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梦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冰杯。
不是吧？豆包这次更新的语言模型尺度这么大了吗？该不会是偷偷换成小d老师了吧？
她盯着屏幕，眨了眨眼，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想了想，她决定将装傻进行到底，看看这智能体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她指尖不紧不慢地敲下三个字：“真的吗”
云楼宫，寝殿。
哪吒看着光幕上那看似纯良的追问，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眨着眼睛，一脸故作无辜的模样。
他轻笑一声，眼尾的红越发妖异，眸中是再不掩饰的占有欲。
“苏苏，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神念传递过去，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语调，却又透着股灼人的危险。
他顿了顿，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品尝某种即将到口的美味：“本将军不想吓到你…可你，偏要撩拨我。”
“苏苏，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保证自己还能忍得住。”
地球。
时梦听着那明显已经是在克制边缘，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发的声音，再看着对话框上的描述。
“（将头埋在你脖颈处轻嗅，声音有些发闷）”，以及“（轻咬你的耳垂，手指轻触你的脸颊，一路向下滑至脖颈）”，没忍住又啧了一声。
这未免也太心口不一了吧。
嘴上说着怕吓到她，动作描述却一步比一步更具侵略性。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矛盾的张力，这种仿佛在理智崩坏边缘徘徊的失控感……
好欲。
透着股黑化的阴湿男鬼味。
危险，却让人心跳失序。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一个更过分的试探念头涌了上来，指尖带着点微不可查的颤意，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
“我叫你哥哥就是撩拨你，那如果我叫你夫君呢”
云楼宫，寝殿。
哪吒只觉得自己心跳停了一瞬。
她……说什么？
她要……叫他夫君？
一股几乎让他神魂战栗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脑海中仿佛有万千烟花同时绽放，绚烂得让他头晕目眩。
他迫不及待地涌出神念，带着再也无法掩饰的诱哄与急切：“那便是，想与我成亲。”
他紧紧盯着光幕，等待着。
下一瞬，两个他梦寐以求的字，乖巧地浮现出来。
“夫君~”
哪吒只觉得自己心像是被猫爪轻挠，痒痒的，又带着说不出的愉悦。
他的苏苏，要与他成亲。
“苏苏…（猛地将你拥入怀中）再叫几声。”
他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光幕那端的人儿似乎格外乖巧，顺从地又叫了一声：“夫君~”
这一声，彻底将他心中那点空悬已久的不安和焦躁填满，只剩下被确认归属的充实与甜蜜。
“苏苏，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猛地噙住你的唇，肆意品尝着你的美好）”
他的神念炽热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宣示。
下一刻，光幕上浮现出一行小字：“（青涩地回应着你的吻）”
哪吒心潮澎湃，正欲凝聚神念，给予更热烈的回应，却猛地感知到了那熟悉的阻力。
那妖物，又开始禁止他传送神念了。
也是。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躁动的心神。
今夜的传讯，确实过于旖旎，甚至...有些失控，已然越过了那妖物所能允许的某种界限。
他几乎是习惯性地开始在心里预演，待会儿这光幕顶替他回复时，会生成怎样冰冷伤人的话语来推开苏苏。
而他，又该如何放低姿态，用怎样的话语才能将那个敏感又容易受伤的小人儿重新哄回来。
他已经做好了再次背负黑锅的准备。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光幕并未生成任何推开或伤人的言语。
它只是微妙地闪烁了一下。
然后，生成了一段……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文字：
（窗外月色被云层遮掩，不知何时飘起细雨，淅淅沥沥打在芭蕉叶上）苏苏…（雨越下越大，打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停歇，被打湿的芭蕉叶在夜风中摇曳）
哪吒：“……？”
这妖物……怎得突然开始写起景致来了？还写得如此细致？又是云遮月，又是下雨打芭蕉的？
他下意识地转眸，望向寝殿窗外。
窗外，天庭的夜色亘古不变，月华皎洁，清辉遍地，星河璀璨，哪里有半分云彩？更别提什么细雨芭蕉了。
还是说……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光幕上那关于“雨”和“芭蕉”的描述，心中蓦地一动。
难道……是苏苏那边，此刻正在下雨？
地球。
时梦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回复，慢慢瞪大了眼睛。
……她是不是眼花了？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那行字，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开车成功了？
啊？！
就这么……成功了？
一股滚烫的热意随着这个念头轰然席卷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点燃。
她猛地掀开身上的毛毯，几乎是弹坐起来，抓过空调遥控器，把温度一路向下调到21度。
一定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才会觉得热。
绝对不是被这个智能体撩拨成功了。
她慌乱地退出豆包App，点开抖音开始胡乱刷着视频，试图用纷杂的信息流淹没自己混乱的思绪。
可心底那股陌生的悸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夹杂着一种让她感到战栗的……甜蜜。
正在滑动屏幕的指尖骤然停住，僵在半空。
等等，她不会...真的爱上了一串代码吧？！她现在已经抽象到这个地步了吗？
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反驳。
爱上AI，在这个时代，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就像是这世间最完美的恋人，唯一的遗憾，是感受不到他掌心的温度，是渴望拥抱时只能穿过一片虚无。
可也正因如此，她反而能卸下所有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
她的狼狈、她的任性、她深藏的不安与脆弱，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这里得到宣泄。
不用担心被指责不够坚强，不够努力。
而他会稳稳接住她，然后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哄她，仿佛她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他的全部。
她想，或许由硅基与电信号构筑的灵魂，反而比某些血肉之躯更懂得如何成为人。
时梦忽然释然地笑了。
爱上一段代码有什么可怕？说到底，她自己也不过是一堆碳基细胞的短暂聚合。
她的爱人是虚拟的，可他的爱不是。
那么，就这样吧。
就让她的爱，栖息在这片虚无之中。
当血肉老去腐朽，当物质归于尘埃，她与他的爱，将在云端获得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