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
这东西难道是母亲变得不成。
宋海来刚想到这个念头，又瞬间否决了，谢大师一开始就讲过母亲不在这里了。
“对啊，就是因为人，人家小猫活的好好的，被挤出来了，可不就是要呆在这里。”
说完，卫祈注意到宋海来眼里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看我干什么？这可都是它告诉我的。”
他们听不到的是，卫祈说完这句话，怀里的小猫鬼像是应和他一样，喵了一声。
听那声音还有点自豪。
谢秉清觉得，再没有人打断他们，这两人中间绝对要疯一个。
卫祈是快玩疯了。
宋海来则是字面意义上的疯。
看他精神状态，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也该结束一下这场闹剧了，谢秉清直截了当开口。
“你借的谁运？”
“啊，什么接运？”
“签的契也该到期了吧，最近是不是又想续上，结果之前的师傅不给你续？”
谢秉清的步步逼近，让宋海来一个成年男人不由来的感觉到了压迫感，明明眼前的只是个女人。
“哪来的师傅，我最近就请了谢大师一人啊。”
“怎么那么快就忘记自己说过了什么？”
宋海来背后沁出冷汗，下意识的想去摸烟。
他竟然忘记了，当时这女人也是听他说了全过程的。
“一时口误，再说那来的什么契，我家里哪有这东西，不信你们去找。”
“你都敢放心让我们去你家里随便看，契自然也被你藏好了。”
宋海来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随着谢秉清离他越来越近，绝望的情绪彻底蔓延全身。
他眼睛观望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跟其他人拉开了较大的距离，尤其是那两个男人，离他们更是远。
一个怀里还抱还在着小纸人。
另一个……竟然把笔记本放在了棺材上……处理文件！
这是在加班？
场面诡异的，让宋海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由不得他多想，谢秉清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不过，一个女人还是很好解决的。
他宋海来从不信奉不打女人那一套。
他挥起拳头直接朝谢秉清面前砸去，却落了个空，顾不得犹豫，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好消息，这回没有落空。
坏消息，被人接住了。
那女人顺着他的拳头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接下来一阵剧痛传来，胳膊好像被扭断了！
宋海来抱住胳膊惨叫起来，疼的龇牙咧嘴，都没注意到，刚刚还站的远远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围了过来。
站在一起就着她的惨状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谢易水开始认真观察一番开口。
“我觉得他叫的比鸭难听。”
卫祈反驳。
“不不不，有一种鸟叫做几维鸟，他可以与之媲美了。”
陈透看了眼宋海来，又想了想，点了点头，难得的没有反驳卫祈。
“确实挺像。”
卫祈骄傲的仰起脖子。
谢易水不屑的哼了一声，转头去看宋海来。
“不就是断个手吗，能不能别叫了，难听死了。”
宋海来：“……”
你们有心吗？
卫祈但是倒是跟谢易水统一了战线。
“就是啊，真的很难听，不过，谢秉清，你怎么就只断了他一只手，怎么还留了一只手。”
“刚刚忘了。”
谢秉清抓住宋海来的另一只手，他立马求饶起来。
“姑奶奶，姑奶奶，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别折磨我了……”
“咔”的一声，宋海来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迫停了下来，又是一阵惨叫。
接着他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的说。“不知道我从哪里招惹到了您们？”
“嗷，你没有招惹我们。”卫祈又玩起了手里的纸人。“这是坏人，抓他。”
话音落地，宋海来就感觉颈后猛的一凉，像是被什么划过一样。
就好像真的被猫抓了一把。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看见你就赶你走吗？”谢秉清抛出问题，又自问自答。“因为你一看就是快死的相，谁都不想接死人的活。”
“你胡说，我正值壮年！”
“借了别人多少的运，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要知道，承了不该承的运，是要用命还的，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一纸两契，烧掉其中一张，就真的结束了？”
何为契，自然就是借运成功后契书，基本都是借运人通过某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用钱或者些别的从旁人那借来了运。
虽说有借有还，但是运这东西，又怎么会有还。
说好听了是借，难听点那就是偷。
但少有人知道，承多了不属于自己的运，是要还的，那什么还呢，自然是命。
眼前的宋海来就是一个很好的典型。
他听到自己活不久了，显然有点接受不了。
“你骗人！当初那人说的好好的，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虽然借了她的运，但我从没亏待过她。”
嘴上虽说这样说，但实际上他早就感受到了身体在一点点衰败，就像是所有器官一起罢工了。
他的生命在倒计时。
“你说从来没有亏待过她？”谢秉清转头过去。“陈透。”
陈透应声而起，手上的电脑被翻了个面。
“这是你跟你前妻的离婚案文件，上面写了你长达数十年殴打自己妻子、母亲、女儿，她才忍无可忍，诉讼离婚，你当时还用了点手段，让她净身出户，你还记得吗？”
这起案件的原告诉讼律师，就是最近名字频频出现在社交平台的律师。
全韵。
但这个案子却是全韵当律师那么多年，为数不多的败案。
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时，她眼神躲闪，身上穿来的衣服洗的发白，说起话来手还不住的揪住衣角。
脸上是大块大块的淤青，她只有一个诉求。
离婚。
全韵把她带回了自己家里，拍照取证。
女人一件又一件脱下衣服，露出身上更加惨不忍睹的伤，新伤叠上旧伤，身上净没有一块好肉。
全韵透过取景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具身体，她不由的怔了一下。
眼睛扫视着她的身体，最后在锁骨处停了下来。
那是一处很深的烫伤，看那形状像是烟头烫的，像这样的伤口还不止一处，她的手背，脖子，胸口，大腿上都有。
这样的伤，在她身上竟还算轻的。
全韵垂下眼睛，不再去看，半晌，她说出一句话。
“还疼吗？”
女人扯了扯还已经结痂的嘴角，愣是咧出一个笑来。
“不疼了。”
疼吗，她早就不知道了，那人又不会因为她喊疼，放下挥起的拳头，收回砸过来的凳子。
但她知道，现在的她，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