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不丁撞在秦野的肩膀上，鼻尖传来一阵钝痛。
唔，也不用特意再掐大腿了，这下是真的有点儿疼了。
秦野听到了我的闷哼声儿，转头看我情况，
就见我眼眶氤氲着水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见他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眼珠子一转，立刻低头开始“表演”起来：
“呜呜呜，秦野哥哥，好疼。如意错了，以后……”
我卖惨讨饶的话还没说完，前边那个让秦野停住脚步的身影就迈步走了过来。
我低着的头，余光在看到眼前立着的那双定制牛津鞋，又闻到熟悉的撒尔维亚香后，顿时停住，再挤不出来一滴眼泪。
我下意识地轻颤着抬头看过去。月光惨白，纪北年立在红枫树的阴影里，隔着秦野的身影，垂眸俯视着我。
他的脸隐在暗处，根本看不清表情，也分不出喜怒，可他的声音森冷如冰，带着侵略性地刺进我的耳膜：
“哭什么。”
我猛地攥紧了秦野的衣角，瞬间低头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发颤：
“纪，纪总。”
我的称呼刚落地，头顶的呼吸骤然一停，紧接着就是沉重的喘息声。
“你……”
纪北年话刚出口，跟在身后的纪淮轮椅恰好不紧不慢地被推到了眼前来。
“纪总？”
他语气平淡，却带了丝嘲讽意味，抬眼直直对上纪北年望过来的眼神，又侧眸瞥了眼秦野。
“这就是你说的‘有些’隔阂？”
秦野扫了眼纪北年，垂眸回望纪淮：
“淮哥，这事儿比较复杂……”
他颇为头疼，琢磨着应该怎么跟纪淮解释，我为什么叫纪北年“纪总”，而不是“哥哥”的问题。
“你，带她回安颐居去。”
纪淮打断了秦野欲言又止的话，又把视线转回看向纪北年。
“你，跟我进祠堂。”
听到纪淮要纪北年跟着进祠堂，秦野和纪北年都露出惊讶之色。
因为昨天纪淮才动手教训过人，看纪北年后来的反应，想必纪淮当时下手不轻，今天再……
“小叔！”
“淮哥！”
显然，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可纪淮听到两个人的同步反应，却只是冷笑一声：
“怎么，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他古井无波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遮掩不住的冷意。眼尾的那抹绯红如同冰层下即将喷发的山火。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点头应声：
“知道了。”
我余光瞥见秦野递给纪北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他递眼神时嘴角抽了抽，像在给纪北年送葬前的默哀。
纪北年看着秦野略带“幸灾乐祸”的表情藏都藏不住，没好气儿的隐晦着回了一个“无语”表情。
纪淮让阿左推着轮椅转身往前走去，却没听到纪北年跟上来的声音。
他没停下，隐怒的语气又骤然降了几分温度，冷冷飘了过来：
“怎么，需要我‘请’你么？”
纪北年听到纪淮的再次催促。只又把视线转过，迅速扫了眼正睁着大眼睛滴溜溜的偷偷观察情况的我。
我见他看我，吓得立刻低头装鹌鹑。
他路过我时，阴影掠过我头顶，指尖突然在我手臂上戳了一下，压低声音飞快耳语道：
“回头再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