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身为慈航静斋前圣女、江湖公认的绝色佳人，怎能沦落至此，连石之轩、天刀、霸刀这般人物也甘愿倾慕的仙子，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她只是一些怜惜慈航静斋的**，一个个都似被**洗脑般迷失心智，像曾经的她一样。
梵清惠凝视碧秀心良久，直至一盏茶时间过去，才转身向外走去：\"师姐，待天下统一，你便可重获自由！\"
\"滚！\"碧秀心怒吼声震彻后山。
梵清惠离去后，碧秀心平复情绪，偏头望向山壁上的两幅画像——石之轩的，以及他们女儿石青璇的。
那时她被捕回时，石青璇尚不足周岁，如今该有二十一岁了，是否已婚？
石之轩待她如何？
想到这里，碧秀心唇角浮现一丝笑意，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
半个时辰后，慈航静斋大雄宝殿内。
梵清惠召集全体长老，商讨关于陈凌之事。
自发现所谓天命之子后，她们便开始布局，不仅针对陈凌，还涉及大宋皇室黄裳、大明皇室老太监、大元的蒙赤行及八师巴。
严格来说，陈凌算是后来者。
蒙赤行与八师巴虽与大元合作，但若大元覆灭，他们必另择他人，不会执着于逆天命而行。
至于思汉飞，不过是个放荡不羁之人，对大元事务漠不关心，徒具虚名。
黄裳、老太监乃至大理段思平，才是重点考量对象。
然而陈凌崛起太快，令慈航静斋难以抉择。
更关键的是，他是千年罕见、二十岁即成大宗师之人，谁也无法预测他能否迈入那传世天人之境。
慈航静斋若被陈凌牵连，多年努力都将沦为笑柄，因此陈凌与明皇的关系必须切断。
不仅如此，他们还需败坏陈凌的道心，使其修为永远停留在大宗师境界。
毕竟大宗师尚能应对，但天人境却会令他们彻底无力反击。
结果正如碧秀心所料，听完梵清惠的叙述后，长老们彼此对视，齐诵佛号后陷入沉寂。
梵清惠掌管慈航静斋二十年，深知众人心思，亦随之念诵佛号，说道：“既如此，诸位不妨商议，派谁与陈凌接洽？”
……
陈凌对此毫无察觉，即便知情也只会轻蔑一笑。
他并非石之轩，对慈航静斋众人了如指掌，更何况身旁佳人数众，岂会被些许伎俩迷惑？若真如此，他大可放弃修为，撞墙自尽。
此刻，他正皱眉凝视眼前之人，满脸不悦。
刚归来的他本想稍作休憩，却被打扰，好在顾及对方性子，否则早已动粗……
别院中。
陈凌不耐烦地打断陆小凤：“陆小鸡，有话直说！再啰嗦，信不信我揍你？”
旁边，随陆小凤同来的花满楼忍俊不禁，但为不失礼，忙压下笑意，手中折扇轻摇，化解尴尬。
陆小凤白了花满楼一眼，目光转向陈凌。
他先前絮叨不过是为了舒缓心情，毕竟陈凌带来的震撼太过强烈。
他目睹着陈凌在不到一年间，从先天一路攀升至半步宗师、宗师，直至如今的大宗师。
而他自己呢？直到此刻，才勉强触及宗师门槛。
他曾以为陈凌成为大宗师后，会如其他大宗师一般，行踪隐秘，即便偶遇，也似身处不同世界。
然而，当他又一次听见熟悉的“陆小鸡”称呼时，才明白，在陈凌心中，他依旧是那个陆小凤，而非什么修为不足的小人物。
陆小凤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事虽不大，却有些麻烦，也只有你能帮得上忙，不然我也不会来打扰你这位大忙人。”
“说吧。”陈凌挑挑眉，语气转冷。
陆小凤浑身一颤，急切道：“是西门吹雪，不知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竟然要找你比剑。
上次你不是已经在他面前指点过了吗？所以他自觉没脸来找你，就来找我了，现在就在你家门口等着，你要不愿意，我这就去打发他走！”
陈凌刚喝进口中的茶险些喷出，随即忍俊不禁，指着自己：“他为何要找我比剑？他的修为不是已经很高了吗？难道是想找虐？”
接连三个疑问句，陈凌试图否定刚才听闻的事情。
