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牛车到招待所门前，客厅里亮着昏黄的灯光，前台的接待大姐趴在桌子上休息。
方尧想着不打扰她，直接赶着牛车到院门前。
招待员却很警醒，听到声音后连忙抬头，见是熟悉的面孔，她笑着撩了下刘海，
“小兄弟，你这刚回来？哎呦~还拉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不知道车子停哪？来我给你说……”
方尧：都来了一天了，他能不知道牛车停哪？
但还是笑着跟接待员寒暄，在接待大姐的帮助下赶着牛车进了侧方的院门。
招待大姐用手电筒照着靠墙的棚子，“牛栓这里就行，这牛可真壮！你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需要代存吗？”
方尧赶紧摇头，“不用，不用存，大姐您帮我上喊一下106号房间里的人就行。”
方尧在院子里等了两分钟，吴高阳披着衣服从后院小跑过来，还没走近手里的电灯已经照过来了。
尽管此时的电灯还不算太刺眼，方尧还是反射性眯起了眼睛，“师傅你往哪照呢……”
“徒弟还真是你……”
光线移开，他的话戛然而止，看着方尧跟前高大的黄牛发呆，“徒弟，你不回屋是盯上人家的黄牛了？被人家知道了出来打你一顿……”
方尧翻了个白眼，“一头牛值得我喊你过来嘛！我就这么眼馋别人家的东西？赶紧帮我搬货 。”
“搬啥……”吴高阳视线瞄向板车一旁板车上满满一堆货，不自觉压低声音，“啥情况？这么多东西哪来的？”
方尧翻了个白眼，“偷来的！”
“啥？”吴高阳瞪大眼睛，一时不知道咋说话。
方尧气急，“你徒弟在你心里会偷人家的东西嘛！买的！赶紧帮我搬屋去！”
吴高阳讪讪，“哎呀，你看……师傅逗你玩呢……”
方尧没理他，两人你一趟我一趟把车上的货搬进屋。
搬货的过程中吴高阳的声音慢慢小了，到后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动作都越来越轻了，生怕惊动其他房间的人。
整个人看起来真跟做贼似的。
方尧卸下背上最后几个农具，摘了兔皮帽挂在门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吴高阳站在门口抚着胸口，这会儿忙完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他第二次数了一遍地上崭新的农具，
“38、39，39把……徒弟，你说这些都是黑市上弄来的？”
“对！这边的黑市很大，比达立安那边的小巷子大多了，”方尧面色自然的点头，“而且这黑市有个倒爷大哥，人家还有团伙，常年游走边境，因为这些东西我身上的钱票几乎花了个干净……”
吴高阳心慌的却不是这个，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朝窗外看了看，“你回来没被人跟着吧？”
“应该没有吧，我绕了好多圈子。师傅你放心，我现在做事小心地很。”方尧知道他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被街上巡逻的民兵查到。
“刚才招待员有没有看到车上的货？”吴高阳还是不放心。
“没看清吧？人家应该不管这些……”
“嗐！这是国营招待所，你大晚上莫名其妙弄来一头牛就罢了，还有这么多货，还不如背个麻袋呢……”
吴高阳瞪了方尧一眼。
方尧一愣，倒是把这些忽略了，他们入酒店那天招待人员是看了他们的介绍信的，不过，“没这么严重吧？我看这里住的不都是垦荒青年、干事嘛，人家不也是早出晚归的。”
“但是咱们这些东西可没有批条、手续，一查一个准……”
吴高阳这句话刚落，房门便被敲响了，这种情况下方尧跟吴高阳一下子警惕起来。
吴高阳跟方尧对视了一眼，冲门外喊：“谁啊？”
“你哥！”
吴高阳呼出一口气，轻抚了下胸口。
方尧见师傅吓成这样，这才发觉自己可能是自由太久松懈了，白天街上巡逻的民兵不是摆设。
毕竟自己过于依赖空间的物资，也没有跟那么多部门打过交道的经验，所以并不觉得投机倒把有多么严重。
再加上农场那边偏远，刚开始建设，管理也不严。
吴高骏提着麻袋进来，看到满屋堆放的东西呆了下，“这些东西是……”
他的视线转向方尧，今晚出去逛黑市的只有他俩。
方尧：“……刚从黑市弄回来的，你手上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