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禾都快被神尊绕晕了。
什么现在的我，以前的我，好烧脑。
“我就是林小禾。”
不是木，不是编号741，不是身患无魂症的林小禾。
她们可能是自己的前世，但站在这里，拥有人类唯一圣域，是小黑和星尘变异植物共主的人，是她！来自蓝星华夏的林小禾！
神尊见林小禾咬死不松口，干脆盘腿一坐，闭目养神。
他和林小禾现在的状态就是，谁也杀不死对方。
林小禾不可能放他走，他也不想放弃林小禾这具身体。
总之，就是耗呗，看谁耗得过谁。
神尊暗忖，他修仙那么多年，有的是耐心。
林小禾懒得管他，反正是到自己嘴里的肉，总有一天会把他吃掉。
林小禾拍拍小黑的背甲，示意它继续休息，自己则观察起悬在天空上的头颅。
总觉得，这些水晶头颅对自己过分信赖和热情。
“我们是不是认识？”
话音刚落，水晶头颅们先是一窒，紧接着，像是在狂欢一样，使劲往林小禾这边飞。
林小禾眸光微暗，看样子真的有渊缘，就是不知道是和第几纪文明的自己有关系。
“小黑，我们去看看。”
林小禾骑在小黑身上，飞向水晶头颅们。
头颅们忍着激动，闪到两边，给林小禾让出一条路。
周身弥漫着一层稀薄的白雾，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伸手触摸，触感微凉。
继续往上飞，白雾越来越浓稠，就像一碗浓粥。
林小禾吸吸鼻子，隐约嗅到金属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土腥味。
小黑的速度慢下来，它的翅膀煽动频率减缓，两条触须微微颤抖。
“小禾，我飞不动了。”
它感觉自己并不是在空中飞行，而是在泥潭里前进，身体格外沉重，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耗尽全部力气。
体内的神尊冷哼：“没用的，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早就把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没有一点发现。
至于这些水晶头颅们为何会对林小禾如此热情，那是因为大半头颅都是林小禾从修真界带过来的！
当初，无魂症林小禾用卷轴吸收了不少修仙文明死去的灵魂，以某种神秘力量为笔，将他们画在卷轴上。
不知这卷轴是从何时，以什么方式进入到上神陨落之地，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神尊不屑撇嘴，不管这些卷轴再如何变化，它的根基都只是A级神器，资质有限。就算林小禾再次收服它，也没什么用，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林小禾暗叹一口气，拍拍小黑，准备下落。
谁知，水晶头颅们似乎知道林小禾要做什么，竟然飞到小黑身下，用力顶着小黑向上飞。
这……
水晶头颅们的防御能力不如小黑，越往上飞，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白雾，对他们造成的压力越大。
咔擦。
小黑身下的水晶头颅出现裂痕，即将裂成两半。
它停在原地，身后的水晶头颅顶上。
起初，一个水晶人头颅能顶着小黑和林小禾往上飞一米。
后来，一个水晶头颅只能顶半米，三十厘米，十厘米……
但水晶头颅们意志坚定，一个接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
林小禾扭头往下看，那些破碎的水晶头颅停留在原地，从上往下看，竟像是一条水晶登天梯！
浓稠的白雾从出现裂痕的水晶头骨的嘴巴和空洞洞的眼眶中穿过，只需两三秒，水晶头颅便化作一堆粉末，消散在白雾中。
其他完好的水晶头颅似乎很着急，接替的速度越来越快。
林小禾粗粗一数，上万的水晶头颅竟只剩下不到100个！
小黑吭哧吭哧扇动翅膀，红色背甲上竟然凝出一层白霜。
飞！快飞！
神尊依旧坐在林小禾体内的牢笼里，神色淡淡，冷漠又蔑视。
自己都逃不出这个地方，林小禾不过是区区一凡人，哪怕她是命定之人，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林小禾，把你的身体让给我吧。你的灵魂之力配不上你的身体，只有我才能发挥出这具身体的最大潜能，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虽然你的意识会消亡，但你的身体仍活着，这不比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要好吗？”
林小禾双手攥拳，望着最后一颗头颅，眼眶通红，咬牙切齿送给神尊一个字。
“滚！”
最后一个水晶头颅非常完美，看上去就很精致，上面流转的光华和细纹像是造物主的精心雕刻，无一处不美。
它用力顶着小黑向上，再向上！
它周围的白雾，缓缓地凝出一个人形。
不死心的神尊看见他，眉头一挑：“是你？”
神尊的眉眼稍稍柔和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好徒儿，你不必为为师做到这种程度。”
林小禾：“他是谁？”
神尊得瑟道：“我的嫡传弟子，许光。”
5个嫡传弟子，唯二的两个本地人之一，向来沉默寡言，如老黄牛一般，天赋也一般，是师兄弟中垫底的那一个，不得神尊喜爱。
却没想到，他是如此赤诚之人。
神尊向林小禾炫耀：“看见了吗？我有多受人尊敬！有的人死了，就死了。有的人死了，却活在亿万人心中！林小禾，如果我俩之间只能活一个，我活着才更具有价值，更符合人心！”
林小禾一心二用，一边听仙尊叭叭，一边盯着白色人影。
白色人影的嘴一动一动的，似乎在说什么。
林小禾盯着看半响，终于看出来了：“你想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是人类的希望，你希望我加油？”
白色人影露出一丝僵硬的笑，白茫茫的眼珠子竟然透着真诚。
林小禾心中感动不已，郑重发誓：“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
白色人影得到了承诺，整个人融成一个大拳头，对准小黑，一拳打飞！
林小禾像火箭一样，冲破最后一层桎梏，在惯性下，叽里咕噜滚了好几圈。
“咳咳咳。”林小禾吐出嘴里的灰尘，举目四望，发现自己来到一个上下左右全是泥的洞穴。
唉。
林小禾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神尊，我俩之间如果必须要死一个，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毕竟人心在我，就连你的嫡传弟子也是为了我呢！”
哼！神尊自闭。
林小禾：“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