虽然他对西门吹雪有所了解，但仍不解为何对方如此快又来找他。
陆小凤苦笑道：“还能怎样？你以为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花满楼在一旁点头：“西门兄确有此意，若陈兄不想比试，直接告诉他便可。”
在陈凌心中，花满楼的形象远胜于陆小凤。
这是一位将温润儒雅融入骨髓的人，谦逊有礼，善良温柔，待友真诚，却无过多繁复礼仪，是值得信赖之人。
花满楼启唇之后，陈凌便收回了注视陆小凤的目光，轻叩桌案，沉思半晌方道：“让他进来。”
陆小凤双眸一亮：“你应了？”
陈凌斜睨他一眼：“若我不允，依你的顽劣脾性，怕是要赖在府上不走，陆小鸡，实话说，有时我真想教训你，哼！”
话语刚落，陆小凤总算松了口气。
至于陈凌的抱怨，他全然不在意，别说陈凌，便是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偶尔也忍不住想教训他几句。
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随他去吧。
简单寒暄后，陆小凤匆匆离去。
不多时，西门吹雪携剑步入前院。
陈凌端详着面前的西门吹雪，眉心微蹙，审视这位冷漠至极的剑客：“说罢，此番又为何约战？”
西门吹雪低头沉默，或许是被问得窘迫，或许是他一贯的骄傲使然。
然而，他依旧鼓起勇气道：“自上次分别，虽已迈入宗师之境，却总觉得剑道有所缺憾。
欲寻其根源，可两月过去，毫无所获……”
说到此处，西门吹雪忽然抬头直视陈凌，略作躬身：“阁下见谅，若令你不悦，我即刻告退！”
陈凌嘴角微颤，无奈叹息一声，却未再多言。
毕竟西门吹雪本就是这般性格，既已允许其入内，必然是有几分考量。
只是……日后他是否事事都要来求助于己？若是如此……
念头未尽，陈凌体内气息骤然涌动，随即一股浩然剑气破空而出，瞬间笼罩西门吹雪。
刹那间，整座庭院化为剑气汪洋，连空气也被切割得密不透风。
此刻，花满楼与陆小凤皆陷入沉默。
而西门吹雪的双目却陡然明亮，即便这股剑气压迫感强烈，近乎致命，却令他兴奋难耐。
但，身为一名顶尖剑客，他对陆小凤和花满楼察觉不到的事物却了然于胸，比如陈凌剑气中蕴藏的剑道真意。
“无情……有情？”
轰！
西门吹雪宛如遭重击，身形骤然弓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顷刻间，他体内似有某种力量破碎，连手中长剑也化作铁屑，随风消散。
陆小凤与花满楼目睹此景，对视一眼，震惊无比地朝陈凌望去，这便是大宗师？
紧接着，西门吹雪挺身而立，神情变幻，随后向陈凌微微颔首：“多谢。”
言罢，他未多停留，亦未曾顾及地上铁屑，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望着西门吹雪背影，陈凌淡然一笑，抬眼看向陆小凤：“事已解决，你还留在此处何意？”
陆小凤嘴角抽动：“嘿……你这家伙……罢了，当我没说，改日一起喝酒！”
察觉陈凌气息异样，陆小凤明智退避，随即牵着花满楼迅速跃下围墙，隐入街角。
面对二人反应，陈凌忍俊不禁，心情愉悦地步入后院。
……
当晚，赵敏将陈凌拉至自己房内，坚持要他守着她入睡，否则便哭闹不已，毕竟她还小。
至于惩罚？抱歉，早已习惯，只要伤不到根本，随便吧。
直至陈凌进屋，赵敏才安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嘻嘻，陈凌，你会不会怪我不让……嗯，今晚那样？”
咚！
陈凌不悦地在她眉心轻点，低喝：“若你再这般失礼……”
话未说完，赵敏已撅起小屁股：“打呀，又不是头一回，你高兴就好。”
陈凌：“……”
*
这么快就变了？这丫头怎么成这样了？黄蓉到底给她灌输了什么？
陈凌并不怀疑上官海棠或王语嫣。
海棠虽贴心，却不会教这种事；而语嫣刚融入家庭，连男女之事都未必懂，更别提传授这类东西。
唯一的可能，只有黄蓉。
