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灵霄峰，吹动林墨衣角猎猎作响。
他没有回头，只是缓步向前，仿佛那位披着黑袍、气息诡异的议会领袖不过是一个寻常访客。
“你终于来了。”林墨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从容和试探。
山影间，黑袍男子缓缓迈出一步，露出半张脸，眼眸深邃如深渊，透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酷与智慧。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以为你能赢？其实你只是踏入了更大的棋局。”
林墨停下脚步，终于转头看向对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以为你至少得躺上十年。”
“命这种东西，是可以借的。”议会领袖缓缓道，“只要愿意付出代价。”
林墨果然，在那厚重的黑袍之下，隐藏着一股极为诡异的力量波动——那是远古禁术残留的痕迹。
“他在强行续命……”青鸾的声音在林墨脑海中响起，冷静分析，“但这种手段极其危险，一旦失控，轻则神魂俱灭，重则引来天地反噬。”
叶婉清也在一旁低声提醒：“这种代价不是随随便便能承受的……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你。”
林墨心中已有判断，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微微一笑：“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坐坐吧。”
说罢，他抬手一挥，袖中隐现符文流转，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荡开，一座临时布置的密室浮现于虚空之中。
这是他早先准备的陷阱之一——命运镜面阵。
“我这地方虽小，倒也清净。”林墨率先走入密室，语气轻松随意，像是请老友喝茶闲谈一般。
议会领袖目光微凝，显然也察觉到了周围空间的变化，但他没有犹豫，紧随其后步入其中。
密室内光线幽暗，四周墙壁皆由灵晶构成，映照出两人对峙的身影。
林墨盘膝坐下，抬眼看向对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谈什么？”
“我想和你联手，重塑命运体系。”议会领袖直言不讳，语出惊人。
此言一出，连一向沉稳的青鸾都微微皱眉。
“命运体系？”林墨挑眉，语气平静，“你说的是那种可以掌控因果、逆转轮回的存在之力？”
“正是。”议会领袖点头，眼神中透出几分炽热，“这个世界已经腐朽，灵气潮汐无法逆转衰退之势，人类修真者终将走向末路。唯有打破旧有规则，建立新的秩序，才能迎来真正的进化。”
林墨听完，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笑了两声，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老东西’，总喜欢把整个世界当成自己的棋盘，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
“我不是为了自己。”议会领袖语气低沉，“我是为了未来。”
“未来？”林墨嗤笑，“你们所谓的未来，不过是牺牲无数人成就少数人的幻梦罢了。”
两人沉默片刻，气氛骤然紧绷。
忽然，青鸾在林墨识海中轻声道：“主人，他身上残留的气息已经开始不稳定，说明他体内的禁术正在反噬，撑不了太久。我们不必急着拆穿他。”
林墨心领神会，神色不变，反倒换了一副姿态，语气温和了几分：“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的确需要改变。但我很好奇，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一样。”议会领袖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吞噬体质觉醒者，拥有‘命运统御’的能力，这是千年来唯一一个能真正影响因果的存在。我可以帮你彻底掌控这份力量，只要你答应合作。”
“听起来很诱人。”林墨淡笑道，“可问题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议会领袖沉默了一瞬，随即道：“你不需要信任我。你需要的是一个选择的机会。我知道你已经在筹备飞升，也知道你早已布局引诱各方势力暴露。你以为你在下棋，其实你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哦？”林墨挑眉，“那你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天道。”议会领袖缓缓吐出两个字，“但它已残缺，所以才会出现你这样的变量。而我，愿意帮你成为那个主导全局的人。”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
林墨静静看着他，良久，才缓缓一笑：“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变量。”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灰蓝色的碎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你说的命运体系……是不是指这个？”
议会领袖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着那枚碎片，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
但林墨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他，也将在这场棋局中，亲手揭开所有真相。
林墨指尖轻轻一挑，灰蓝色的命运碎片悬浮在掌心之上，仿佛一颗微缩的星辰，流转着令人心悸的气机。
他眯起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议会领袖的表情变化。
果然，对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炽热而警惕，像是看到了某种本不该存在的禁忌之物。
“命运碑……的残片？”议会领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贪婪，“你居然能接触到它？”
“别那么惊讶。”林墨嘴角微扬，语气平静却藏着锋芒，“你以为我这几年只是在搞灵能科技、炼丹布阵？我在等一个机会——等你们这些藏在暗处的老鼠自己爬出来。”
青鸾静静站在一旁，目光如水般冷静，悄然将感知覆盖整个密室空间，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变。
叶婉清也未曾放松，手中灵力暗涌，随时准备出手。
她知道，林墨看似从容，实则已将局势拉到了自己的节奏中。
议会领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有趣……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危险是相对的。”林墨轻笑，“你刚才说想和我合作重塑命运体系，可你现在连这片碎片都控制不了，凭什么来谈条件？”
“因为我知道它的来历，也知道它的代价。”议会领袖缓缓道，“它不只是记忆残片，而是‘命运统御’真正力量的钥匙。你吸收它时，已经触动了某些规则，那些被封印的东西……已经开始回应你了。”
林墨眼神微微一凝。
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危言耸听。
自从那次突破元婴后期之后，他体内的吞噬体质就开始产生异变，不仅能够吸收灵气与功法，甚至开始自动解析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法则信息。
而这些信息，似乎就来源于那枚命运碎片所映射出的部分命运碑内容。
“所以你想利用我来掌控这股力量？”林墨冷笑，“然后呢？成为新的天道？还是毁灭旧秩序，建立属于你们的统治？”
“我只是要一个结果。”议会领袖声音渐冷，“这个世界终将崩溃，而我们，可以选择成为新纪元的奠基者。”
气氛再度紧绷。
但林墨没有再继续纠缠。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灵气波动，如同雷霆炸裂天地，震动四方。
紧接着，一道急促的传讯符光从天而降，在密室外炸裂开来，传出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玄冥宗突袭灵霄界三处灵脉枢纽，情况紧急！”
林墨神色不变，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的盟友迫不及待要登场了。”
议会领袖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他们……怎么会这么快行动？”
“因为你已经不是他们的棋子了。”林墨淡淡道，“或者说，他们早已不信任你。”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林墨缓缓起身，袖袍一挥，密室瞬间崩解，命运镜面阵也随之消散。
“接下来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转身，看向远方翻腾的灵潮，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锋芒，“看看谁能更快掌握局势吧。”
说罢，他一步踏出，身形化作流光，直奔灵霄峰主殿而去。
身后，议会领袖静静站立原地，黑袍随风猎猎作响，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不知在思索什么。
夜色深沉，风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