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渠无邪在心里犯嘀咕,铁飞舟也变得惊疑不定,望着冥鸦的目光充满了忌惮。
即便左玲珑,对冥鸦的现身也忌惮万分。
原本二对一,几乎渠无邪一方稳赢的局面,随着冥鸦的出现而充满了变数。
现如今唯一能控制局面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放出冥鸦的云极。
然而当几位元婴望向云极所在的地方之后,目光全都变得呆愣了一下。
原地早已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云极的身影,连岳红鱼都消失不见。
放出了最强战力的人,居然没影了!
这下局面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渠无邪与铁飞舟站在一侧,左玲珑独自站在另一边,冥鸦在双方中间。
“堂主!我们愿誓死效命!”
“堂主尽管吩咐,我们死而无憾!”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曲如烟与曲飞鸣决然的站在了左玲珑身旁,犹如两位忠心耿耿悍不畏死的护卫,守护着牵丝堂的这位堂主。
左玲珑看了两人一眼,轻轻摆了摆手,让曲如烟与曲飞鸣站在身后即可。
矿山弟子,对现在的局面毫无阻力。
不过忠心可嘉,左玲珑除非陨落,否则自然会护住两名门人。
曲如烟与曲飞鸣立刻后退几步,站在了左玲珑身后,同时互相看了一眼。
姐弟俩从对方的眼中,同时看出了庆幸之色。
幸好表哥临走前传音,教了他们如何能保命,只有装出拼死效命的姿态,才能换来左玲珑的庇护。
否则这两人连炮灰都算不上,双方只要动手,外溢的法力就能将他们摧毁成齑粉。
这是云极跑路前,为表弟表妹留下了一份活命手段。
在冥鸦现身,喷出大片烈焰之际,云极就已经动用身法,抱着小红鱼逃之夭夭。
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冥鸦这只傻鸟随时都有反水的可能。
让它对付些炮灰没问题,让它对付同阶强敌,这傻鸟肯定敷衍耍滑头。
云极根本没指望冥鸦的力,放它出来,主要是用来震慑渠无邪与铁飞舟,争取些跑路的时间而已。
并且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两份传音命令。
一份是教给表弟表妹如何保命,另一份,是命令冥鸦吞了敌人。
前者肯定有用,曲如烟与曲飞鸣以实践证明的这个办法可行,他们表现得越忠心,左玲珑就越不会置之不理。
不过后者,基本毫无效果。
冥鸦呼扇了几下翅膀,将本体缩小,落在一块石头上。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计较。”
冥鸦挥动一侧的翅膀,看似好像在摆手,道:“我出来透透气,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冥鸦一点都不傻,它可不想趟浑水。
它的气息的确是妖婴中期,可实力很难发挥出来。
刚才焚烧掉渠无邪的毒蟒已经用了全力,再来一次,肚子里的异火就要压制不住了。
别说元婴大战,有可能打着打着,它自己先被异火烧成烤鸡。
冥鸦的举动,与云极预料得一模一样。
这家伙打定了主意看戏。
左玲珑看出了冥鸦的心思,面对两位强敌,她现在急需帮手。
“云极既然请火羽真君出来,恐怕不是让你透透气的。”
左玲珑斟酌着说辞,道:“云极现在是天傀山的巡山使,山主近卫,如今天傀山有难,火羽真君莫非真要冷眼旁观不成。”
这番话说得还算客气,但也点明了云极的身份,目的就是拉冥鸦下水。
冥鸦的小眼珠转了转。
对那个请字,十分满意。
瞧瞧人家天傀山的堂主,说话就是好听!
请火羽真君出来,一听就有面子,虽然每次都是被死狗一样扔出来……
“刚才有点没睡醒,现在想起来了!”
冥鸦感知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云极的气息,于是狡辩道:“本座既然现身于此,自然不会冷眼旁观,你们单挑,我当裁判!你们放心,本座肯定公平公正,绝不偏向任何一方!”
狡猾的冥鸦,还是不选择下场。
它给自己找了个好差事,当裁判。
左玲珑的脸色变幻不定,渠无邪与铁飞舟互相看了眼,心里同样忐忑不安。
单挑?
一边两个,一边一个。
这怎么选?
渠无邪和铁飞舟谁也不想与左玲珑单挑。
别看左玲珑中了奇毒,一旦殊死搏杀,说不定能拖死一个。
这种冒险的事,谁去谁是冤大头。
双方陷入了长久的对峙,没人吭声,也没人动手。
矿洞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而此时,云极早已离开了矿山区域,正在一处丛林间狂奔。
还在天傀山。
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渠无邪与铁飞舟堵住了通往山外的路。
云极可不想与元婴动手,只能抱着小红鱼原路返回。
好在天傀山足够广阔,不是山峰就是丛林,有些地域怪石林立,很适合躲避。
即便元婴灵识,也难以覆盖到整片山脉。
云极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
就这么倒霉么?
本打算趁乱摸鱼,挖走极品灵脉之后从地底出口离开天傀山,做一个最大的赢家。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摸一摸衣兜,只带走一条灵脉……
多么诗情画意的结局,传送而来,跑路而去。
结果呢,
左玲珑带着山主不往别的方向突围,一头扎进了矿洞里!
这他么是几辈子修来的孽缘啊……
云极欲哭无泪。
上一次天傀山动荡,左玲珑好像就逃进矿山区域养伤。
千算万算,云极实在没算到,这次天傀山动荡,左玲珑又逃进矿山了!
你丫的属耗子的么,一受伤就往矿洞里钻……
既然矿山出不去,云极只好另寻出路。
抱着小红鱼一路狂飙,始终以身法赶路。
曲如烟和曲飞鸣是顾不上来。
抱着个孩子还能施展身法,带着那两个拖油瓶,矿山都出不来。
途经小湖区域,云极停下了脚步。
看了看清澈的湖水,嘀咕道:
“这里的鱼,吃小孩儿么?”
说完就看到了怀里的一双大眼睛,带着浓浓的依恋,死死的抓着云极的衣襟,好像生怕失去了家人似的。
云极叹了口气。
算了。
把岳红鱼喂鱼的话,容易把自己也带水里去。
“你叔呢。”
云极没好气的问道。
岳红鱼有着元婴傀儡守护,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岳红鱼伸出一只手小手,手腕上的伤口尚未痊愈,仍旧有血滴落下。
“他来了。”
岳红鱼以血脉,感知到亲叔叔的到来。
然而下一刻,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却是一具狰狞无比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