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被推搡到高高瘦瘦的冶哥身边，坐下。
冶哥的头发有些长，但是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邋遢，洗的干净蓬松，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能看到他的胸膛铺满了花花绿绿的纹身。
“会喝酒吗？”
冶哥问我，抬手帮我倒了一杯酒。
我摇头。
“不会，我的酒量和酒品都很差，而且我是来推销酒水的。”
我盯着满桌子的酒瓶酒杯，问冶哥。
“我还什么都不会，该怎么推销啊？还没人告诉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包括冶哥在内。
他们笑什么啊，我更觉得我被坑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压根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我想起身离开，冶哥却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指了桌子上的酒水，对旁边的人说。
“都听见没有，人家小妹妹想推销酒水，再点一桌算她头上的业绩！”
说完冶哥又问我。
“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啊？”
“何皎，十八。”
我已经想走了，但是听到他又点了一桌酒水算到我头上，我问他。
“你点的一桌酒水我能拿到多少钱啊？”
冶哥被我逗笑了，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三万。”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三？三什么？”
“万。”
不是三百也不是三千，而是三万，三万......三万！？？
“我没有听错吧？我怎么能拿这么多啊？”
“哈哈哈你挺可爱的，是三万你没听错，你很缺钱吗？”
“嗯有点缺，这里的房租太贵了，我想多挣点钱。”
“那今晚不如直接跟我出去？你能得到更多。”
“出去干嘛？吃饭还是继续喝酒，我酒量真的不行，酒品也不好。”
“你想先吃饭也行，怎么样？今晚跟我出去？”
“好吧，我跟你出去。”
我答应了，出去跟他吃个饭就能得到更多吗？这里的钱这么好赚？
冶哥拍拍我的肩膀，照顾我。
“你不能喝酒的话，喝点果汁吧。”
为了三万块钱，我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包间里忍着待了好几个小时，十一点半的时候才想起来出去给林现打个电话，报平安免得他担心，顺便告诉他今晚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
“你找的什么工作需要工作到这么晚？”
电话那头，林现疑惑地问我。
“酒水推销，你知道吗我刚才赚了三万。”
一晚时间半个小时不到，赚到的钱就比我辛辛苦苦洗盘子两年还多。
林现听到后反而有点担忧。
“你在哪里？我不放心想过去看看你。”
我把地址告诉林现，然后又回了包间。
十二点刚过，温暖的KtV包间里忽然温度骤降，我穿着夏天的裙子，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冶哥拍拍我的肩膀，他喝得状态已经有些醉醺醺了。
“你扶我去趟卫生间。”
我把冶哥扶到卫生间门口，他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进去了，我等在外面。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袭来，一个红衣女人脚踩大红色尖头高跟鞋步履匆忙地走来，我看过去，她立刻敏感地瞪过来。
眼里只有眼白没有黑眼仁，青灰色死白的脸上布满蛛网一样的暗紫色血管。
是个脏东西......
我反应过来后目光淡定地越过它，假装看不见，自己在看它身后的空气和地板。
女鬼经过我，径直走进男厕所。
我松了口气，幸好，这次不是冲我来的。
完了，冶哥还在厕所里没出来。
女鬼进入卫生间后，高跟鞋的噔噔噔就停了，周围恢复了刚才的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的心情忐忑，冶哥今晚给我刷了三万块钱，我是不是应该带上他再一起离开啊。
我是个有良心的人，起码得确定一下他的安全吧。
“冶哥？你好了没有？”
我站在门叫冶哥，然而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里面传来回应。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没有回应呢？
“冶哥你能听到吗？你好了没有啊？”
会不会他此时正在忙着拉屎不想理我？
但万一冶哥真的出事了，三万块的酒水抽成找谁结给我？
那可是三万块。
我咽了咽唾沫，实在不愿意煮熟了的鸭子到嘴飞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一咬牙，决定看在三万块钱的份上，壮胆进去确认一下，就这么跑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走进卫生间，里面是一个个酒红色的格子间厕所，安静的很。
“冶哥，你好了没有啊？冶哥？”
推开第一个格子间，空的。
“冶哥你在哪里啊？”
我壮着胆子继续往里走，忽然卫生间最里侧的隔间，传出嗬嗬嗬的奇怪气音，伴随着木板咚咚咚和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摩擦声。
“冶哥，你怎么了？”
我一只手背在身后，手心已经悄悄凝起一团灵力。
走到厕所的最后一个格子间，敞开的木门后，冶哥整个人被女鬼掐住脖子提起摁在木板上，他的脸憋的涨红，因为脖子被卡住，嘴里不断发出嗬嗬嗬的气音，穿着皮鞋的双脚向后咚咚咚地踢蹬摩擦木板。
看见女鬼在害冶哥，我先是怕的腿一软差点从高跟鞋上摔下去，然后立刻心一横将掌心里聚起的那团灵力拍向女鬼。
“放，放了冶哥！”
灵力散开，女鬼也被重重拍到了马桶上。
冶哥掉在地上后，马上挣扎着爬起，冲出厕所间，他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扯。
“快跑！”
我反应过来后也跟着冶哥逃跑，然而没跑几步脚腕猛然被一只冰凉僵硬的手抓住。
我们俩同时向前绊倒，女鬼的两只手抓住我们两个人的脚腕，胳膊足足伸出数米长，从最里侧的隔间伸出。
一股大力拖着我们俩拖向最里侧的厕所隔间，冶哥掏出一把折叠刀试图砍断女鬼的手腕，我的大脑也迅速回忆着秘籍里一切能用的东西。
驱鬼符箓！
但是我的手里没有黄纸和朱砂颜料，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