她对陈凌知之甚详，性子也与赵敏相近，两人都是聪明人。
黄蓉说几句话，似乎再正常不过。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陈凌哭笑不得，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好了，起来坐正，有话问你。”
陈凌表情转为严肃，赵敏立刻乖乖坐直，但随后钻进他怀里，小手环住他的腰：“你问吧。”
陈凌无奈将她往上托了托，抓紧了些，以防她滑下去，才说道：“想不想回大元看看？”
这话让沉浸在幸福中的赵敏愣住了。
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疑惑，难道陈凌不要她了？是因为她太麻烦了吗？
陈凌看透她的心思，捏了捏她的鼻子：“胡思乱想什么？我是想带你回去解决问题。
凭我现在的修为，大元皇帝总不至于不给面子吧？”
一听此言，赵敏脸上的忧虑烟消云散，满是欢喜地看着陈凌：“对啊！你现在是大宗师了。
我听玄冥二老说过，大宗师是世上最强者。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永远陪着你了？”
陈凌微微点头，目光玩味：\"怎么，又要离开我？不可能的事，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若敢有异心，后果你知道。
\"
\"我才不怕呢！\"赵敏紧抱住陈凌的手臂，语气倔强，\"即便将来你不爱我了，我也不会走。
就算你负我，我也会死在陈家。
\"
\"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
行了，休息吧。
\"
陈凌轻轻将她安置在床上，正欲离开时，赵敏突然问：\"我们何时出发？\"
\"再过几日，得先去看看蓉儿她们。
\"
话毕，陈凌替她关好门窗，转身离去。
待听不到脚步声，赵敏才回过神，兴奋地握拳轻呼一声。
她怎会听不懂陈凌的话？显然，他是打算独自带她前往西夏。
这几日，陈凌在京城逍遥自在，不仅收服了上官海棠，与王语嫣的关系也愈发亲密。
若非必要，王语嫣应不会拒绝，只是陈凌更倾向于彼此心甘情愿。
这天清晨，陈凌带着赵敏启程西行，此次还特意带上归海一刀同行。
归海一刀近日情绪异常，陈凌明白这并非全因上官海棠。
他虽未达到后来那般境地，但心境已显混乱。
究其根本，在于修炼霸刀时走入歧途。
归海一刀出身于此世，对霸刀之道尚未尽晓。
近月无护龙任务，他每日专注于寻觅杀父仇人。
而陈凌虽习得诸多刀法，多属低级，即便融合贯通，境界也仅与归海一刀相仿。
幸赖陈凌大宗师之气，方保归海一刀未堕入魔道。
官道之上，马车缓行，归海一刀坐于车辕，面容冷峻，眼中流露迷茫，此番状态较前几日已有所好转。
昨日初见归海一刀，他面寒如冰，目光亦无半点温度，宛若一柄待发的冷刃，若持续如此，恐连人性都将丧失。
车内，陈凌斜倚软榻，赵敏为其剥葡萄喂食，然其心思始终系于归海一刀身上。
暮色渐临，归海一刀驱车入大同府，择客栈歇脚后转身禀报：“公子，已至客栈。”
陈凌点头，步出车厢，环视人群后，目光定格于归海一刀，轻拍其肩道：“霸刀切勿再练，我有新刀法传授，未必胜过霸刀，但绝不会让你形同非人。
若决意，即刻来找我！”
言毕，陈凌下马车，顺手扶赵敏同行，往客栈而去。
归海一刀凝视陈凌背影，眸光微动，心生疑惑。
他为皇帝效力，朱无视虽逝，然归海一刀自幼受其教诲，仍以皇命为重。
此刻，他内心突生异样，凝视陈凌的眼神满是复杂。
许久，他方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情绪，牵马缓行至客栈后院。
同时，
大元武林中，关于陈凌的传闻历经两月，终广为流传。
峨眉派因倚天剑被夺震怒，灭绝师太尤为愤懑。
得知陈凌突破大宗师且与慕容龙城激战未损后，几乎气绝。
