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死死抓着沙发边缘，手臂肌肉绷紧。
叶辞霜的掌心刚贴上他额头，就被那高得离谱的温度惊得缩回手。
“你到底怎么了？”
她脱口而出。
“别动！”
乔羽书呼吸一滞，声音发紧。
叶辞霜闻到一股浓重的腥气。
是血。
那味道夹杂在汗水和衣物纤维之间，隐隐散发出来。
她心头一沉，低头一看。
这才发现他黑色衬衫的下摆，早已被暗红的液体浸透。
今天她全程盯着阳宝，压根没注意他哪里不对劲。
此刻回想起来，他走路时脚步略显踉跄，坐下时也曾皱眉忍痛。
悔恨瞬间涌上心头。
她手一抖，一把掀开他的衣角。
布料掀起的瞬间，一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从肋骨下方斜向上延伸，长约十余厘米。
边缘翻卷，鲜血不断渗出。
“天啊！”
她倒抽一口冷气。
“这伤口这么大，你为什么不说？！”
“怕你慌。”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
“你和孩子，不能受惊。”
见她眼圈都红了，他故意捏了捏自己的腹肌，装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媳妇，看我这腹肌，还行吧？”
“行你个头！都快死了还耍帅！”
叶辞霜气得眼眶更红，胸口剧烈起伏。
手劲儿一使，狠狠拧了他腰侧一把。
“嗯！”
乔羽书闷哼一声，眉心猛然皱起。
是疼？
还是……
爽？
他的脸一下红透，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你别动，我去找药！”
她意识到不对劲，急着起身。
可那双眼睛，太烫了。
她心里一慌。
这不止是伤，是中了什么邪门的东西。
毒素在蔓延，影响了他的神志。
她转身要去拿靠在石壁边的帆布袋。
空间里有药，有灵泉，只要及时处理，还来得及。
可乔羽书比她快。
没等她指尖碰到袋子，人已经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他另一只手死死环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压住。
“辞霜……我……好难……”
她拼尽全力抓出水壶，立刻举到他唇边。
“我加了解药，快喝点，快喝！”
可他根本没看水壶。
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唇。
“唔！”
下一秒，她的唇被他死死封住。
她猛地从水壶中灌了一大口灵泉。
随即低头，迅速将口中的灵泉渡进他嘴里。
等他眼神终于清明，她的嘴唇已经破了。
那一道齿痕深陷在下唇中央，边缘微微渗出血珠。
“辞霜……”
乔羽书醒过来，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低头看见身下那张满是委屈和嗔怒的脸，心里懊恼得要命。
刚才那会儿真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那样对她？
可他又不敢挪开。
怕她一转身，便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叶辞霜气得瞪他两眼，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抬脚想踹。
结果脚尖刚抬起，看到他那副委屈和不安的样子，心又软了。
她干脆扭过头，不看他，干巴巴问。
“伤你的人……你认识？”
乔羽书一愣，瞳孔微微收缩。
“他知道你碰不得女人。”
叶辞霜声音低了低，语气更沉了几分。
“故意在刀刃上涂了药，逼你不能用我给你的麻醉剂。说明，那人你熟。”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身上尚未包扎的伤口。
血迹已经凝固，边缘泛着暗红。
她没逼他，只轻声道。
“要是不方便说，你不说也没事。”
乔羽书笑了笑，一把攥住她的手。
“没啥不能说的。是你认识的人，秦德军，秦大哥。”
“秦大哥？！”
叶辞霜猛地抬头，眼睛睁大。
“他还活着？”
当年为了救顾振兴，秦大哥被洪水卷走，整整三天都没找到尸体。
她以为他早就葬身鱼腹，尸骨无存。
“活着。”
乔羽书声音发沉。
“可……不怎么好。”
想到那张被大火烧得辨不清模样的脸，他胸口就发闷。
叶辞霜轻轻拍他手背。
“人活着，就还有希望。可他……为什么要伤你？”
秦德军这个人一向老实。
当年在部队，宁可自己受罚也要替新兵顶罪。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伤害旧日战友？
“因为我撞破了他和郭玲背后的人。”
乔羽书闭了闭眼，睫毛微微颤抖。
“那个秘密，不能说。”
叶辞霜没再问。
她低头，从医药箱里取出棉签和消毒液，小心替他擦拭伤口。
可他看她指尖在皮肤上滑过，那么温柔，心跳又乱了。
他赶紧扭开头，目光却无意间撞上她颈间的玉佩。
“这玉……你一直都戴着？”
叶辞霜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等擦完药，她缓缓抬眼，视线落在他修长的脖颈上。
那一枚温润的玉佩正静静悬挂着。
她愣了一下，呼吸微滞。
这玉佩的样式、纹路，竟跟她自己贴身佩戴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你也有？”
她怔了怔。
“是我结婚那会儿，你送的？”
她脑海中浮现出余大丫写在小本上的那行字。
玉佩，是新婚的礼物。
可只提了物品，却没写明是谁送的。
如今见乔羽书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这玉佩上，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玉，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婚嫁之物。
“你瞧。”
乔羽书轻轻解下颈间的玉佩，放入她的掌心。
“这两块，能合在一起。”
叶辞霜咬了咬唇，也伸手解下自己胸前的那一枚。
乔羽书从身后环住她。
他握着她的手，将两枚玉佩紧紧合拢。
刹那间，玉佩表面浮现出繁复的古纹。
彩凤展翅，口中衔着龙首。
龙身缠绕凤尾，彼此缠绵，栩栩如生。
“瞧，它们是不是跟我们现在一样……分不开？”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
叶辞霜心跳猛地一乱。
她想推开他，可又怕不小心碰到他肩上的伤口。
只能慌乱地低下头。
“这玉佩太贵重，我不能收。你……你拿回去吧。”
说着，她就要将手中的玉佩递还给乔羽书。
指尖刚碰到挂绳，神识中那片熟悉的空间却依旧存在。
她随手从记忆中“拿”出一个苹果。
下一秒，苹果真的出现在她背在肩上的帆布袋里。
这说明……
这空间与玉佩的绑定，并非依赖佩戴者。
而是与她本身的神识有关。
换句话说，即便她把玉佩还给乔羽书，那个空间依然只对她开放。
这下她彻底懵了。
乔羽书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轻轻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