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天被老八震得口喷鲜血,腕骨断裂,整个人仿佛被巨锤砸中一般倒飞出去。
老八身形朝着倒飞的狂天闪动,然后伸出巨掌,朝他猛地一吸,空气中竟生出一股旋涡般的劲力,狂天像被飓风卷住,朝老八而来。
狂天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 发出怒吼,另一只手死死握着钺刃,拼命劈向老八。然而他已被震出重伤,右腕也折断,在老八手下更难坚持了。
很快,他便被老八彻底制服。
老八一手拽着狂天上半身,一手抓着他下半身,正要发力把他活撕成两截,就在这时候,一个传音入耳:“八叔,留个活口。”
老八手随即点了狂天两个要穴,提在手里。
蓝焰狱主此刻掠了过来,对老八沉声道:“若你们早到一步就好了。可惜,让萧云七跑了。”
萧云七反应及时,带人迅速撤离,这让蓝焰狱主胸口憋闷之极。
老八撇了下嘴,道:“还乖(怪)我?是你们蠢!加(加)上你,四个狱主,连几个人都留不住。”
老八现在也会戳人肺管子了。
蓝焰狱主被戳的差点岔气。
偏偏老八说的还确实是实情,这更让蓝焰狱主感觉丢人。
他也不再说话,转身掠到北宫无羊的车厢前,一把将北宫提了出来。北宫无羊此刻一副大难临头神情。蓝焰提着他朝废弃堡子中央走去。
枯木堡中央的断壁残垣中,竖着一座假山。
假山旁,一张摇椅缓缓摇晃,摇椅上坐着月上。
周围是八大护月使守护。
蓝焰狱主将北宫无羊扔在月上脚下,道:“月上,萧云七、蔺西雪他们跑了。北宫差点被萧云七带走。我怀疑他和萧云七说了什么。”
月上闻言,朝着北宫无羊微微一笑。
但是这温柔笑意,却让北宫无羊心底发寒。
他伏在月上脚下,姿态像一条瑟瑟发抖的老狗。
“月上……听我说,是那人误揭开我的车顶的。我……我什么都没对他说!我还想反抗,可那人武功太高了。我被劫持以后,已不想活了,刚准备自尽,幸好蓝焰狱主及时赶到……”
月上那双如明月般的眼眸静静看着他,北宫无羊再狡猾,也骗不过他的。
只是月上并不拆穿他,因为他若想痊愈,还得靠这个绝世狂医。
月上柔声道:“北宫先生宁愿自尽,也不愿落入敌手、泄我杀狱秘密 ,真是忠心可表,我也欣慰之极。所幸我们及时赶来,否则失去北宫先生,才是我最大的损失。北宫先生,快请起。”
话音落下,月上指尖拨动玉板,一股柔和而强大的真气托住北宫无羊,将他从地上扶起,安置在月上身旁的石块上。
北宫无羊心里长长吁了口气,胸腔起伏间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月上注视着北宫无羊,依旧是那副温柔得近乎慵懒的笑意:“北宫先生,我能活到今天,身子不断好 转,都是你的功劳。说来,我是真心感激。”
北宫无羊连忙伏首,诚惶诚恐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命,就是为月上存在的。北宫不求功劳,只求不犯错。”
月上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可那目光已冷得像冬夜的冷月,让人心底直发寒。他轻声问:“我还需多久,才能彻底痊愈?”
北宫无羊故作深沉,压着心慌,他佯装计算了一下,然后道:“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便能彻底痊愈。”
月上听罢缓缓摇头,他抬起一只苍白的手,语气依旧懒散,但是却锋利得像刀尖一般抵在北宫无羊的咽喉。
“这么多年了,你还让我至少再等一年……我快失去耐心了。五个月!”他声音更轻,却字字入骨:“五个月内,我要彻底痊愈。做到,你是最大功臣。若五个月后我仍难痊愈,我就剁你双臂,挖你双目,割下你的舌头,然后把你装进坛子里泡酒。而我,每天喝一杯!直到喝死你!”
月上的语气慵懒,但说出的却是最冷、最让人魂飞魄散的话。
北宫无羊听了这番话,顿觉一阵彻骨寒意袭遍全身,背脊像被冷水浇透,心跳的几乎蹦出胸腔。
他毫不怀疑月上的每一个字,别人或许只是恫吓,但是月上说到做到!
冷汗顺着他鬓角滑落,他连忙俯身,声音颤抖道:“五个月……属下必尽一切办法,让月上痊愈!”
此刻,月光洒在月上面孔上。映得月上的侧脸泛起一层淡淡银辉。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优雅而满意。
这时候,老八提着狂天也走了过来。
他随手一抡,将狂天丢在月上面前。
狂天口角还淌着血丝,胸腔剧烈起伏。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坐在摇椅上、温柔如轻盈月光、神情清逸得仿佛不染尘埃的青年,不由心头微震——难道这青年是幕后的大佬!
月上垂眸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是朝中的人,而且职位不低。我现在想问几件事,只要你如实招供,我便留你一命。”
狂天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道:“一群乱臣贼子!要杀要剐随你们,想让我招供,没门!”
月上认真地问道:“你确定?”
狂天咬牙道:“不必废话!”
月上转向北宫无羊,懒散地问:“北宫先生,你可有办法让他招供?”
北宫无羊连连点头,忙道:“有有……我能配一味药,只要灌下去,他脑子就会被控制,问什么,他答什么。”
月上点点头,慵懒的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回去,让北宫先生审问。等他交代清楚了,把他的头砍下来,装进盒子里,送给朝廷,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蓝焰狱主应道:“是!”
月上又吩咐:“传令,把死的人全焚了。车队立即加速返回。途中那些怪物万不能唤醒,这节骨眼上,再不能出岔子了。”
“是!”蓝焰狱主领命,又忍不住低声道:“可惜,让萧云七他们跑了。”
月上淡淡道:“朝廷既派萧云七查此事,这人必有过人之处。若他反应再慢些,现在跪在我面前的就不止这个人。以后遇到萧七郎,不能轻敌,得小心应付。”
这时候,一名亲信探子匆匆赶来,扑通跪在月上面前,禀报道:“月上!刚才传来消息,宫柳行宣布了决战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