她面色惨白，坐于房内，目光呆滞地望向桌上画像，渐露寒芒。
陈凌虽未有意隐匿身份，途经西夏时仍低调行事。
毕竟上次戏耍李秋水闹得不小，不知那老妖妇是否从慕容龙城处探知不利之事。
他虽无所畏惧，但此行旨在解决赵敏之事，非添乱而来，能避则避。
然而世事难全，就在陈凌即将离西夏之际，还是遭人拦截。
山脚之下，陈凌苦笑以对，嘱咐归海一刀与赵敏几句，随即跃至距李秋水不足十步的枝头。
“你欺我！”话音未落，李秋水已转身质问，“原以为你是新晋宗师，竟这般无耻，速道，哪些真话？”
陈凌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另外，别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我讲话。
论实力，你是大宗师，我亦然；论地位，你是西夏太后，我却也不是任人摆布之辈。
看看这个——\"他掏出一块明皇亲赐的“如朕亲临”令牌，\"若较真起来，你这小国太后，恐怕还得对我行礼。
\"
李秋水脸色骤变，目光死死盯着令牌，心头怒火翻涌。
然而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愤懑，冷声道：\"即便你说的是事实，你也欺骗了我，利用我做棋子。
陈凌，这件事你得给我个解释！\"
陈凌轻蔑一笑：\"哟，我说这位老夫人，您是不是越活越糊涂了？慕容龙城和慕容复可是你的仇敌啊，他们毁了你的曼陀山庄。
而且慕容龙城刚与我交手，怎可能再真心与你对峙？不过是随口敷衍几句罢了。
你居然信你的敌人，反而质疑我的诚意，啧啧，真让我大开眼界！\"
李秋水咬牙切齿，年迈的脸上泛起红晕。
无论年纪多大，谁愿被称为老夫人？但陈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陷入思索，皱眉道：\"你为何提起慕容复？他不是已被你所杀？\"
此言出口，陈凌周身气息骤然爆发，脸上浮现出怪异至极的表情：“我杀慕容复？何不问问你闺女？当日正是她派人将慕容复送回燕子坞，生死如何，我能不知？”
李秋水听陈凌说得笃定，心中更加迷茫，脸色冷如寒霜：“但我到燕子坞后，确未见慕容复，多人称其已亡，甚至由慕容龙城亲自安葬……”
“？？？”
当我打下‘？’时，不是我有疑，而是你有惑。
彼时对慕容复出手，自身修为不过半步宗师，与慕容复同属一境。
是以，最后一掌的杀伤力，他绝无可能判断失误。
然李秋水既如此言，则慕容复恐已身陨。
莫非这人仅是脆弱不堪的法师？
陈凌摇头甩开这荒诞念头。
忽而，他抬眸直视李秋水，纵声长笑：“哈哈……果然心狠手辣，不愧能创出斗转星移，果真厉害！”
李秋水闻声恍悟，面色变幻不定。
若真有其事，亦非无稽之谈。
慕容复虽为慕容龙城独孙，但慕容龙城年逾八十，大宗师寿元皆超百五十，其身体若调理得宜，再生子嗣并非难事。
即便日后见新重孙降世，亦不足为奇。
况且，以慕容龙城平日行事风格，亲手除掉废去武功的亲孙，实属寻常，否则岂敢觊觎大燕？
意识到可能被慕容龙城算计，李秋水神情愈加难堪，加之容颜已被巫行云毁损，更显诡异骇人。
幸而这些日子陈凌目睹的血腥场景已不少，其中许多更是他亲手促成，不过一瞬，他就恢复如常，冷声说道：“想必你也察觉到了，此事我会亲自查明。
竟敢污蔑于我，慕容龙城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秋水轻哼一声，未再多言，也不再纠结此话题，目光转向小萝莉，眉间微皱：“这女娃也是你的红颜知己？你究竟有多少红颜？”
“你管得着？本公子随心所欲，你李秋水如今追随帝王，又有何资格指责于我？”
陈凌毫不留情地反击，沉声道：“若无其他事，我尚需赶往大元，还请太后移步。”
李秋水复杂地注视陈凌片刻，终究按捺下出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