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反应过来,紧紧盯着夏九离:“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场危机是什么?“
夏九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她反问夏安一句:“夏安,你有这么多雄夫,如果有一天,他们全都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这时候有人告诉你,祂可以救他们,但是要你用全星际所有兽人的性命去换,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夏安心上。
她陷入深深的沉默,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萨菲尔、青岑、白川他们一个个病重垂危的模样。
想到他们会痛苦地躺在床上,生命一点点流逝,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但就在这阵心痛中,她突然清醒过来。
“这根本不是我的困境。“夏安直视夏九离,语气异常坚定,“我有能力保护我的雄夫们,绝不会让他们陷入那样的绝境。我的雄夫们不会得这种绝症,我也不会面临这样残忍的选择。“
夏九离显然没料到夏安会如此回答,她怔怔地看着夏安,眼神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夏九离才轻声道:“你比我这个雌母要强大得多。“
“所以,您真的知道这场危机是什么?“夏安追问。
夏九离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让各国皇帝前来商讨如何剿灭星兽,其实是一个残忍的计划。不久之后,她们的星球都将沦为另一个世界生命的游乐场。“
夏安震惊地睁大眼睛:“这一切是您策划的?“
“是我。“夏九离坦然承认,“开弓没有回头箭。夏安,你是我的子嗣,现在立刻带着你的雄夫们回荒芜星去,我当初答应祂的条件之一,就是荒芜星不会被入侵。“
夏安难以置信地摇头:“您也加入了林叶那边的阵营?“
“不。“夏九离否定得干脆,“我臣服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神明。在万千世界中,唯独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神明庇佑,所以被其他世界盯上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当年林叶害了你,让你的身体被另一个灵魂占据,还对你雄父下毒。我发现不对劲后,曾向海蓝国的大祭司求助,祭司也尝试唤醒海神。但海神说他只能看出你的魂魄被调换,却无法让你回来。“
夏安屏住呼吸,听着这段从未知晓的往事。
“那时我绝望了。“夏九离的声音带着颤抖,“想着如果有海神,会不会有其他的神明?于是我日日夜夜祈祷,被其他世界的神明捕捉到。祂说祂的世界即将崩塌,需要新的地方安置子民。如果我同意祂的计划,祂就帮我救活阿南。“
夏安突然明白过来。
林叶那边,说只有星球核心被污染才能入侵。
那夏九离这边,让那些皇帝离开自己的星球,是夏九离这边异神的条件。
“所以您召集这次会议,就是为了让各国统治者离开自己的星球。他们身上有某种阻力,能阻止异世界神明入侵??“
“没错。“夏九离转身面对夏安,“现在你明白了吗?立刻离开这里。“
但夏安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等等,照你这么说,我的雄父还活着?”
夏九离没说话。
夏安回忆起刚才夏九离问的顾秀杰的事情,咬牙:“顾修杰……其实就是我的雄父顾南?可他为什么说他是我的大伯?“
提到心爱的雄性,夏九离的眼神变得温柔:“那是我让异神给他植入的记忆,我怕他知道真相后,会承受不住痛苦选择结束生命。只有这样,他才能无愧于心的活下去。“
夏安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她稳了稳心神,继续追问:“那林叶他们的计划呢?有两方势力争夺我们这个世界,总需要阻止吧?“
“我没打算阻止。“夏九离的语气出奇地平静,“这算是我作为皇帝最后的任性,等到两个世界的神明开始争抢地盘,总有一方会失败。他们,谁也讨不了好。“
夏安觉得夏九离的想法太过疯狂,可她也不能说夏九离是错的。
毕竟,当时面对那些压力的是夏九离而不是她。
忽然,夏安想到了系统的提醒。
如果和海神在一起,可能会生出神明。
[系统,你到底是谁?]
系统罕见的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夏安试探性的又问了句:[你也打算争抢这个世界?]
系统:[并不是,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夏安,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选择。]
看她的选择?
生死存亡的时刻,竟然让她来做选择?不过能确定的是,系统也是其他世界的神明,不然不会这么回答。
夏安深吸一口凉气,好半天才重新冷静,又问了夏九离一句:“你那边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次会议预计持续十五天。“夏九离望向窗外,“十五天后是世界之力最薄弱的时候,异世界的神明会趁机撕裂空间降临。“
得到这个关键信息后,夏安坚定地说:“阻止林叶的计划吧。“
夏九离愣住了:“你还打算掺和这件事?“
“是的,我有这个资格。“夏安的语气不容置疑。
夏九离深深注视着夏安,脑海中闪过这段时间发生在女儿身身上的各种奇怪的事。
突然从荒芜星归来,莫名恢复的生育能力,还有那些神奇的治疗药水。
夏安身上发生了连她这个母亲都无法理解的变化。
或许,她应该相信夏安一次?
“好,总归也不过是一家三口一起死。“夏九离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释然,“当年我以为只要远离你们父女就能保护你们,还故意和你雄父吵架,让你们伤心。现在,我愿意相信你,夏安。“
夏安怔住了:“您不是还有夏柔这个女儿吗?“
夏九离咬紧牙关:“我作为皇帝,确实有过不少雄夫,但一直没能怀孕。直到遇见你父亲,我觉得终于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就解散了后宫,可没想到着了林叶的道。或许那时候,他就和海蓝星的背叛者合作了。后来,我生下了夏柔,幸好你雄父顾南并不介意。“
“安安,我没想到你能回来。”她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按下几个按钮:“我这就下令封锁皇宫,阻止林叶接近星球核心。不过夏安,你打算怎么做?“
夏安不想说话。
她直接从会议室走了出去。
外面,海莉和蓝空都在。
看到夏安心里在想什么,蓝空忽然皱眉。
他愿意当夏安的工具,可夏安却对他没有感情。
这样的夏安,不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