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夜无殇收剑入鞘，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过来换药。”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初见时的戒备。我慌忙起身，从塑料箱里翻出酒精棉球和纱布。触碰到他腰间的旧伤时，他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我忍不住调侃：“镇国将军也怕疼？”
“谁怕了？”他别过脸，耳尖却微微泛红。这细微的变化被我捕捉到，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自从身份暴露后，夜无殇虽然依旧对我保持警惕，但不再动辄拔剑相向。有时我说起现代的趣事，他还会不自觉地露出专注的神情，只是被发现后又立刻板起脸。
这天傍晚，我在溪边清洗草药，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斗声。心跳猛地加快，我攥着木盆往回跑，却在半路撞见浑身是血的夜无殇。他被三名黑衣人围攻，动作明显比平日迟缓许多。“小心！”我大喊一声，将木盆朝着其中一人砸去。木盆里的溪水泼在黑衣人脸上，他慌乱间露出破绽，被夜无殇一剑刺穿胸口。
剩下两人见状，舍弃夜无殇转而向我扑来。我转身就跑，却被石头绊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夜无殇挥剑挡在我身前，剑气扫过我的发梢，带起一阵刺痛。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我看着他后背新添的伤口，心里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
黑衣人终于被解决，夜无殇却因失血过多瘫倒在地。“你疯了吗？为什么要硬撑！”我哭着撕开自己的裙摆，按压他的伤口。他气若游丝地笑了笑：“你不是说过，我死了你就没靠山了......”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回到山洞，我守在他身边彻夜未眠。用仅剩的退烧药喂他服下，又不停地用冷水为他擦拭身体降温。月光透过洞口洒进来，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我第一次发现，卸下盔甲的夜无殇竟生得这般好看。想起他为保护自己受伤的模样，我的脸颊不自觉地发烫。
天亮时，夜无殇终于转醒。他睁开眼看到我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哭什么，我又没死。”我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谁哭了？只是烟熏的。”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得靠近些，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下次别犯傻，知道吗？”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从那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夜无殇会在打猎归来时，特意带回我爱吃的野果；而我在为他包扎伤口时，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时间也比往常更长。
一日午后，我们在山洞附近寻找新的落脚点。穿过一片竹林时，突然下起了雨。夜无殇脱下披风将我裹住，自己却任由雨水打湿衣衫。“你这样会着凉的！”我想把披风还给他，却被他按住肩膀。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别动。”
雨越下越大，我们躲进一处破旧的茅屋。夜无殇生起篝火，我坐在一旁烤着潮湿的衣服。火光映照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在看什么？”他突然转头，我慌忙移开视线，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夜里，雷声轰鸣。我从小就怕打雷，下意识地往夜无殇身边靠了靠。察觉到我的动作，他身体僵了一瞬，随后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别怕。”他的胸膛很温暖，心跳声沉稳有力，让我渐渐安下心来。听着雨声和他的心跳，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夜无殇还保持着揽着我的姿势，晨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察觉到我醒来，他不自然地松开手，起身背对着我：“收拾东西，该上路了。”我看着他耳尖的红晕，忍不住笑出声，心里却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