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黎愣住。
她家的意思是……
“这里是姜家？”
姜清黎问完，抿了抿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口。
她拿过好友手里的水喝了口，转移话题：“对了？谁把我带回来的？”
林夕月觉得有点奇怪：“你忘了？昨天在剧院——”
正好这时，开了一条缝的门被敲了敲。
孟医生站在门口，朝林夕月挤了一下眼睛，语气倒是正经又严肃：“林小姐，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啊，对，清黎醒了，你快来看看情况。”林夕月说着，让开位置。
孟医生推着仪器进门，给姜清黎简单做了个检查。
她笑着说：“小姐没事了，您现在特别健康，精神力也完全恢复了，最近多吃点补充营养，多喝水就好。”
姜清黎问：“我只是掉进水里，身体有事很正常，怎么精神力也有损？”
她调出自己的病历看了眼：“病历上也没有写精神力受损，我昨天去皇家第一医院了？谁带我回来的？”
孟医生被问得都快冒汗了，避开她的眼神说：“我也不太清楚病因，昨天小姐先去的第一皇家医院，然后回的家。报告上没写，估计是因为……”她卡了一下，“程度比较轻，出院前就治好了。”
“这样。”姜清黎点了一下头，“你还没回答我，谁送我回来的？昨天谁在学院救我了？”
她不明白，怎么简单一个问题，为什么两个人都不正面回答自己。
她对面，孟医生一阵汗颜。
孟医生是今天早上被姜佑臣叫来的。
到的时候，正遇见姜佑臣抱着姜清黎进门，神色疲倦，但不让其他人靠近。
姜佑臣把姜清黎送进房间后，又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
孟医生听姜佑臣身边的下属说，昨天姜清黎在学院不慎落水，姜佑臣把人捞起来后，急匆匆赶去皇家医院，守了一个晚上，确定人没事后才赶回。
孟医生还以为他们兄妹和好了。
然而，姜佑臣走前，厉声警告家里所有人，不准任何人跟姜清黎透露他出现过。
如果姜清黎问起，就说……
孟医生回过神，斩钉截铁：“小姐，是百里先生把你抱回来的。”
同样被耳提面命的林夕月坐在旁边没敢吭声。
她其实不想骗姜清黎的，但姜佑臣的属下说，姜佑臣跟姜清黎关系差得见面要拔刀互砍，还是保持沉默吧……
姜清黎缓缓眨了眨眼睛。
昨天掉进水里，头疼得厉害，失去意识之前，只看见百里镜朝自己游过来。
按理说，应该是百里镜把自己捞起来的。
但姜清黎就是隐约感觉有点奇怪。
她隐约记得，那个人抱自己的时候，姿势像是抱小孩子。
但百里镜喜欢公主抱她。
门口传来脚步声，打断思绪。
姜清黎抬眼，看见秦牧野提着一个食盒，朝自己快步走来，眉心紧拧，神色担忧。
他身后，顾念抱着一个五层高的保温盒过来。
孟医生见状，先告辞离开。
秦牧野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孟医生的位置，把自己拿着的餐盒搁在桌上。
“我家厨子做的，你尝尝味道。”
秦牧野打开盖子，做工精致的餐点呈现在面前，香味弥漫。
姜清黎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咔哒”一声，顾念把食盒放在茶几上。
五层高的食盒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餐点。
顾念朝姜清黎笑笑，又看了眼林夕月，相当体贴地说：“姐姐，林学姐，我做了粥和一些小菜。”
“姐姐昨天落水后就没进食吧？御厨做的虽然精致，但还是吃点清淡的胃里会比较舒服呢。”
秦牧野心里骂了句死兔子精，拉踩这一套被他玩明白了。
但也意识到自己考虑不周，抓了抓头发，对姜清黎说：“你要是想吃就尝尝，不吃的话，我吃。”
“嗯，那个蒸饺我还挺想尝尝的。”姜清黎很给小狗面子，“顾念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我们一起去餐厅吃吧，那地方比较大。”
这话端水水平很高，两个兽夫都露出满意的表情，带着早餐下楼去餐厅了。
林夕月看完戏，啧啧了声：“越来越游刃有余了宝宝，很快就能到端水大师的段位了！”
“端水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姜清黎掀起被子，起床。
其实理智上来说，姜清黎知道自己应该早点离开，免得在姜家露出什么破绽，被人发现自己不是原主。
但这地方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她莫名不想离开。
今天先不走了吧……反正她是病号，有这个特权。
走了两步，才发现衣服已经由戏服换成了睡裙，佷浅的粉，荷叶边裙摆随着走动摇晃，像春日花苞。
洗漱过后，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下楼。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姜清黎坐下，秦牧野和顾念各自坐在她旁边，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颇有那种后宫争宠的势头。
林夕月在对面坐着吃粥，憋笑憋得难受。
好不容易吃完早饭，佣人走过来，毕恭毕敬说：“小姐，尹诺和原家两位少爷来了，要见吗？”
“哇哦。”林夕月挤眉弄眼，“好多人啊~”
刚到客厅，就看见三个人各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姜清黎：“……”
这回是真的吃不完了。
见她已经吃过早饭，尹诺把食盒递给佣人，让他们分了。
原时默和原时曜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照做。
吃完，一群人就姜清黎要去哪里有了争执。
原时默和尹诺主张接姜清黎回家，秦牧野要把姜清黎接皇宫去，原时曜要带她去第一皇家医院……
眼见他们要吵起来，姜清黎“哎呦”一声，捂住额头。
顾念赶紧闭嘴，握住她的手，满脸关切：“姐姐，你没事吧？”
他凑近，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问，“是不是他们吵到姐姐啦？”
“就是头有点晕。”
姜清黎含糊地说着，拿过沙发抱枕塞怀里，脸靠上去，悄悄朝他使了个眼神。
顾念站起身，说：“姐姐不舒服，我建议我们先回去，不要在这里打扰姐姐了。”
最喜欢争宠的都这么说了，其他兽夫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散了，留下尹诺和林夕月陪着。
像是要监督其他人，顾念走在最后。
推门离开前，少年回头，朝姜清黎眨了眨眼睛。
姜清黎朝他勾了个笑。
顾念单手捂住心口，像被丘比特之箭射中般，眯起笑意。
又在秦牧野转头之前，收敛表情，叹了口气。
姜清黎忍不住笑，这小戏精。
兽夫们都离开，客厅一下子变得宽敞很多。
尹诺躬身问：“小姐，还晕吗？需不需要我叫孟医生来？”
姜清黎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开口：
“昨天把我捞上岸的人，是姜佑臣吧？”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