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我盯着手机银行的负债数字发怔。晨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房间，在地毯上拖出一道苍白的光影。李姐的消息轰炸再次响起，提醒我今晚的粉丝福利直播不容有失。
推开化妆间的门时，镜子里的假睫毛和精致妆容让我恍惚。助理小周抱着平板凑过来：“林哥，网友都在扒你和苏晚的瓜，热搜已经挂了三小时了！”我接过平板，热搜词条#林深苏晚直播对峙#赫然在目，话题里满是“深情被辜负”“顶流主播情路坎坷”的讨论。
直播间的顶灯骤然亮起，我捏着提前准备的互动方案走上台。镜头红灯闪烁的瞬间，后台突然传来骚动。小周冲进来时脸色煞白：“出事了！原定连麦的网红临时毁约，现在直播间在线人数正在掉！”
我扫了眼实时数据，三百万观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心跳陡然加快，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台本边缘。突然瞥见台下工作人员抱着的吉他，前世在酒吧驻唱的记忆翻涌上来。
“把吉他给我。”我扯松领带，扯开西装扣子，在工作人员震惊的目光中抱着吉他坐到镜头前。指尖扫过琴弦的刹那，弹幕突然安静下来。“今天不玩套路，给大家唱首没发表过的原创。”沙哑的嗓音混着吉他前奏流淌而出，歌词是昨夜失眠时随手写的，句句戳中被背叛的痛。
唱到副歌部分，直播间的礼物特效突然炸屏。我闭着眼沉浸在旋律里，直到琴弦发出最后一个颤音。睁开眼时，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五百万，满屏都是“破防了”“林深好绝”的刷屏。
连麦提示音突兀响起，我随意点了同意，屏幕里弹出一张明艳的脸。红裙女人托着腮轻笑：“林深哥哥，刚刚的歌是为苏晚写的吗？”弹幕瞬间沸腾，我认出她是新晋网红许晴，最近总在热搜上营销“娱乐圈第一直球”人设。
“许小姐这么关心别人感情，不如聊聊自己的新剧？”我挑眉打断她，余光瞥见后台李姐疯狂比大拇指。许晴脸色微变，却立刻换上娇憨笑容：“讨厌，人家只是想安慰哥哥嘛。”
直播结束后，李姐举着手机冲进休息室：“你简直是天才！品牌方刚追加了三个代言，广告商的电话都打爆了！”她兴奋地拍着我肩膀，“对了，许晴团队想约你私下见面，说有‘重要合作’。”
我刚要拒绝，手机突然震动。苏晚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屏幕上，这次是条语音消息。颤抖着点开，熟悉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林深，我们能见一面吗？有些话想当面说清楚。”
站在咖啡厅门口，玻璃倒影里的自己穿着随意的卫衣，和记忆中苏晚最爱的白衬衫形象大相径庭。推门的瞬间，风铃声惊动了角落的人。苏晚起身时碰倒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晕开，像极了我们破碎的感情。
“我...”她刚开口，咖啡厅的电视突然响起新闻播报：“知名主播林深与网红许晴深夜密会，疑似新恋情曝光！”画面里，模糊的偷拍照片上，许晴亲昵地挽着某个男人的手臂——虽然刻意打了马赛克，但那枚我今早才戴的戒指格外刺眼。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慌忙摸向口袋，戒指却不翼而飞。记忆突然闪回直播结束时，许晴借看戒指为由凑近的画面。“这是误会。”我抓住苏晚的手腕，却被她用力甩开。
“林深，你果然和以前一样。”她眼眶通红，抓起包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咖啡厅格外刺耳。手机适时响起，李姐的语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爆了爆了！你和许晴的绯闻直接屠榜热搜，现在全网都在嗑你们的cp！”
我盯着手机里不断攀升的粉丝数和暴涨的直播收益，突然觉得讽刺。原来在这个世界，真心一文不值，只有炒作和话题才能换来生存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