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母上大人聊完，祝曲祺心头一桩大事解决，心情大好，哼起了歌。刚起了个调子就想起被自己晾在一边的小酒，点进对话框看到小酒发来的几条消息，这才有了她说她没逝她很好的回复。
前因后果讲给小酒听，对面沉思了足足三分钟，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所思所想：【这都能忍住，谢总是不是不行？】
祝曲祺很不想承认，在谢闻起身离开后，她有过一秒钟同样的怀疑。
没验证的情况下当然不能随意诋毁，祝曲祺回道：【没体验过，我怎么知道。】
浮光入酒：【oK，那就不讨论时间长短，基础条件也没感受到么？】
小鸟不吃香菜：【？】
浮光入酒：【真是个麻瓜。】
浮光入酒：【我是问你们亲密的时候，他有没有起那个反应，你俩贴在一起，大致能感受到尺寸啊硬度啊什么的。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要是还听不懂你就是在装傻！】
小鸟不吃香菜：【我懂了，但是……】
浮光入酒：【完蛋了，“但是”这个转折性的词汇下面一般接着不太好的结论，你是不是发现他空有美貌了。你还记得你当初说过什么吗？】
祝曲祺的思绪成功被她带偏了，顺着她的话问：【我说过什么？】
小酒帮她回忆某一天晚上某一个时刻她本人的亲口发言：【我第一次在酒吧见到谢闻的那晚，我被他的脸惊艳到了，你又说你之前看过他的身材很好，我当时就随口一说，就他那脸蛋那身材，三秒也认了，你说不行，一码归一码。小鸟老师，你现在能做到一码归一码吗？】
祝曲祺“啧”了一声，这都扯到哪里去了，她摁住语音键，大声道：“我那个‘但是’后面跟的是我没贴他那么紧，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生理反应！”
谢闻压在她身上时会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单腿跪在沙发边缘，都没挨到，她到哪里去感受，自己动手去碰吗？
杀了她吧……
小酒还记得自己是在篮球场的观众席上，属于公共场合，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语音转为了文字。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明智的。
浮光入酒：【Sorry，但我觉得正式上路之前还是手动挡测试一下比较稳妥，真诚建议。看到我脸上真诚的表情了吗？哦，你看不到。总之，这种东西就像开盲盒，有时候精美的包装里面真不一定是什么好货。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祝曲祺一口气发了几十个省略号，刷了满屏。
小酒不再回她，抬起头认真看比赛，鱼行止弟弟又进了一个三分球，从空中划过的弧线漂亮得不可思议，现场的欢呼声如浪潮一般，震得她的小心脏都抖了抖。
祝曲祺也放下了手机，过了两秒，做贼心虚地把手机拿起来，删掉了与小酒的对话内容。这内容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儿搁。
刚删完聊天记录，话题中心的人出现了，祝曲祺听见脚步声，浑身一僵，丢下手机若无其事地扭过头。
谢闻好像洗过澡了，换了身衣服，不再是衬衫西裤的商务形象，穿着宽松的黑色线衫、休闲长裤，身上散发着潮热的气息。
虽然聊天内容删掉了，在她手机里消失无痕，但祝曲祺脑海里深深留下了小酒的真诚建议，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某处。
思绪一下子回到很久之前，在拳馆里，她被激起胜负欲，一通乱拳打过去，不小心打到了他的重要部位。该不会那一拳给他打出故障了吧。
他不好意思找她要说法才一直没提。
那次去医院检查过，检查报告她好像没看过……
谢闻不知道她的思绪飘到了哪里，或许歪到了外太空，他表情复杂，站在门外听完祝曲祺和她妈妈的对话，她一遍遍强调不会跟他分开，又提到就算结局不圆满她也能承受得住，他一面沉浸在那股欢悦里，一面思考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只要她愿意，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还没思考出结果，就听见她对着手机里的人吼：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生理反应。
谢闻的脚步硬生生停了。
很显然，手机里的聊天对象换了一个，不可能是曲庭芳，或许是祝曲祺的朋友，两人聊到了那方面的事情，根据她当时气急败坏的语气，他想，或许他的风评被害。
偏偏这种事他没法用嘴去解释清楚。
祝曲祺从回忆里抽离，突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谢闻神色不太对劲，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问题，跑出去独自一个人躲在某个角落郁闷。
“呃。”祝曲祺发出点声音，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提起这种事，“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谢闻意味不明地问了句，在她身旁坐下，跟她隔了点距离，怕被冷水浇灭的火死灰复燃。
祝曲祺闻到了沐浴液的味道，确信他是真的洗过澡，一时又觉得之前的猜测没根没据。她都要糊涂了，他到底是哪里出了状况，以至于在那种她都默许一切可以发生的关键时刻忍住了。
“我哪儿知道。”祝曲祺靠近了点，眉间的纠结她自己可能不清楚，但谢闻看得一清二楚，半晌，她低声问，“你上回去医院……我是说在男科检查那次，报告还保留着吗？”
谢闻：“？”
谢闻：“……”
一瞬间，谢闻脸上什么表情都消失了，宛如一块没有生命的木头，呆板，且黑沉，是一块被火烧焦的木头。
不是，她还真以为他有问题？
“不在了，不知道扔哪儿去了，你问这个做什么？”谢闻假装没猜到她的心思，跟她比，他才是真正的演技一流，习惯了不露声色。
“没什么，突然想到随便一提。”祝曲祺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了，扯扯他的袖子，“还看电影不？”
暂停的电影继续播放。
祝曲祺宣布，这是自己最坎坷的观影经历。
*
篮球赛结束，毫无悬念，鱼行止带领的球队赢了，他作为主力军，被几个队友团团抱在中间。
观众席的学生们陆续退场，鱼行止朝第一排看去，小酒坐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他的衣服，后排下来个男生，停在她旁边。
鱼行止嘴角的笑意僵住，眉头一皱，拨开挡住自己的队友，大步流星地朝观众席走去，刚好听见那男生自我介绍，是友谊赛对战方那所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注意小酒很久了，想加个微信。
“可以啊。”
小酒语调轻快，出示微信二维码给男生扫。
鱼行止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他满心以为她会拒绝，结果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一点没有勉强的意思。
男生很会得寸进尺，亲眼看着小酒通过他的好友申请，立刻对她发出进一步的邀请：“待会儿可以一起吃个饭吗？我请客，附近有家新开的西餐厅，听说口碑不错。或者，你想吃中餐也行。”
? ?嗯，小祝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那些跑偏的设想有多离谱。
?
谢总不语，只是一味地拿小本本记账，盘算着之后一笔一笔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