牙切齿道:“那是秦唐的墓,一会儿我把他挖出来……”
小福又忙道:“那我爹知道,定会打断我的腿。所以,不管是外公,还是坟里的,你就都放过吧,不然我这腿得被打断。腿断了,我也不活了……”
红衣人听了这话,顿时很困惑,他道:“你爹?我就是你爹啊!”
当然,他并非小福的亲生父亲。只是疯癫的执念,让他将小福当成了“女儿”。而小福,为了安抚他,也一直顺着他称“爹”。
小福笑道:“那个是后爹,你是亲爹。小福最喜欢的当然是亲爹了。”
红衣人眼中红光闪动,很是瘆人,他恨声道:“我知道了,你的后爹就是小林子……我想起来了,是他霸占了你娘……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把你娘接来,咱们一家快活的生活。”
小福听了这话,当场就把嘴里咀嚼的苹果吐了出来,然后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她一边笑一边点头附和着红衣人:“好,就这么干,抢小林子媳妇……完……完美,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将手中半个苹果递到他嘴边,让他吃,一点也不嫌弃他。
红衣人低头咬了一口,神情忽然安详,似乎连眼中的红光都柔和了几分。
小福望着他,笑容温柔,眼眸弯成两弯月牙。
无论他是魔,还是鬼——但是却疼她,宠她,把她当心肝宝贝,那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好人。
红衣人见小福开心,他心情自然也好很多,一副踌躇满志道:“闺女,爹这次再回到中原,无人是我对手,我才是第一!这次定能一统江湖,到时候,这江湖就是爹为你打下的江山。到那时……”
小福打断他的话,柔声劝道:“爹,往事过去了二十年了。现在的江湖已不是那时候的江湖了,一切都变了。况且你们当年那些恩恩怨怨,都完结了,所以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你就我好好跟着我,享享清福。”
这红衣人虽然疯颠了,但是还是认为自己智慧超群,耍起了心眼儿,他想:为了让闺女开心,我且答应她,时机一到,我就一统江湖,完美……
于是红衣人道:“我听闺女的。”
小福吃完苹果,站起身来,她暗忖:我得去探望下外公,这样我爹返回之日,如果责怒我私自回到中原,我才有借口说是想外公了。而有外公能替我撑腰。
小福就对红衣人道:“爹,我去探望外公,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切记,再不能生事,可不能去挖坟,你可不能害你的宝贝闺女。等我探望完外公,我就带你去皇宫,我可是福公主呢。嘻嘻……”
红衣人目中红光闪动,郑重地点头道:“去吧,你放心,我一定躲好,不给你惹麻烦。你若有事,吹下笛子,爹就来了。”
小福又把给外公买的两大包裹礼物提上,然后朝桂花林中武侯居住地而去。
……
武侯回到住处时,萧怜琴正巧将饭菜做好,喜儿正把饭菜往桌上端。
原本,武侯夫妇极少让外人踏入自家院落,但这次喜儿作主,让许刺宁与云小天一同进了屋。
武侯夫妇感觉愧对喜儿,为了弥补,极少拂她的心意,只要她高兴,萧怜琴就随她去。
院外,霍乱与八名随行高手在林畔歇息,各自腹中作响,等着东帅一会儿给送出些饭菜来。
武侯一踏进屋,便见老许与云小天正坐在桌边,桌上饭菜丰盛,一派热闹。
他脸色立刻阴了下来——一来他素来不喜外人踏入居所,二来他心头暗恼:谷中向来清静无扰,自从许刺宁来了,祸事接连,连那恐怖的红衣人都不知是否因他而至。
于是武侯黑着脸,连话也懒得多说,便将老许和云小天撵了出去。
萧怜琴与喜儿见他怒气冲冲,也不敢相劝。
老许与云小天被赶到院外。院外的霍乱和几名手下正伸着脖子张望,原想着东帅能带点热乎的饭菜出来,结果反倒看见东帅被赶了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这天下,恐怕也只有武侯,敢把东庭之主赶出门了。
许刺宁丝毫不生气,因为他知道武侯头脑混乱,脾气古怪,被驱赶过程中,始终一脸微笑。
武侯将人赶出后,一手拉着妻子,一手牵着喜儿,回到屋中,“啪”地一声关上门,像极了一个赌气的孩子。
许刺宁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小天却从袖中摸出一只鸡腿,咬了一口,道:“啧啧,堂堂悍血之主,被赶出来喝西北风的滋味不好受吧?”
许刺宁看着那条鸡腿道:“你还是个偷鸡的贼啊!”
原来,刚才被撵出来时,云小天趁乱从桌上的煮鸡身上撕下一条鸡腿,悄悄塞进袖里,然后才连滚带爬被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