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院子里的灯亮着，屋内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许正刚哄睡最小的九妹，听到电话声，快步走到桌边拿起了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了洪德全难以抑制的兴奋声音，嗓门很大。
“阿正！是我，成了！哈哈哈，跟那帮老毛子的买卖，谈成了！”
许正精神一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慢点说。”
洪德全的声音因为激动语速很快，“苏联这边有一艘‘先驱者号’，4000吨级，崭新的远洋渔船！你猜最后多少钱谈下来的？”
“两百万美元！老天爷，这跟白捡有什么区别！苏联那边现在情况真是……没法说，这种好东西急着出手，价格砍到底线了！”
许正听得眼睛发亮，心脏也加速跳动了起来。
他虽然不是造船专家，但重活一世，他深知这个吨位这个级别的远洋渔船在国际市场上是什么价位。洪德全这次真是立了大功，这个价格简直是意外之喜。
“两百万美元？你确定没问题？船况怎么样？”
他谨慎地追问了一句。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洪德全拍着胸脯保证，“我带着找的老师傅里里外外都验过了，机器新，船体保养得也好，说是二手，我看跟新的没两样！就是苏联人现在急着换现钱，便宜我们了！阿正，这回我们真是捡着个大漏儿！”
“好！太好了！”
许正终于放下心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干得漂亮，老洪，这趟辛苦你了！”
“嗨，辛苦啥，值得！”
洪德全哈哈一笑，随即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阿正，船是到手了，但接下来有个大问题。这么个大家伙，从苏联开回来，一路肯定得经过不少敏感海域，到时候绝对会惊动咱们的海军。这报备、疏通关系的事，得提前准备，不然到时候被拦下来检查盘问，耽误事不说，还可能惹麻烦。这方面，你得想想办法。”
许正当然明白事情的轻重。这确实是个关键环节，不容有失。
他沉吟了片刻，微微点头。
“嗯，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我会争取在船回来前，把该走的程序都走通，该打点的关系都打点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洪德全长舒一口气，“那这边后续的手续和交接我来盯着，国内那边就全靠你了。”
“放心，保持联系，有任何情况立刻打电话。”
许正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听筒，许正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两百万美元拿下这艘船，远远低于他的心理预期，这为他后续的计划留下了更充裕的资金空间。
回到卧室。
向清鱼正靠在床头等他，见他一脸喜色，便轻声问道，“洪大哥的电话？听你声音这么高兴，是好消息？”
许正坐到床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是天大的好消息，老洪在苏联那边把买卖谈成了，买了一艘远洋渔船。”
“真的？那太好了！”
向清鱼也为他高兴，接着关心地问，“那……很贵吧？”
她知道丈夫和洪德全最近一直在筹划一件大事，涉及的资金肯定不小。
许正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万美元。”
“两百万？还是美元？”
向清鱼吓了一跳，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这得是多少钱啊？买一条船要这么贵？”
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她的日常认知，让她心口一阵发紧，下意识地就开始担忧这钱花得值不值，能不能赚回来。
看到妻子这反应，许正赶笑着解释。
“清鱼，你别急，听我说。这船不是我们常见的小渔船，是4000吨级的远洋渔船，能跑很远的海，能捕很多很值钱的鱼。按正常的市场价，这种船没五百万美元根本想都别想。现在是苏联那边情况特殊，急着卖，洪德全抓住了机会，砍到了两百万。我们这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他继续耐心分析。
“这钱看着多，但花得值。有了这艘船，我们就能做远洋捕捞，那利润可比近海小打小闹高太多了。相信我，这钱很快就能赚回来，而且能赚更多。”
听着丈夫的解释，向清鱼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下来。
她看着许正眼中闪烁的光彩，心中的担忧和疑虑全部消失了。
这几年，许正的每一个重大决定最终都被证明是正确的。
她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生意上的事你懂得多，你觉得对，那就肯定没错。我就是一下子听到这么多钱，有点被吓到了，你别怪我瞎操心。”
“怎么会怪你。”
许正搂紧她，心里满是暖意，“你为这个家操心是应该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向清鱼点点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嗯，反正只要你认定的事，你就放手去做。家里的事情有我，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的，你不用担心。”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许正由衷地感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向清鱼被他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轻轻推了他一下。
“净说好听的……快睡吧。”
“好，睡了。”
许正笑了笑，伸手关了灯。
黑暗中，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向清鱼就起床了。
她先去几个房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孩子们，给踢被子的小家伙盖好被角，然后便系上围裙开始忙碌了。
很快，厨房里飘出了米粥的香气，金黄的煎蛋、松软的馒头和几碟自家腌制的小菜摆上了桌。
孩子们被香味吸引，陆续醒来，叽叽喳喳地挤进厨房洗漱吃饭。
许正也洗漱完毕，来到了餐桌跟前。看着孩子们活泼健康的样子，他的眼中满是笑意。
吃完早饭，许正帮着向清鱼收拾碗筷。
“我一会儿去爸那一趟，”
许正对向清鱼说，“得把买船的事跟他们说说，最关键的是得请他们帮忙疏通关系，确保船能顺利回来。”
李清鱼利落地擦着桌子，点头。
“嗯，你去吧。家里一堆事，孩子们也离不了人，我就不陪你去了。”
“好，家里辛苦你了。”
“没事，你快去忙正事吧。”
几分钟后，许正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