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尽欢与高奉玉达成同盟之时,谢徽也来到了明州。
前线战士看见大周帝御驾亲征,一下子便觉得有了主心骨,整个军队也在短时间内安定下来。
谢徽了解一系列情况之后,也对各部进行了安排。
“各位,还有异议吗?没有的话先行回去做好准备。”
“是。”一众将领齐齐离开主营帐。
但是,崔悦却站着不动。
谢徽见她如此,问道:“崔悦,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朕说?”
崔悦想了想,回道:“陛下,皇后娘娘被劫走之前跟微臣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她说让我多关注孟小姐。”
“孟叶?”谢徽思索片刻,问道:“在尽欢出事后,她有异常吗?”
“谈不上异常,但微臣总觉得不太对劲。”崔悦说道,“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她的一些举动总让我觉得有些不放心,比如她极力安抚众将领,不让他们轻举妄动。这个行为乍一看是没有错,可是却让人觉得……”
“她不想让将士们再进攻西戎。”
“对,就是这样。”崔悦点头道。
“结合尽欢让你看着她,孟叶可能真的有问题。”谢徽顿了顿,“崔悦,除了这个不对劲之外,你还发现其他异常吗?”
崔悦垂眸想了想,“有。皇后娘娘被劫走那日,我问了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具体情况。士兵们说,她们看见与赵行川对战时,皇后娘娘本来占上风,却突然像是被什么定住,一下子就不动了,然后就被擒住了。”
“定住?”谢徽将这一系列的事情在脑海中串联,他的心中渐渐得出一个结论。
于是,他对崔悦说道:“这几日,你继续盯着孟叶,若她离开营帐,你不用跟,回禀我即可,让她出去。”
“是,陛下。”
谢徽看着营帐外映出的人影,心中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孟叶这几日很是不安,她已经照着赵行川的指示去做了,但是却没下文。
她有些懊恼,现在是既没救出高勒又害了常尽欢,而现下更没办法联系那始作俑者。
这么想着,孟叶缝衣服时便一不小心扎了自己一下。她下意识吮吸手指,却突然看见从帐外滚进来一个纸团。
孟叶急忙上前拾起,果然,是赵行川联系她,同样还是在破庙。
于是,她急忙收拾东西前往破庙。
而孟叶离开的一幕也被崔悦看见,她也如约去报告谢徽。
孟叶来到破庙,赵行川一如前几天在那等着她。
“那件事你做得很好。”赵行川满脸笑容看着孟叶。
“尽欢呢,她怎么样了?”
“她很好,好吃好喝好睡。你放心,我说过的,我从没想让她死。”
孟叶稍稍宽心,继续问道:“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你什么时候放了高勒?”
“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赵行川从袖中再次拿出了一个药包,“这是毒药,我要你杀了谢徽。”
孟叶闻言,退了两步,摇头道:“不可能,我不会做的。”
赵行川点点头,似是这个答案他早就料想到。
“你可以不做,只不过……”
此时高勒被带上来扔在地上。
高勒已经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身上都是伤痕,一直在发抖。
孟叶扑过去抱住他,“高勒!高勒!别怕,姐姐在,姐姐在。”
高勒缓缓看向孟叶,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孟叶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下落,小心翼翼地抚着高勒的伤口。
“你要是不帮我做完刚才我说的事情,那他就会继续受折磨,直至死亡。对了,我的人打他的时候,他手里死死捏住一块玉佩。”
赵行川将玉佩展现在孟叶面前。
孟叶知道,那是她送给高勒的,高勒将其视若珍宝。
她低头眼泛泪光地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高勒,眼里尽是心疼和痛苦。
最终,孟叶攥紧拳头,抬眸看向赵行川:“是我下了毒,你就能将高勒还给我吗?”
“当然。”
“好,你等我的消息。”
孟叶将高勒紧紧抱在怀里,小声说着话。
此时的高勒听不清那些话语,只知道姐姐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姐姐的声音温柔而悦耳。他潜意识里细细辨别孟叶的话语,最终只能隐约听到一句话:“高勒,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深夜,主帐内的烛光仍未熄灭,谢徽还在研究布防图。
孟叶端着一碗粥进入帐内。
谢徽看见是她有些奇怪:“深夜你还不休息?”
孟叶行礼,“陛下为着战事殚精竭虑,孟叶既不能上阵杀敌,也不能顾全后方,怎敢早睡。”她端上粥,“这是孟叶熬的粥,陛下喝点吧。”
说着,她将粥拿到案前。
谢徽看着案上的那碗粥,抬眸看着孟叶:“你有心了。”
“陛下过誉了。孟叶也只能做些这样的小事。”
谢徽伸手用汤匙搅弄着粥,“孟叶,你认识尽欢多久了?”
“自那时在宫中相遇到如今,已经快四年了。”
“四年。”谢徽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认识高勒呢?”
孟叶心中一慌,但还是佯装淡定地回答:“一年半。”
“四年,一年半。按道理来说,你应该与尽欢跟相熟一些,对吧?”
“自然是。尽欢当年帮我逃离皇宫,她于我而言是恩人更是朋友。”
“朋友”,谢徽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若是在尽欢和高勒之间二选一呢?”
此时的孟叶因为慌张,汗水已经打湿衣裳。
“陛下,这种情况不会有的。尽欢聪慧过人又武艺高强,怎么可能陷入这样的被人选择的境地。况且,陛下您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谢徽盯着孟叶看了许久,才回了句你说的对。
“这粥是用什么做的?闻起来很香。”
“回陛下,是以猪肉糜、鸡肉和荠菜熬煮的,有健脾养心的功效。”
谢徽拿起碗,看着孟叶,将粥一口一口地喝完,然后亲自将碗拿下去放在她旁边。
“朕喝完了,味道很好。辛苦了,你回去吧。”
孟叶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碗,应了声是。
次日,大周军队这边便传来谢徽中毒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