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娘？
渡白匪夷所思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要让你小娘当神仙？”
见这些神仙好像真的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之前那个女流氓也没有再扑过来，沈怀明稍稍放了点心。
这人一旦放松下来，连说话都变得散漫，沈怀明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说道：“这不是我那白痴爹天天嚷着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吗，这念多了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宋君翊挑挑眉，“为什么是差点？”
沈怀明的理由很充分，“她都还没有我好看，也配当仙女？”
“……”
宋君翊很明显的感觉到另外两个仙官隐晦的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照这话，她现在反而觉得她爹的说的话可能性高了。
从容貌上比，就连广寒宫的嫦娥都要比他逊色几分。要真按照他这样的想法，天庭估计真就剩下一个空壳了。
紫微帝君说，这二十年来，沈怀明一直在遭受赌鬼爹和酒鬼娘的迫害，在酒鬼娘死后，赌鬼爹更是染上嫖娼的爱好，按这样的情况，不应该是越过越穷吗？
怎么感觉……他活得还挺舒服？
宋君翊倒不是嫌弃自家老板过得太舒服，只是这并不符合紫微帝君给他安排的命运。
其他仙官同样也意识到了。
或许，这就是紫微帝君需要让沈怀明死亡的理由？
但这说不通，这里面已有太多没法解释的地方。
那个酷似老板的神仙，紫微宫的强制下令，还有那句事关人间祸福，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绛玄意识到，明识在天庭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渡白心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虽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向来最喜欢等落到自己头上再说。
他直接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我怎么记得你的家世不太好？怎么现在又是大宅院又是下人的？”
沈宗明道：“因为我那被老爹当做天仙的小娘。”
渡白：“你们两个男的……在吃她软饭？”
沈怀明皱着眉点点头，沉重道：“是，但我也不想这样……”
“……”
这句话的确是软饭男能说出来的话。
宋君翊从灶王爷那里看见过他的详细生平。自从他十五岁开始街里街坊就带着各个媒婆过来上门提亲了，上到两块金砖，下到七岁稚童，就连对门那个刚继承了丈夫遗产的老寡妇都上门掺了一脚。
他那酒鬼娘看见自家儿子居然可以换那么多钱，高兴得直接“咯噔”掉进了河里，再没浮上来。
沈怀明朝他们勾了勾唇，说道：“其实，我怀疑我那小娘可能真不是个人。”
宋君翊一愣，“为何？”
他解释道：“她要真的那么有钱，为什么还会被自家前夫当做赌注被我爹从赌桌上赢回来呢？”
这就是紫微帝君没有提到的故事了。
据沈怀明所说，这位小娘是他那赌鬼爹在老婆死后第二年从赌桌上赢回来的，那一年他在自己家上茅房的时候都还要头顶着个水盆，防止下雨的时候从屋顶上漏到他头上。
自打这小娘到家里之后，他那跟别人划拳都要输的老爹突然像转了大运似的，怎么赌都赢，直接就在赌场里面混上编制了，但凡赌场里面有人赢太多就把他爹叫出来，比出老千还有用。
宋君翊意味深长道：“怪不得你刚刚没有直接把她轰出去，原来是来了个财神爷，舍不得。”
沈怀明：“……”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沈怀明把奇怪的想法抛开，跟她解释道：“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半个月前，我刚刚因为从悬崖上摔下来，连大夫都说脑浆淌出来救不活了，临死之际，她偏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颗丹药又把我给救了回来。”
沈怀明给自己倒了杯茶，无奈道：“我总不可能直接自己的救命恩人给扔出去吧？”
渡白他们听下来也觉得这不像个人，还真倒像哪里来的仙女拿出仙丹救了他一命。
渡白问：“那那个小娘叫什么？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沈怀明一顿，道：“她叫……云芜，你们认识吗？”
“！”
宋君翊手上的杯子忽然碎裂，茶水浸湿了上面的桌布。
沈怀明眨巴眼，“看来……你们真的认识。”
渡白看见她手上的碎瓷片也哈哈了两声，心想：这已经不仅仅是认识了，这简直是太有缘分了。
论谁都没有想到，这明识的转世居然会和云芜的转世碰到，甚至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嫁给了他爹！
“6啊……”楚绛玄轻声赞叹。
云芜可和其他渡劫的神仙不一样，她下凡渡劫的时候可是没有喝孟婆汤的。虽说这样会导致她带着残缺的记忆在人间生活。但也这样才能够实现惩罚的目的。
知道所有法术但没有法力支持，失去优越的生活，被迫体验人间疾苦，有足够的对比，才有足够的落差感。
谁也没想到，这两个居然这么有缘份，连渡劫都渡到一块去了。
难以想象云芜在看见明识转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估计现在都还在心里偷着乐呢！
可她哪里来的丹药救人？
当年她把云芜踹下去的时候，明明检查过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连芥子空间被自己搜刮得一干二净，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丹药把沈怀明救活的？
当年给云芜定下惩罚机制的时候，可是专门挑了一大堆渣男，赌鬼，酒鬼，家暴，骗婚……几乎样样齐全。
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偏偏自她进门后，赌鬼就十把十赢，直接致富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可没有在她身上安什么金手指。
沈宗明还在那里里叨叨，问他们到底是不是来让云芜回去当神仙的？要是的话就赶紧带走，他可不想每天睡觉的时候锁三道门。
宋君翊轻嗤一声，“就凭她？”
“嗡嗡——”
听起来是谁的令牌响了，仙官们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令牌，再互相看看对方，最后锁定在楚绛玄的身上。
龙龙也拿起自己的令牌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除了这几个同事，还有谁会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