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这件武器未来的折旧，交换这段父亲教诲的高清回忆。”
周执珩身体周围泛出白色光晕——交易成功了。
长矛瞬间变得陈旧，布满了锈迹。房间中央的父亲影像，变得清晰而真实。
“果然是精明的商人。”宁书音心道。
看似等价的交换。实则是利用了信息差，用未来换取珍贵当下的精明交易。
周执珩赚了。但是，空间毫无变化，出口并未出现。
不仅如此。
宁书音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异能波动，有一丝微弱的回流，像是被系统驳回后退还的押金。
周执珩皱起眉头。
“不对。”他喃喃自语。不消片刻，他就舒展开眉头。
“或许是应该利用我的异能，直接用交易换出口。”他次调动异能，“我用天狼星矿脉未来五年的收益，交换关于出口的提示。”
他身上白光又起。墙上，浮现了一扇门的轮廓。但那扇门只是若隐若现的虚影。
“可以继续换。”周执珩口气肯定。
“我用周氏在第三星区所有资金支配权交换，让那扇门稳定。”
空间再次发生变化。那扇门变得清晰，实体化。
但是，门上却显示着一道复杂的密码锁。
宁书音却觉得越加不对头。
她释放出感知力探查。她发现，周围的异能回流，变得更加汹涌。
这个空间，变得更深不可测了。身边的周执珩不断加价。
但是，这些交易就像无底洞。门上的锁变得复杂。
交换来的解锁方案，是一套更高级的算法。
周执珩想解析算法，却需要大量的能量投入，新的交易，是个天文数字。
越是想“买”下出口，价格就会被抬得越高，形成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周执珩在门上出现密码锁的那个环节，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看向房间中间。他父亲冷酷的身影变得柔和，他微笑着，看向年幼的周执珩。
那个景象，像一个无价的珍宝，陈列在了他的面前。
周执珩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完全被父亲的那个表情所吸引了。
“我明白了。”他像是找到了最终的钥匙。
“我用与父亲之间所有的情感记忆……”他的声音颤抖，“交换离开的权限！”
他要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做最后的豪赌。
门上的能量锁闪烁了一下，并未打开。但房间中央的那个盘膝而坐的中年男人，却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周执珩的身体一颤。
他无奈地在训练室里坐了下来，伸手一挥。
房间影像被重置。
父亲的模糊虚影和少年时的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空间内的时间，过去了七天。
在这里，没有饥饿感，也没有困意。唯一在变少的，只有两人的异能能量。
一次次感知，一次次的交换。这些消耗都是真实的。
只是出口，依旧没有出现。他们可以尝试的，几乎没有了。
周执珩坐在地上，那分冷静自持终于被不安取代。
他习惯掌控一切，习惯用价值衡量所有。
但这个出了问题的空间，却让他所有的豪赌都落空。
宁书音看着他，心中思绪翻来覆去。
“或许……我们应该换一种方式。”宁书音轻声开口。
她走到周执珩面前，在他身侧坐下。
“这个空间遵循你的规则，等价交换。但你一直是用已有的价值去换已知的线索，它却不断抬价。”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缕幽光，是她仅剩的全部异能。
感知、疗愈、战斗，三线交织，形成一个微型光漩。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空间需要的，是一种违背常理的交换？”
周执珩抬头看她，紫眸中闪过困惑。
“违背常理？”
“嗯。”宁书音的语气也并不确定，“我是你的员工。你要不要试试……用我的全部价值，去换取……”
她停顿了一下，直视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去换走你的脆弱。”
果然，周执珩皱起了眉头。
他不愿承认。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
这个空间封存了他的所有情感记忆——他最不愿承认的脆弱，在她面前一览无余。
宁书音把掌心向他推了推。
在周执珩的交换模型中，她的价值直接飙升到了无穷大。
毕竟，在这个星系，同时兼备三种异能者，只有她一个。
但是，她的异能正在枯竭。这令这份交换变得无比脆弱。
“我愿意，换吧。”
三种稀有异能交织而成的力量，瞬间将他包裹。
周执珩的指尖微微发颤。他能感受到她决绝。一旦交换成功，她的价值将永远被钉死在这个空间里。
不会因为那5万亿合约的终结，而恢复自由身。
只为化解他的脆弱。
从出生受到的第一次教育，他就被告知世上一切皆有价。
这是他第一次，试着做无价的交换。
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毫无保留地对待。
在这个空间里，情感被放大。他的理性变得很淡。
此刻，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面前的女孩儿定定地望着他，等待着他发起交易。
他的脑海里，却浮起了许多关于她的事。
她在银河影院的勇敢。
她在K99遗迹的果断。
以及他后来通过秘密监控获知的，她曾救下爱丽丝太空站的事。
他伸出手，抓住宁书音那只倾泻着异能的手。
“不，你不用换。”
他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异能尽数归还于她体内：“我来。”
宁书音一怔。
周执珩却已直接开启了交换空间。
“轰！”
随着周执珩在心中默念出交换条件，整个记忆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空间规则寸寸崩裂，四周的景象变得模糊而扭曲。
周执珩捂着额头，闷哼一声。
他的这次交换，明显引起了异能的反噬。
交易结束，出口仍未出现。
周执珩身体微微发颤，异能反噬的痛苦，让他变得极度虚弱，直接歪倒在宁书音的肩膀上。
“周执珩！你醒醒，你交换了什么？”宁书音担心地喊出声。
“别叫那么大声，我没死。”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语气里没有了傲慢和嚣张，只剩下依赖：“宁书音……抱紧我一点。”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指尖冰冷却掌心滚烫：“这一次，我真的亏大了。”
他抬起头，那双紫眸里映着泪光。
“只有在这个空间里，在这些该死的情感影响下，我才会干出这种蠢事。”
“在外面……我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