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和艾琳娜的话还在我脑海里盘旋。
血月的底线比我想象的更低。
他们不止觊觎永生，还想要一支不死军团。
用普罗米修斯的药剂改造普通人，也改造像K这样的混血种，再通过张鹭白血液里的记忆编码激活某种终极武器...
这种疯狂的计划，已经超出了我对人类贪婪的认知。
窗外的雪簌簌地落在玻璃上，又被室内的暖气融化成细密的水痕。
远处的城市灯火在雪幕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光雾，偶尔有零星的烟花升空，在夜幕中炸开转瞬即逝的绚烂。
电话那头，原野的声音难得严肃：\"我会抽调专人保护你们，但在血月落网前，别乱跑。\"
\"你觉得我需要保护？\"我轻笑。
\"裴傲青。\"他顿了顿，语气罕见地沉下来，\"这不是玩笑。血月已经疯了，他们连自己人都能改造成怪物。\"
\"在想血月的事？\"挂断电话，张鹭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手指轻轻搭上我的肩膀。
我回过神，侧头看他。
他刚洗完澡，发梢还带着湿气。
他手里端着两杯热可可，热气氤氲间，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此刻的世界只剩下这一方暖光笼罩的客厅。
\"嗯。\"我接过杯子，\"原野答应派人盯着血月的动向，但让我们这段时间别乱跑。\"
他低笑一声，在我身旁坐下，沙发微微下陷。
\"听起来像是被禁足了。\"
\"居然有人要裴傲青听话。\"
我故作不满地撇嘴，顺势靠上他的肩膀。
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混合着淡淡的雪松气息，让人莫名安心。
张鹭白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偶尔听话也不错。\"
\"张医生这是在劝我？\"
\"是建议。\"他一本正经地纠正，眼底却漾着笑意。
手机震动，原野的短信跳出来：「人手已安排，别乱跑。」
简洁得像一份军事报告。
我嗤笑一声，回复：「上校，除夕夜还要加班？」
他秒回：「不然呢？看你和张医生秀恩爱？」
我正要打字嘲讽，视频通话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屏幕上是齐临那张欠揍的脸，背景音嘈杂。
麦灼的声音从镜头外飘来：\"裴傲青！你家张医生呢？让他出镜！\"
齐临把镜头一转，麦灼正窝在沙发里，手里举着香槟，冲我眨眼：\"听说你们被军方'软禁'了？要不要姐姐来劫狱？\"
\"劫狱？\"我挑眉，\"你是想来看戏吧。\"
张鹭白默默往镜头外挪了挪，却被齐临眼尖地逮住：\"张医生！别躲啊！裴傲青是不是把你当金丝雀养了？\"
张鹭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齐临，你唇边的口红色号不错。\"
齐临一愣，低头去擦唇角，麦灼趁机凑近镜头，压低声音：\"说真的，血月的事我听说了……你们小心点。\"
她的眼神难得认真，我微微点头，正要回应，裴振业的电话突然切了进来。
视频那头，齐临夸张地叹气：\"得，裴董事长来查岗了。\"
挂断视频，我接起电话。
裴振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威严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傲青，除夕也不回家？\"
\"父亲，\"我轻笑，\"您是想我了，还是想训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冷哼：\"女大不中留。\"
我几乎能想象他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手里捏着那份我送去的血月调查报告的模样。
\"礼物收到了吗？\"他突然问。
我一愣，转头看向门口。
一个精致的礼盒不知何时被放在了玄关。
张鹭白走过去，拿起礼盒递给我，眉头微挑，像是在问\"你父亲送的？\"
拆开礼盒，里面是一对古董手表，表带内侧刻着我和张鹭白的名字缩写。
\"谢谢父亲。\"我摩挲着手表冰凉的金属表面，难得诚恳。
裴振业轻哼一声：\"张医生在旁边？\"
\"在。\"
\"让他接电话。\"
张鹭白明显僵了一下，我幸灾乐祸地把手机塞给他。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恭敬：\"裴董事长。\"
电话那头，裴振业的声音陡然严厉：\"张鹭白，我女儿要是少一根头发——\"
\"我会先拧断那人的脖子。\"张鹭白平静地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新年快乐。\"
电话挂断，张鹭白的耳根微微泛红。
我凑近他，故意问：\"我父亲威胁你了？\"
他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我脸上：\"他只是提醒我，保护好你。\"
\"需要提醒吗？\"我嗤笑，\"张医生不是早就把我划进'私有物'范畴了？\"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我耳畔的发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
一个字，却让我意外挑眉。
K在这时拎着外套从厨房晃出来，嘴里叼着半块蛋糕：\"殿下，我出去透透气。\"
\"透气？\"我眯眼，\"去找韩恕？\"
他咧嘴一笑，银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哎呀，被发现了。\"
张鹭白皱眉：\"别惹事。\"
\"放心啦，张爸爸~~~\"K故意拖长音调，在张鹭白变脸前迅速溜出门。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窗外，零星的烟花开始升空，在夜幕中炸开绚烂的光点。
张鹭白的手机突然震动不停。
护士站的群发祝福，同事的问候，甚至还有几个陌生号码的暧昧短信。
我凑过去，指尖点开其中一条：「张医生，新年快乐~明天值班见哦~」
\"啧，\"我挑眉，\"张医生人气真高。\"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裴傲青，你装作吃醋的样子很幼稚。\"
\"谁装了？我可是真的——\"我嗤笑，却被他突然抵在沙发上。
他的呼吸拂过我耳畔，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雪松气息。
\"新年快乐。\"他低声说，指尖轻轻描摹我的唇线，\"我的愿望是——\"
\"你少惹点麻烦。\"
我大笑，仰头咬住他的指尖：\"张医生，你的愿望太无趣了。\"
他眸色一暗，忽然俯身，吻落在我的颈侧。
牙齿轻轻磨蹭皮肤，像是试探，又像是克制至极的占有。
\"那换个。\"他声音低哑，\"……希望你永远不需要害怕任何事。\"
窗外，零点的钟声敲响，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