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值钱呀,谁不喜欢?”花瑜璇俏皮一笑,望着镜中的自己,流苏微微晃动,甚是好看,“多谢夫君!”
“客气什么。”
裴池澈拿手指弹了下流苏,晃动得愈发厉害。
金色的光晕印在小姑娘的侧脸上,衬得她肌肤愈发娇嫩。
花瑜璇抬手扶住被他弹动的红宝石坠子,轻声道:“这步摇是来规矩女子行为举止的,流苏不能晃得太厉害。”
“还有这种事?”
裴池澈对世人对女子的要求与规矩不甚了解。
“嗯。”花瑜璇点了头。
“那似二嫂那般,舞刀弄枪时,发饰上的流苏岂不是要飞了?”
“二嫂戴发簪的时候多些,她若戴了有流苏的,肯定会稍微文静些。”
“似是这么回事。”
“夫君给我买步摇,是为了让我进宫参加赏荷宴时戴的么?”
“嗯,差不多罢。”
他也不知为何要买来送她。
细想之下,大抵是委实不想让旁人将他们看扁。
就因穿着打扮,莫名被污蔑有抢夺首饰的动机,他此刻想来,还是觉得不爽。
花瑜璇想着自己何时也送份礼物给他。
毕竟这步摇值不少钱。
可自己手头又没什么银钱。
都说京城机会多,她得想法子多多赚钱。
念及此,她将步摇放回小锦盒内,准备去看书学习。
“怎么不戴了?”
裴池澈疑惑她实则不喜欢他买的步摇。
“好东西要藏着戴,等赏荷宴那日,我肯定戴出门,今后若想戴就戴。”
“随你。”
裴池澈嘴上淡淡。
脑中竟划过这么一幕,她簪着步摇,被他按在了门后,随着动作,步摇上的流苏晃动得十分厉害。
当即眉峰一蹙,道:“我还有事要去寻父亲,你自个去玩。”
“我又没要与你玩。”花瑜璇将锦盒锁进抽屉,“我去喊星泽文兴去阁楼学习,夫君等会可以去阁楼寻我们。”
“也好。”
夫妻俩各自出了院子。
一个先朝裴星泽的院子行去,一个往裴彻的书房。
花瑜璇寻到裴星泽时,他正在逗弄小黑毛。
如今天气热,小黑毛趴在阴凉处,伸着舌头纳凉。
尚未见到主人,它便直起身,耳朵竖起,尾巴一甩一甩地冲花瑜璇跑去。
“这家伙,竟然比我先发现嫂嫂。”裴星泽感叹。
“咱们去看书。”花瑜璇蹲下身摸小黑毛的脑袋,“在这个院子可住得惯?”
自抵京,小黑毛一直由裴星泽照顾着,夜里也住在他的院子里。
“呜呜呜……”
小黑毛发出可怜兮兮的声响,仿若在哭诉裴星泽虐待它一般。
“你这就不对了,我每日给你吃肉。”裴星泽嗤道,“嫂嫂,你不知道,它整日都能黏着我,你一出现,它就装可怜。”
“我知道它的德性。”花瑜璇笑,拍拍小黑毛的脑袋瓜,“跟我们一起去阁楼。”
“去学习不急,嫂嫂在我院子逛逛,如何?”
“也好。”
裴星泽的院子与他们的院子布局差不多。
庭院大小有些区别,卧房、书房、东西厢房皆有。
旁的大的区别便是她与裴池澈所住的院子里,还有个小厨房。
待逛罢,两人一狗去了裴文兴的院子。
“嫂嫂难得过来,来看看我的院子如何?”
“好。”
花瑜璇应下,到处走着瞧。
裴文兴的院子实则与裴星泽的院子一般模样,就是左右格局变了变,照样没有小厨房。
“其实咱们三个院子都大同小异,唯一大区别就是我们有个小厨房,可以偶尔煮东西吃。”
“肯定要嫂嫂住有厨房的院子,如此可以煮给我们吃。”裴文兴笑嘻嘻道,“咱们三个院子有竹林相连,设计建造的初衷便是三个连一起,所谓三足鼎立,哥哥嫂嫂是我们老大。”
“贫嘴。”花瑜璇摇首笑了,“我来此,是喊你去看书的。”
“好。”
裴文兴回书房取书。
“你们帮我摘的荷花,我很喜欢,每日都能在房中嗅到清香,心情尤其好,多谢了。”
“嫂嫂真是客气。”
“到时候我们可以继续摘。”
“也不必摘,咱们可以等着吃新鲜莲子。”
说到吃的,小黑毛叫:“汪汪……”
三人一狗一路聊着去了阁楼。
那边厢,裴池澈坐在父亲的书房内。
由于次子所问关系到裴家的未来,也关系到裴家如今在京城的立足,裴彻命人将裴彦与裴曜栋、裴明诚都喊了来。
三人到了,也落座。
“池澈问起咱们侯府世子的册立问题,我便将大家都找来,一同说说此事。”
裴彻说着,命裴池澈给众人倒了茶。
在场之人,他最小,裴池澈自不拒绝,乖顺给父亲叔父,还有两位兄长沏了茶水。
“真是难得,我竟然能喝到五弟亲自沏的茶。”
裴明诚逮住机会就数落堂弟。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他年纪大些,但很多时候,都是他听这位堂弟的。
裴池澈扫他一眼,不接话。
裴明诚反倒觉得无趣了,安静坐在角落,听父辈说话。
裴彦道:“二哥何时写了奏折请奏?”
“抵京当日就写,次日我便呈了上去。”裴彻道,“我原想着是否应该在呈上第二日就来消息,却不想没有。没有就没有,那就再等等。没想到池澈问起,我也觉得有些门道在里头。”
“五弟说说。”裴曜栋看向裴池澈。
“首先,咱们这侯府并未在获得战功后,立马就封赏,而是被晾了不少时日。其次,咱们抵京后,京中权贵无人与咱们裴家来往,可见他们也在看上头的意思。而今,册立世子尚未批准,咱们侯府又无实权,我觉得问题有些大。”
裴池澈淡淡说罢,环视一周,补充道:“更为重要的是,连日来,府邸周围多的是各家眼线。”
众人闻言吃惊:“此事当真?”
裴池澈颔首:“从云县带来的人,我已分为六队,每队两个时辰暗中盯着对方,确实是各家眼线。”
裴明诚咬了咬后槽牙,怒道:“岂有此理。”转眸问,“二伯,爹,你们说怎么办?”
父亲与叔父尚未说话,裴池澈又道了一句令他们更为诧异与震惊的话——
“眼线中,有几人由裴妃娘娘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