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真不是你打的?”
见问得差不多了,武林倦觉得可以收尾了。刻意问上这么一句,不露破绽。
“你大可以去问。”
武林倦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扫了姜衍珘和池杳如一眼。
姜衍珘和池杳如率先离开,用行动表示没什么要问的了。
今钺盯着鳍迦看了许久,将鳍迦的面孔牢牢记在心里。
他们走出十九巷,池杳如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十九巷也不算很贫穷,烽燧家怎么像揭不开锅一样?”
宴申倒是知道,“有的人愿意守着房子,面子上好看。”
搬离之后家中的状况是要好一些,但是也就告诉别人自己家里穷了,面子上过不去。
池杳如耸了耸鼻子,无法理解这种为了面子宁愿全家都勒紧裤腰带的行为,难不成不搬别人就不知道你家穷了?
当初不还一家子上门感谢元骅家给了做工的机会吗?这时候不觉得没面子了?
他们离开之后,又去了元骅家。
他们想再问一问,元骅的邻居知不知道初九那日的事。
因为池杳如和姜衍珘扯了幌子,这会儿也不好光明正大地去问,只让武林倦和宴申出面。
宴申见元骅的家依旧房门紧闭,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就是当初和池杳如他们说话的老奶奶。
宴申面带笑意指着元骅的家门问道:“奶奶,元骅是住在这儿吗?”
老奶奶诧异道:“你们也是来找元骅的?”
“对,我们有点事要问他。你知道正月初九那日,元骅在家吗?”
“正月初九?”老奶奶思索片刻,“他在。那日他父母伤势严重了,特意请了人来看。”
说完才觉得不对,老奶奶警惕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初九那日我们约好一起出去的,但是元骅没来。今天我们一回来就想问元骅为什么爽约,想问问元骅那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奶奶见宴申一脸真诚的模样也没有怀疑,“这样啊,他家里确实出了点事。”
“请问是什么时候?”宴申追问道。
“未时末左右。我听到他家有动静,但是敲门又没人应答。正巧看到他回来就告诉了他,他进去一看发现是他爹倒在地上,连忙去叫了医师,还让我帮忙照看来着。”
“奶奶知道他叫的是哪位医师吗?”
“就巷子口的福医师。”
“多谢奶奶。”
问完消息,武林倦和宴申去和池杳如他们会合,将老奶奶的话转述后直接下结论,“荆渠不是元骅杀的。”
“为何?”
武林倦拿出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宴申住在无名巷,荆渠住在二十二巷。元骅去通知宴申的时候是未时正,从那里到三十一巷差不多需要半个时辰,时间对得上。如果他先去二十二巷,再回到三十一巷,则需要一个半时辰,他不可能在未时末回到家中。”
“为了以防奶奶是元骅提前安排的人,我们还问了他叫的医师是谁。如果怀疑,我们可以去找医师问一问。”
池杳如倒是不担心老奶奶和元骅是一伙的。
老奶奶虽然年纪大,但眼神澄澈。元骅搬过来不过两月的时间,他们不会熟的帮人撒谎的程度。
如果元骅这么深谋远虑,料到会查到他身上并且提前收买老奶奶。那老奶奶在他们出现时完全可以不出来,主动搭话更惹人怀疑。
可见老奶奶没有半点心虚,说的都是实话。
池杳如更担心的是,这个时间能否作假。
“元骅不是隐藏了修为?万一他腿脚更快呢?”
今钺摇了摇头,解释道:“族地内不能用灵力疾行,这是族里的规矩。如果有人犯禁,会被抓起来。只是寻常的奔跑,他在半个时辰也不可能赶回来。”
池杳如施展法术将地上的痕迹抹掉,“这么说,元骅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元骅藏拙这么久忽然暴露自己的实力去参加盛会的比试,又把父母带走,或许真的是为了躲避那个让他们倾家荡产的人。
“嗯。现在想来,鳍迦故意提起元骅的事倒是更可疑。”今钺还是怀疑鳍迦。
鳍迦整个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姜衍珘:“回去找鳍迦。”
……
“元骅还真是好运,偏偏父母伤势加重,偏偏就有人给他作证。”
池杳如捕捉到鳍迦语气里藏着的不甘,“你嫉妒他?你故意提起元骅和荆渠之间的过节,是想陷害他?”
先前她就觉得鳍迦提起元骅时,语气怪怪的。
鳍迦嗤笑,“陷害?我不过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罢了,是你们自己怀疑他的。”
“那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鳍迦理直气壮,“你们不也怀疑我吗?我需要像犯人一样被你们盘问,而元骅连面都不需要露就有人给他洗脱嫌疑,不是好运是什么?”
今钺生气道:“你分明是有意引导!”还赚了一笔。
他们谁也没提元骅与荆渠的死是否有关,是鳍迦主动提及。
“我也是合理怀疑而已。”
今钺看着鳍迦无赖的样子,压着怒火,“我再问一遍,正月初九那天,你的行踪有没有撒谎?”
“没有,随你去查。”
他是故意提起元骅,但那又怎么样,元骅和荆渠之间本就有恩怨,本就值得怀疑。
他和元骅是同窗,从来都是他把元骅甩在身后。可谁曾想,父亲竟然会因为家里拮据去元骅家的店里帮忙做工,还带着全家人上门感谢。
那一刻,他觉得元骅看他的眼神是施舍,是轻蔑。
他一直告诫自己,有钱又如何,他勤勤恳恳地学习、修炼,修为比元骅好。等他从学堂结业,好好修炼去参加比试,终有崭露头角的一天,钱财也会有。
然而,他还没从学堂结业,元骅就已经有资格参加比试,这让他如何不恨!
不管今钺是如何发现宴申不是杀死荆渠的凶手的,只要沾上荆渠的死,元骅就没有资格再比试。
结果呢,今钺甚至都没有去找元骅本人,元骅就洗脱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