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石门在剧烈的能量冲突中,向内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一股远比外面浓郁百倍、混杂着无尽怨念、血腥以及某种古老腐朽气息的邪风,从门缝中呼啸而出,吹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心神摇曳。
“进!”任珊低喝一声,率先踏入其中。众人紧随其后。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塔层结构,而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这里仿佛是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空间的穹顶是一片蠕动的、暗红色的血肉状物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血池!池中并非普通的血液,而是粘稠的、翻滚着、散发着暗金色光泽的液体,那是被高度提炼浓缩的……生命本源!血池之中,漂浮着八具栩栩如生的躯体,有男有女,赫然是包括娄飞雨、席云飞在内的八位特殊命格者!他们的身体完好,但双目紧闭,眉心处延伸出一道金光,连接着血池上空。
血池上空,悬浮着一个完全由白骨构筑而成的巨大王座!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他身披一件仿佛由夜幕编织而成的宽大黑袍,袍角无风自动,上面点缀着如同星辰般闪烁的亮点,细看之下,那竟是一个个被缩小、禁锢、仍在无声哀嚎的魂魄!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下颌干瘪的皮肤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顶端镶嵌着九颗不同颜色骷髅头、杖身缠绕着黑红色血管状纹路的诡异权杖——万魂骷髅杖!
无需介绍,无需确认。
仅仅是感受到那股如同深渊般浩瀚、如同万古寒冰般死寂、却又对生命充满了极致贪婪的邪异气息,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他的身份——
宗毅福教主,窃命数百年的老魔,荀教主!
他周身环绕着浓郁到化为实质的黑气,那黑气之中,仿佛有无数张人脸在挣扎、咆哮、哭泣,那是数百年来被他窃取寿元、炼化魂魄的无辜者,所形成的怨念集合体!仅仅是站在这里,感受到这股气息,就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和绝望。
“终于……来了。”一个苍老、沙哑,仿佛两块干枯的骨头在摩擦的声音,从王座的方向传来。荀教主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的阴影中,两点猩红的光芒亮起,如同地狱的火焰,直接落在了任珊身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打量稀世珍宝般的贪婪,一种等待了漫长岁月终于得偿所愿的满足,以及一种视众生为蝼蚁的绝对冷漠。
“紫薇临凡……完美的第九鼎炉。本座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荀教主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魔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众人的心神之上,“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本座特意暂停了仪式的最后一步。你的命源,将作为主药,引领其他八种命源,助本座完成这‘九转归元’,超脱生死,证得无上魔道!”
他的目光扫过任珊身边伤痕累累的众人,带着一丝轻蔑:“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也想阻止本座?玄冥那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正好用他的魂能,为仪式再添一把火。”
随着他的话音,血池翻涌得更加剧烈,那八具躯体眉心的金光变得更加耀眼,整个空间内的邪能威压再次攀升!
任珊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紫薇剑横在身前,虽然光芒黯淡,但剑身依旧挺直。“荀教主,你逆天而行,残害生灵,窃取寿元,罪孽滔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荀教主发出低沉而嘲讽的笑声,“天道?天道又能奈我何?本座活了数百年,见证了王朝更迭,沧海桑田!天道若有眼,为何不降下天谴?弱肉强食,才是永恒的真理!你们的生命,能成为本座踏上永恒的基石,是你们的荣幸!”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万魂骷髅杖:“既然你们迫不及待地送来最后的祭品,那么……仪式,现在开始!”
杖顶的九颗骷髅头,其中八颗瞬间亮起,对应着血池中的八具躯体!整个血池沸腾起来,八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命源光柱,顺着那连接线,疯狂涌向白骨王座,注入荀教主体内!
荀教主干瘪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黑袍下的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节节攀升!那环绕他的怨念黑气也变得更加浓郁、狂暴!
他不仅要完成仪式,更要当着他们的面,吸收前八转的力量,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来收取任珊这最后一味“主药”!
终极对决,在这一刻,正式拉开序幕!而任珊等人,面对的是吸收了八种特殊命源、力量正处于急速恢复和攀升中的、活了数百年的老魔!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
就在荀教主举起万魂骷髅杖,引动血池中八道命源光柱,气息疯狂攀升之际,异变再生!
白骨王座后方,一个隐蔽的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扑倒在王座之下的血池边缘。
此人衣衫褴褛,面容枯槁,与之前那个红光满面的富商判若两人,正是本该被特五组关押的 孙家言 !他此刻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皮肤松弛,布满老年斑,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极致恐惧,仿佛随时都会咽气。
“教主!教主救我!”孙家言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他涕泪横流,拼命磕头,“再给我一次机会!再赐我一点命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看到孙家言的出现,任珊等人心中一震。看来特五组的关押并未能完全困住他,或者说,宗毅福在内地经营的力量远超想象,竟然将他秘密转移回了总坛。
荀教主那两点猩红的目光淡漠地扫过脚下如同蝼蚁般乞求的孙家言,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废物。连一个紫薇命格都未能带来,还损毁了本座赐予的‘引魂枢’,留你何用?你的价值,已经耗尽了。”
“不!教主!我还有用!我知道内地很多隐秘,我可以为您继续物色鼎炉!求求您!看在我这些年为您尽心尽力搜集命源的份上……”孙家言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在冰冷的地面上,渗出鲜血。
“尽心尽力?”任珊看着孙家言那卑微乞怜的丑态,又想起席云飞、娄飞雨那些被他亲手送上绝路的年轻生命,胸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她虽虚弱,但声音却如同寒冰,清晰地响彻在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