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很软，透过车窗落在沈砚辞的手腕上，把那只旧电子表的表带照得泛白。
江逾朝坐在副驾，看着沈砚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虎口处还有块淡淡的疤痕，是上次在花店帮林小夏搬花盆时蹭的。
“快到了，”沈砚辞的声音带着点期待，手指无意识地转了转方向盘，像以前解题时转笔的习惯，“我跟门卫大爷说了，他还记得咱们俩，说教室钥匙给留着了。”
江逾朝点点头，目光飘向窗外——熟悉的校门，门口的老槐树，还有对面那家以前常去的文具店，都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
他想起以前每天早上，沈砚辞都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而他会绕路去文具店买新的笔记本，然后偷偷在封面画个小太阳，再塞进沈砚辞的桌洞。
车子停在校门口，沈砚辞先下车，绕到副驾帮江逾朝开门，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两人并肩走进校园，脚下的石板路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槐树叶的清香。
“还记得这条路吗？”沈砚辞忽然开口，指了指旁边的小径，“以前你总走这边，说这边有卖糖的小卖部，能顺便买颗糖备着。”
江逾朝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细。
以前他低血糖，总在小卖部买水果糖，偶尔会多买一颗，想塞给沈砚辞，却总被对方一句“不吃这种甜腻的东西”挡回来。现在提起，心里却没了以前的委屈，只剩点淡淡的暖意。
“记得，”江逾朝笑了笑，“以前你还说我，上课吃糖会分神。”
“是我不对，”沈砚辞立刻接话，声音放软，“那时候我不懂，不知道你是怕低血糖犯了耽误听课。”
两人聊着，很快走到教学楼前。
三楼的高三（7）班教室门虚掩着，沈砚辞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粉笔灰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旧书本的气息，瞬间把记忆拉回三年前。
教室里的桌椅还是老样子，靠窗的第三排，就是他们以前坐的位置。
江逾朝走过去，指尖拂过桌面——沈砚辞的桌子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刻痕，是当年他解不出题时，无意识刻下的。
而他自己的桌子角落，有个小小的太阳印记，是用圆规尖轻轻划的，当时怕被沈砚辞看到，还特意用橡皮蹭过，没想到现在还能看清。
“你看，”沈砚辞忽然蹲下身，指着自己桌子的桌角，“我后来在这里刻了东西。”
江逾朝低头，看到桌角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朝朝”，旁边还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比他以前画的还丑。
“什么时候刻的？”他的声音有点哑。
“你转学后，”沈砚辞的声音轻了些，手指轻轻摸过那些刻痕，“每天放学我都来这里，坐一会儿，想着你要是回来，看到这个，会不会知道我后悔了。”
江逾朝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向黑板。
黑板擦得很干净，旁边还放着一盒彩色粉笔，是沈砚辞特意带来的。
他拿起一支白色粉笔，踮起脚，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
“已知沈砚辞追妻需跨越三年时光，求他的诚意值？”
写完，他回头看向沈砚辞，嘴角带着点笑意：“学霸，这道题你会解吗？”
沈砚辞的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到黑板前，从他手里接过粉笔。
他没有立刻写，而是转过身，轻轻握住江逾朝的手——江逾朝的左手食指有块茧，是写作业磨的，沈砚辞的拇指轻轻蹭过那块茧，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疼他。
“我来解，”沈砚辞的声音贴在江逾朝耳边，带着点温热的气息，“你帮我扶着粉笔。”
江逾朝的耳朵有点发烫，却没躲开，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解：诚意值=365天x每天想你24小时x每小时60分钟x每分钟60秒，且无上限。”
写完，沈砚辞还在公式后面画了个大大的彩色太阳，红色的轮廓，黄色的中心，比以前任何一个都鲜艳。
粉笔灰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像撒了层薄薄的雪。
“这样算，对吗？”沈砚辞低头，看着江逾朝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点紧张的期待。
“算对了，”江逾朝点点头，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沈砚辞掌心的温度，“不过，还得看后续表现，要是表现不好，诚意值会扣的。”
沈砚辞立刻笑了，像个得到满分的学生，伸手想抱他，又怕太唐突，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我肯定好好表现，绝不扣分。”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脚步声，陈老师提着个保温杯走进来，看到他们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就说门卫大爷没骗我，真有人来。”
他走近看到黑板上的题和公式，眼神里满是欣慰，“看来，你们俩终于把当年的‘题’解对了。”
沈砚辞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谢谢老师，以前是我太不懂事。”
“现在懂了就好，”陈老师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年轻的时候难免犯错，重要的是能把错过的找回来。对了，楼下的樱花树开了，比往年还好看，你们可以去看看。”
江逾朝和沈砚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沈砚辞转头看向江逾朝，声音带着点期待：“逾朝，咱们去看樱花吧？我还有东西想给你看。”
江逾朝点点头，跟着他往教室外走。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黑板上的公式和小太阳上，把那些字迹照得暖暖的，像把三年前的遗憾，都变成了现在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