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灼等他走近，回了句：“揶揄。”
荧惑低垂眉眼笑了：“他肯定告状了吧，说我折磨他？”
宋昌意蠢，但在荧惑这件事上，他竟也聪明了一回。
知道折磨自己的漂亮男人是羌戎大祭司荧惑之后，他立马就将他和凤知灼联系到了一起。
瞬间知晓他二人关系不一般。
荧惑本就是要他知道的，大大方方就承认了。
谁知宋昌意倒是破防了。
不断地和荧惑说着，从前凤知灼对他有多好，两人是有父母之命的婚约在的。
且他时常说完凤知灼从前对他的好，还会反问荧惑一句：“她可曾这样对过你？”
多数是没有的。
荧惑也会破防，但他破防是不会大喊大叫的，他破防就折磨宋昌意。
宋昌意也求饶，但见求饶没用，又会威胁荧惑：“你这种人，倘若不是因为阿满不希望我死，你早就把我片成一片片的了！承认吧，你也知道阿满舍不得我！你等着！等我见到阿满时，定会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荧惑听完，玩宋昌意玩得更花了。
“嗯。”凤知灼点头，“说你放毒虫咬他。”
“不只是毒虫，还有很多别的，他神志不清记不清罢了。”荧惑道，“所以你叫我来，是要问责我？”
凤知灼看着他。
“那倒不是，我怕你一时想不开，回羌戎继续做大祭司去了。”
荧惑一愣。
“我为何要回去？”
凤知灼轻蹙眉头，难道宋昌意没和他说，他上一世早死的结局？
还是说，宋昌意对此也不知晓？
如此也好……
“宋昌意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凤知灼转开话头。
荧惑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说了许多……”
荧惑侧目看向靠近门的那堵墙壁：“本座也明白，当年你为何那样冒险，也要杀本座了。”
他收回视线：“在你和宋昌意共同经历过的那一世里，你我是宿敌。”
“是。”凤知灼承认，“严格说来，是我们所主导的国家之间是宿敌，你还曾在我尚无自立能力之时，奔袭千里救过我的性命。”
“因为你我母亲的交情？”
“嗯。那日你救了我，便将母亲们年少时交换的信物交还给了我。也是凭着此信物，今生我才知晓你身份，又将你救了回来。”凤知灼如实道。
荧惑笑了笑：“这么说来，凤阿满和荧惑之间的羁绊，也是两世的。”
“那是自然，且并非宋昌意能比的。”凤知灼虽说时要哄荧惑，但话也是真的，“我们虽未宿敌，但在许多事上，一贯有些惺惺相惜的默契。比如上一世我们都重农耕，你也在羌戎推行过专供女子学经的庙宇。”
“那我死时，你伤心吗？”荧惑忽然问。
凤知灼一愣。
“不伤心？”荧惑追问。
凤知灼想了想，在哄他和说真话之间，选了真话。
“虽然有些遗憾老对手死得如此突然，可那时我深陷腹背受敌的局面。你的死，极大程度缓解了我的外患，让我有了足够的精力，肃清朝堂。”
凤知灼看着荧惑的肩膀微微塌下去。
然后又听他说。
“如此说来，我也算死得有些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