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川好像威胁的语气，但在这种情况下听来，倒更像恋人之间的情调。
姜晚柠干脆撑起下巴看他，语气意味深长：“是嘛，谢少的这个自制力，是只对我，还是跟其他所有人都适用的啊？”
谢言川：“......”
男人正盯着前方路况的眼神幽沉，好半响，才又重新起唇反问：“你觉得呢？”
姜晚柠就是一个带刺的蔷薇花，如今也是跟谢言川逐渐熟络起来，倒是越来越敢在对方面前做出一些伸爪子的小动作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
不过就是谢言川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实在有些受不住她经常这么撩拨。
尤其这人还总是撩完就跑，没有半点负责任的意识。
也果然如谢言川所想那般的下一秒，姜晚柠眼见着谢言川在开车驶过一个红绿灯路口之后，忽然就靠边停下时，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起来。
“你、你、你，谢言川，我就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吗？”
谢言川闻声，看向她的眼神不置可否，大有一种她再这样继续说下去，就保不准会发生些什么的架势，看得姜晚柠伸手抓紧车门的同时紧急开口补救：“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还不行吗？”
眼见谢言川脸上表情好像松动，姜晚柠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俩人外面的车窗，忽然被人敲响了几下。
“谢少，这是您要的东西。”
姜晚柠：“......”
姜晚柠也是这时才注意得到，谢言川靠边停下的位置，是个商店的门前，显然他是之前就跟人约好的，要来这里取东西。
所以说搞了半天，倒是她姜晚柠有些“脑补过度”了。
眼看送文件的人离开，落下的车窗重新升上去，谢言川望向自己面前明显呆滞起来的姜晚柠，终于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柠柠。”
“......这么想和我发生点什么吗？嗯？”
同时谢言川也稍微侧过些头，低沉又悦耳的笑声，落在姜晚柠的耳膜之中，令她整个人，都好像快要烧灼起来。
于是下一秒，姜晚柠果断抬手，毫不客气地把马上要贴在自己跟前的谢言川给推回到了对方原来的位置之上。
并义正言辞：“绝对没有，还请谢少自重。”
好像又一次撩人失败，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谢言川，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
不过两人玩笑归玩笑，很快就言归正传。
谢言川重新驱车的同时，也把手里刚拿到的文件，递给到了姜晚柠的手上。
那是一个完全被牛皮纸所包裹住的文件夹，姜晚柠拿到手里厚厚一叠，仔细掂量下，里面分量着实不轻：“这是？”
见她疑惑，谢言川示意她把文件打开：“之前收到关于艾桁那段完整的监控视频时候，我就察觉到裴聿风可能有些不对劲，所以找人调了下关于他的资料。”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些别的事耽搁，才一直放在这边没取，今天倒是刚好顺路，你先看看，兴许能派上点用场。”
如此说来，这文件送来的，就是及时雨一样的存在。
姜晚柠眼前骤然一亮，同时得了谢言川首肯的她，也第一时间打开了文件。
正如她此前所预想的那般，牛皮袋里的文件很厚一沓，里面大大小小，几乎涵盖了裴聿风前半生的所有履历。
姜晚柠快速翻看着看完，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
“不对啊，看这上面的资料显示，裴家早些年在国内的时候，根本算不上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势力......”
“怎么在迁徙到星国这边之后，反倒是突然崛起，扩展到如今这个地位？”
纵观裴家的整个发展，就好像是久旱干枯的大地，突然逢场甘霖一般露头之后，便是势不可挡。
姜晚柠感觉奇怪，又左右翻着文件看了看，才发现关于对方的这段发家史，好像是被人给有意抹去了一般，没有任何记载。
“嗯。”听着姜晚柠的话，谢言川好像对她的这个发现，并不感觉意外：“这也是我上次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谢言川大致把自己曾经和裴聿风交手过的渊源跟姜晚柠讲过一遍：“今天看这份资料，也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是对的。”
“裴聿风只是那个明面上的棋子，暗地里还有另外的势力，正在引导者我们一点一点往陷阱里面去。”
就好比他突然收到的监控视频，又好比姜家突然找到的失事飞机。
都好像背后正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操控纵览着全局。
而他和姜晚柠，就是这风暴最中心漩涡中的人。
“可这能指使裴聿风做事，又隐藏在背后不被发现的人，会是谁呢？”
“别着急。”
谢言川眯了眯眼睛：“这人的狐狸尾巴，已经开始露出来了。”
今天他和姜晚柠计划好测试裴聿风的反应，就是一个最大的马脚。
想来那藏在背后的人，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该被揪出水面来了。
而谢言川的眼神也在此刻暗沉，看不出情绪的眸光之中，也正酝酿着一阵不得言说的风暴。
……
同时另一边国内的京市。
时妄从看望姜晚柠的医院离开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星国去。
他在这边把自己关到酒店之中，好像沉寂几天之后，才终于在今天的夜里，重新梳整打理过一番后出了门。
距离过年，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京市这边跟深市那边不同，哪怕临近年关，街上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偏北方的气候，雪好像也比深市那边下得更大一些。
干冷的风“呼呼作响”，吹在人的脸上更疼得厉害。
时妄走在路上，都不由自主拢了拢羽绒服的领口，即便如此，那刺骨的寒意，还是从脚底涌上，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
好冷。
他忽然不禁想起来，好像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开始和姜晚柠办置着各种各样的年货了。
窝在他们那个不算大的公寓里面，姜晚柠脸上的笑容那样好看。
如今，怎么就今非昔比了呢……
正想着，时妄的身后忽然有人叫停了他。
对方显然刚从车上下来，裁剪得体的西装，一板一眼衬得他身高腿长，于风雪中阴郁的眼神，更在这一刻盯紧了时妄。
“好久不见啊，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