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雪容在作坊里守着,时不时提醒匠人哪里要调整一下,直到第一批改良的火药出炉。
“夫人,试制好了,要不要试试威力?”
匠人头目捧着火药包,兴奋地问。
束雪容点点头,随着众人来到城外的试验场。
匠人将火药包放在一块巨石旁,点起火,迅速跳下,跑开。
“轰”的一声,一团烟尘冒起。等烟尘散开,众人围了上去,只见那块一人高的大石头竟然裂开了,碎石满地都是。
“太好了!成功了!”匠人们欢呼起来。
束雪容松了口气:“全速生产改良火药,越多越好,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沿海前线,交给谢将军!”
“是!”匠人们齐声应命,作坊里立刻忙碌起来。
预计三天后,火药改良已经生产完毕。
匠人们手脚麻利地装车,热火朝天地干着,石碾子碾原料的轰鸣声,木槌捶药饼的咚咚声,绳索捆绑火药箱的摩擦声,一片繁忙。
束雪容在作坊里监督了一天,叮嘱着匠人们注意安全,掌握好度。
直到看着最后一批封装好的火药箱被捆好,抬上马车,才松了口气。
“采青,让人多准备些防水油布,路上若是碰上下雨天,可别让火药给淋着了。”
束雪容捂着腰,慢慢从作坊里出来。连日的操劳加上身孕,让她脚步有些沉重。
“夫人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快马队都是挑了一百里最好的人才敢用,日夜兼程,顶多再过五天,送到泉州城是没有问题的。”
采青扶着她,忙不迭地解释。
“嗯。”
束雪容点点头,望着她牵挂着的东南方向,脚步迟迟不舍得迈开。
谢照君在那边浴血奋战,她能做的,就是把最好的武器、最充足的粮草送到他手中,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回侯府,刚坐下喝了口水,明轩就抱着一个小布包跑了进来:“娘,娘,我给爹准备了东西!”
“哦?轩儿给爹准备了什么?”
束雪容笑着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几个用油纸包好的药包,还有一本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小册子。
“这是凌叔叔给我做的金疮药,比原来的药效好,爹爹要是受了伤可以用上。”
明轩指了指药包,又拿过小册子,
“这都是我看到有关急救的,一点一点摘的。比如怎么止血,怎么包扎,还有青霉素的注射剂量。爹爹手下的士兵,受了伤,就可以照着做。”
束雪容看着明轩天真的小脸,心里暖意融融。
十三岁的孩子,竟然懂得为父亲分忧,为国家着想。
她抚了抚明轩的头:“轩儿真乖,爹爹收到了你的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让人将明轩送的药和火药一起,装上驿马,又提笔亲笔写了一封信,让谢照君注意伤口,按时换药。
字字饱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五日后,泉州城外,快马队踏着尘土,来到了军营。
“报,将军!京城急送物资到!夫人让属下给您带了信和改良后的火药!”
信使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跑进中军大帐。
谢照君正在和将领们商量战术,听他这么一说,赶紧起身:“快拿来!”
他接过箱子,一打开,火药颗粒均匀,颜色黝黑,散发着浓郁的硫磺味。
相较之前的火药,质感明显细腻了很多。
再打开束雪容的信,熟悉的字迹,那些叮嘱,带着她的体温,瞬间赶走了长途跋涉的疲惫。
“将军,这改良火药,真的能比原来强三倍?”
李猛凑过来,满脸的疑问。
谢照君将信揣在怀里,胸中露出欣慰:雪容不随便用字。立即传下命令:“马上将改良火药装在所有的大炮上,还击!”
这时,东瀛舰队又发起了进攻。
数十艘战船排成一字型,炮火齐鸣,一颗颗炮弹射向泉州城。
城墙又一次被炸开,刚刚修复的几处缺口再遭重创,石屑纷飞,士卒死伤无数。
“将军,东瀛鬼子又在攻城了!”士卒来报。
谢照君登上了城楼,看着下面疯狂进攻的东瀛鬼子,目光一寒:让他们狂!今天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他一挥手:“所有的大炮,都对准东瀛旗舰!听我号令,一起发射!”
士卒们飞快地把改良火药装到炮膛,校正炮口,对准了东瀛舰队的旗舰。
“点火!”
十几门炮一起发射,改良后的炮弹呼啸着,在炮手们的操控下,准确无误地射向东瀛旗舰。
一颗炮弹正中桅杆,粗壮的桅杆拦腰折断,倒落在甲板上,立刻燃起火焰;
另一颗炮弹落在药仓边上,引发连锁爆炸。
“轰隆,”
一声,旗舰被浓烟和火焰吞噬了。
“打中了!打中了!”
城墙上的士卒欢呼起来。
东瀛主帅山本一郎本是意气风发地看着泉州城下,眼见得就要唾手可得了,忽然感到船体剧烈摇晃,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
他一抬头,发现自己的船已经着火,顿时吓坏了:“怎么了?大渝的火炮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主帅,我们的帅船被击中了!快跳水!”
山本一郎被亲兵拉着,狼狈地跳上小艇。
东瀛的战船见主帅狼狈而逃,顿时也乱了阵脚。
谢照君当即下令:“全军上马!给我打!”
城墙之上,改良后的火炮火力惊人。
一艘艘东瀛战船中弹、着火、沉入大海,东瀛士兵一个个吓得魂不守舍,调转头,纷纷往大海深处逃去。
“追!别让他们跑了!”
谢照君下令。
早已待命的大渝水师战船纷纷扬帆起航,追击逃窜的东瀛残军。
海面上,炮火连天,喊杀声惊天动地。
泉州城上,士兵们欢呼着,举起手中的武器:“胜利了!我们打退鬼子了!”
谢照君站在城墙上,看着东瀛舰队狼狈而逃的背影,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从怀里掏出束雪容给他的信,再次摩挲着,心里充满了感激:“雪容,谢谢你。你的火药,帮我们打赢了这一仗!”
他立刻让人写捷报,飞马送往京城,同时下命整修战船、清理战利品,准备趁胜追击,彻底打退东瀛军队。
京城收到泉州大捷的喜报时,束雪容正在惠民医馆查看伤号们的恢复状况。
那信使一路喊着“捷报”冲进惠民医馆,把好些伤号都震得坐了起来。
“夫人!捷报!将军用您送的改良火药,大败东瀛舰队!烧沉敌船十多艘,东瀛残部狼狈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