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温柔嗓音在身后响起。
江屿澈浑身一僵,没有扭头。
“阿澈。”
那声音又唤了他一声。
江屿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硬着身子转过身,一张融入场景略微泛黄的温柔面孔出现在他眼前,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似乎整个世界他只能听见他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女人有着一双和他相似的狐狸眼,目光温柔又带着母爱独有的力量:“阿澈,你长这么大了呀。”
女人走上前一步,手掌轻抚上江屿澈的脸颊。
“看来妈妈不在,你果然也能照顾好自己,不愧是我的儿子。”
“妈妈都听见了那个女孩的话,你小小年纪就带领公司上市,了不起。”
“还有你说的话,妈妈也很喜欢那个女孩,妈妈绝对双手双脚赞同你们在一起,你可要好好对人家,把那个姑娘拐回来给我当儿媳妇!”
“……”
女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江屿澈却没什么反应,他仔细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
好奇怪啊。
明明是梦,明明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为什么她的手会是暖的。
就好像……她真的活过来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心底似乎一直有一块堵塞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凿开。
一滴泪从眼尾滑落,没入女人掌心。
女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也随之停下。
江屿澈猛然回神,迅速用手背擦去眼泪。
可是一滴、两滴。
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越擦越多。
一米八几的男人褪去了身上所有伪装,露出了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青涩脆弱,弯下了腰。
女人静静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男人,突然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抱歉,只留你一个人。”
女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嗓音似乎带着某中力量,安抚着他残破的心。
江屿澈弓着背,将头埋进女人脖颈间,身躯微微颤抖。
“没能配成你长大,看着你成家立业,作为一个母亲,我很不够格。”
江屿澈埋在她颈间摇了摇头,哽咽不语。
“妈妈也很抱歉,让你的生日冠上了不好的记忆。”
“不是这样的……”
江屿澈嗓音沙哑,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通红,脸颊上都是泪痕。
明明现在的他已经比女人高了,但在女人面前,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只能仰头看着女人的时候。
“十几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来看看我,你知不知道……”
女人眼眶逐渐泛红,看向他时满眼心疼。
“我很想你。”
可说完,他又垂下头,补了一句:“算了。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看我,早早投胎去吧,下辈子擦亮眼睛,不要再被骗了。”
“能见到你一次,我就很开心了。”
话落,一只掌心就轻轻搭在了他头顶,带着熟悉的温度,揉了揉。
“阿澈,你长大了。”
“可是妈妈还是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女人微微一笑,“可以再为妈妈笑一次吗?”
江屿澈顿了顿,生生扯起唇角,露出了个牵强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笑得很丑。
但女人却笑得很开心:“阿澈,生日快乐,以后也一定要像现在这样笑口常开,成长为正直善良的人。”
江屿澈:“嗯,妈妈,再见。”
“阿澈,再见。”
漆黑的房间,少年眼尾落下一滴泪,没入枕头,头顶的黑化值也在不停闪烁。
——
方梨一早睡醒,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的就是满屏疯狂滚动的弹幕。
【我靠我靠我靠!什么情况!】
【江哥头顶的黑化值消失了?!!!】
【一晚直接清零!】
方梨有些懵逼,看了好几条弹幕才知道,江屿澈头顶的黑化值竟奇迹般的消失了。
看来他昨晚终于解开心结了。
不过黑化值消失了对她来说也算好事。
方梨洗漱了下,打算去曾姨家蹭个早饭,一打开门就被抱了个满怀。
方梨愣了一下,双手抵在面前人的胸膛上,好不容易才和他拉开点距离:“江屿澈?你干嘛?”
江屿澈不语,抓着她的手腕环上他的脖颈,再次将小姑娘紧紧拥入怀中。
“小梨梨,她来梦里看我了。”
她知道。
“嗯。然后呢?”
江屿澈轻笑一声:“我让她以后不用来看我了,早点投胎去。”
方梨有点无语:“煞风景,你就没和她说些别的?”
“没有。”
江屿澈嘴硬道。
【哈哈哈哈,昨晚我们江哥在梦里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看得我那叫一个心疼啊。】
【果然江哥只是被迫长大,原文里的江哥得背负了多少事情,母亲被仇人害死,喜欢的人还联合仇人陷害自己,还好一切都改变了。】
方梨看着弹幕给她汇报昨夜的梦,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丝心疼,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抚:“不难过,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们大家呢,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江屿澈埋首在她颈间不语。
突然,他手臂微微用力,直接拦腰将人抱起放在沙发背上。
方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小鹿眸疑惑地看着他。
下一秒,唇瓣被噙住,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不断被掠夺。
江屿澈吻得不算温柔,急切又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方梨很快就觉得呼吸有些不畅,无力推阻着他的肩膀,小脸涨红。
江屿澈抓住了她的手,霸道的圈住自己的脖颈,按着她后脑勺的手又紧了几分,不让她有丝毫闪躲的机会。
方梨只能被迫承受着他强势地侵略,全然不知半开的门口那还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静静看着他们。
半晌,方梨感觉自己窒息得有些头脑发昏了,江屿澈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舔了舔嘴唇。
“啪!”
似乎早有预料到这一巴掌,江屿澈根本没有闪躲的意思,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巴掌。
“你干嘛?!”
江屿澈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只是觉得,昨晚的那个梦似乎应该和她有关。
她就是自己的福星。
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
怎么办?
他好像越来越不能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