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玹翻开练习册，将刚刚错过的练习题对照答案改了一遍，看了眼有些薄弱的知识点，要更努力才是。
班级内的吵闹与他无关，下课就是这样，就算他是一班，也改变不了什么，相反因为成绩，老师会更纵容好学生的一些行为。
裴月玹甩了甩不出墨的笔，给自己换了一根笔芯，之前小店促销买了一百根，应该可以用到毕业吧，他这样想着。
“喂！杀人犯，你怎么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待在这里！”刚刚那人恼羞成怒的推了他一下。
裴月玹避开，如果他现在开口，将会损耗三分钟以上时间进行无聊的辩解，他可以选择沉默继续做题，这样才不会占用下节课时间来做上节课的错题。
所以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给那人一个眼神，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他恼火，他想拽起裴月玹，但上课铃声响了，骨子里还没有反抗老师的想法，让他坐了回去。
看热闹的同学，推搡着嘲笑他没用，直到老师来了才彻底安静下来。
裴月玹拿着笔，将老师讲的知识点记在课本上，他脑子不笨，否则也拿不到学费减免，他上课态度认真，但没什么老师喜欢他。
喜欢下来走动的老师也会刻意忽略他那一排，而他被老师因为个子太高，会挡住其他人看黑板放到最后一排，明明第一排有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他不理解但也不辩解，在哪里都能学习。
中午吃完饭可以在宿舍午休，裴月玹没有交住宿费，他从食堂出来就趴在教室里睡觉，对于想找他麻烦的人，他已经有办法对付，难得今天午休没什么恶作剧。
相继平安的一天，在放学时被打破，裴月玹明白这是躲不过去的一次殴打，还好他把给小狗的晚饭放在其他地方。
“瞧瞧我们裴大学霸，这样才好看嘛。”人多势众，裴月玹蜷缩着挨打，不是他不想反抗，是习惯了，从小到大，习惯了被打，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解决，他不想给奶奶添麻烦。
等人走后，裴月玹面无表情拍了拍身上的灰，还好奶奶眼睛不好，不然会让她担心。
拿着给小狗准备的晚饭，走向了回家之路。
珞沢陌躺在地上打滚，嘿嘿嘿，好舒服。
“小狗。”珞沢陌站立，尾巴摇的快要起飞，朝着声音方向跑过去。
蹭着他的裤脚，让他摸摸头揉揉肚。
“晚饭，快吃吧。”他分了一半的稀饭还有一点豆芽，“吃饱了就停下来，小狗。”
听说小狗是不知道饱腹感的，他怕他的小狗被自己喂死，可是他买不起狗粮，活着好辛苦啊。
珞沢陌嚼着豆芽，靠着月光才看清裴月玹好像又受伤了，怎么有人欺负他！
小狗生气！他要给那群人一个教训，虽然他现在咬肉都费劲。
舔舔裴月玹的手指，故意做一些搞怪的动作逗他开心，结果裴月玹更忧郁了，他的小狗好像有些傻，遇到坏人怎么办。
“小狗，你想要一个名字吗？”裴月玹犹豫开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养活这条小生命，可是自私的他不想让小狗离开他。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所以可不可以让小狗只是他的？
珞沢陌歪脑袋，虽然他有名字，但也不是不能让裴月玹起一个专属名字啦。
蹭蹭他的手指，表示同意。
“小白？”擦干净污渍的珞沢陌，一整个白团子，看起来很可爱。
珞沢陌退后一步，这名字起的，世界上又要多一只名叫小白的狗了吗，允许拒绝吗？
也许是察觉到它的不乐意，裴月玹摸着它的小脑袋，“珞？王各珞，阿珞？”
突然想到这个字，不常见不常用的字，却意外觉得适合他的小狗。
珞沢陌竖起耳朵，他其实已经差不多接受了小白这个名字了，反正他要是给小狗起名字，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小黑，小灰，斑点什么的。
没想到把名字都快喊出来了。
“汪！”脆生生的小狗叫，尾巴晃得厉害。
89松了一口气，刚刚其实是他偷偷动用能量，稍稍转变了他的想法，还好能量是同源，没有太消耗能量，主要是这个碎片取名字太难听了，什么白白，胖胖，小胖，哪点和自家宿主一样，至少要叫可爱，萌萌才行。
“阿珞。”裴月玹又叫了一遍。
“嗷呜。”干什么，我的人类。
珞沢陌小爪摁在他手掌中心，像是建立某种契约一样。
“你是我的了，现在还不能带你回家，等我长大了，就带你出去，好不好。”不要和他一样，被困在这个巷子中，小狗的世界应该无拘无束，他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带着奶奶，带着小狗。
“汪！”汪给你挣大钱！
呸呸呸，他是个人。
“我要回家了，阿珞。”裴月玹贴着阿珞的脑袋，难得露出少年人的不舍，他认为当自己给了小狗名字，那小狗的一切都将托付给自己。
它选了一个没什么能力的主人，裴月玹不想让自己的小狗没有家，可自私的他还想得到小狗全部的爱。
“你想和我回家吗？”裴月玹看着阿珞，明明它不明白这么复杂的话，可他表情很认真，尽管他听不懂阿珞在说什么。
没关系，慢慢培养就好，他相信自己和阿珞的默契。
“汪。”不，他还没当上这片的大王，他要做自由的狗，可怜的人类，你还是先一个人寡着吧。
“嗯，再等等我，好不好？”裴月玹知道阿珞想和自己回家，他不能擅自做主。
他保护不了小狗。
“奶奶。”回到家中，开灯发现一片狼藉，裴月玹叫了一下在椅子上发呆的奶奶。
“月月回来了，我去给月月做饭。”奶奶擦了擦手，起身去厨房。
裴月玹拉着她的手，去房间，“我吃过了，奶奶，今天有人来咱家吗？”
“好，好。人？月月别怕，奶奶保护月月。”奶奶攥紧他的手臂，瞪着眼睛看着前面。
裴月玹沉默，又哄着奶奶去房间，家里面放的钱都被抢了，那帮人又来了。
裴月玹小心的拉开下水道，从里面取出一个袋子，里面还裹了几层纸，没被那些人发现。
朝奶奶藏钱的地方放了一些，那些人看不见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天我儿子回来了，我好久没见过他了。”奶奶睁眼，拉着他的手，又说着他的事情。
裴月玹附和，哄睡着奶奶，又将奶奶藏钱的地方拿了些出来，不是债主，是讨债的，难怪奶奶今天状态不错。
将散架的凳子组装好，填上缝隙，还可以再坚持几年。
沙发上还有脚印，裴月玹用手拍干净，将脏污的地方擦干净，今天作业不多，他在晚自习的时候已经写完了，在阿珞那里陪它玩了一会，今天就算结束了。
明天，明天可以给阿珞买根香肠，阿珞不吃的话他也可以吃。
裴月玹睡着前这样想着。
……
“怎么会，怎么会杀错？！”那人的脸在阴影中，手指挠破了手臂，神神叨叨的样子，“不对，错了，错了，怎么杀错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将自己的皮肤挠出血丝，这是一场不完美的作案，他人生中的败笔，他就算死也无法忘记，错了错了！！！为什么杀错了！！！
他神经质的给自己一刀，“蠢货蠢货蠢货！！！”
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让他变得更加偏激，他的作品变得残缺，他的艺术无人欣赏，都怪这个不该死掉的人，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为什么让他的艺术不完美！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