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我整整十四年，从我刚入宫做嫔妃，到如今坐上这凤位，你一路陪着我，生生死死都走过来了。我的规矩，我的底线，你心里不可能没数。”
“旧情归旧情，我不会忘。可别拿这些陈年旧事当筹码，以为捧出一件旧物，就能让我破例心软，就能让你重回凤仪宫。”
话音一落，秋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哗啦啦地往下淌。
自作聪明。
她真是自作聪明。
本想用这枚璎珞唤起皇后的旧情，博一个回宫的机会。
可她忘了，皇后最恨的，就是被人用情感要挟。
她肩膀一耸一耸，连呼吸都带着抽噎。
看着她这样，皇后心里也不好受。
指尖微微颤了一下，垂在袖中的手悄然攥紧。
十几年的主仆情分，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哪怕再生气，她也无法真的狠下心，把这个人彻底推开。
她缓缓地抬起手，将那串璎珞递还了回去。
“这东西，是当年我给你生辰时送的礼。你还想戴，就接着戴。若不想戴了，就收进妆匣里，锁起来，别再翻出来。”
秋月怔了怔，空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了出去。
当珠子贴上她温热的皮肤时，她心头猛地一颤。
“刚才奴婢瞧见公主似乎对这璎珞格外喜欢。若娘娘不嫌弃，奴婢……愿把这璎珞送给公主。让它陪着公主，一路长大。”
她心里清楚。
之前，这串璎珞是娘娘与她之间情分的见证。
可今日之事一出，这份温情便已沾了尘。
只要娘娘再看到它，便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秋月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愿让娘娘因这一串珠子，日日记起她的“过错”。
更不愿这份情分，沦为日后彼此隔阂的根源。
所以，她才想到，把璎珞送给年幼的公主。
让它以“礼物”的身份重新开始。
只有这样，她们之间，才可能有重新开始的余地。
楚砚昭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有这种好事？”
她原本还担心这关卡难破，结果秋月自己送上了门。
这心思也够玲珑，真是个小机灵鬼！
将来准有大出息！
她越想越高兴，哪里还按捺得住？
楚砚昭立马小手一伸，直接冲着那串璎珞扑了过去。
皇后本想开口推拒。
可抬眼一看，闺女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巴巴地望着她。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说道。
“你有心了。”
秋月一听，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怕娘娘临时改变主意，立刻将璎珞塞进襁褓里。
就在这时，楚砚昭的脑子里“叮”地一声，响起了一道提示音。
【叮！任务完成，奖励已到账。任务进度：6%。】
【恭喜获得暖玉一块，苏绣手帕一张，隐藏奖励：大力丸一枚，已存入背包。】
楚砚昭听见这声音，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终于成了！
她刚刚还在担心，系统会不会判定她钻了规则的空子，拒不认账。
毕竟，这算不算“自愿接受馈赠”？
有没有违反“不得强迫他人赠礼”的隐形条款？
结果，系统居然全盘接受！
连“隐藏奖励”都给了！
之前丽妃送羊脂玉镯，荣嫔送玉佩，她都乖乖笑着收下。
轮到秋月，她当然也不能落下。
于是她咧着嘴，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
秋月见她笑了，最后一丝担心也烟消云散。
她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转头对着皇后轻声说道。
“公主殿下可喜欢这璎珞啦！您瞧她笑得多开心，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呢！”
皇后抬起下巴，眉眼间满是得意。
“那是当然！这可是本宫当年在库房里翻来覆去、一件件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宝贝，材质、雕工、配色，哪一样不是顶尖？她要是不喜欢，那才真是怪事了！”
回了扶桑殿，秋月便迫不及待地在小公主脸蛋上亲了一口。
“我的小公主哟！可把奴婢的心都化完了！”
“公主真是奴婢的福星！打从您降生那日起，奴婢的日子就亮堂起来了。”
那一瞬间的冷场，几乎能让人窒息。
可偏偏小公主咧嘴一笑，瞬间把尴尬冲得七零八落。
秋月又哼起小调来，手舞足蹈地在床边蹦跶。
楚砚昭却压根没理她。
她整个人全被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来的系统面板牢牢吸引了。
虽然目前能点开的只有“背包”一个选项。
但总比之前两眼一抹黑、全靠系统自动提醒强多了。
六次任务做下来，背包里的东西还真不少。
隐藏奖励也一个没少。
一瓶晶莹剔透的美白丸、一瓶增强体质的药丸，还有一颗能爆力的大力丸。
最特别的，是那个“预知人生梦”功能。
它孤零零地浮在界面一角，被一圈淡淡的金光包围，显得格外神秘。
可每次使用，得花掉百分之五的任务值。
她累死累活做五次任务，才攒够一次做梦的资格。
楚砚昭算过了，这买卖太亏，划不来。
所以，她忍着，没用。
看着自己攒下的这堆家当，她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转瞬间，一丝不安便悄然爬上了脊背。
“系统，出来聊两句呗？”
她试探着在心里轻声呼唤。
脑里忽然噼里啪啦炸开一阵杂音。
楚砚昭猛地睁大眼，心跳瞬间加快。
那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东西在她意识深处波动！
多年职场练就的直觉让她立刻判断出……
这可能是系统重启的前兆！
刚想偷偷乐，那声音又“唰”一下没了。
她怔了怔，耳畔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失望涌上心头，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襁褓里。
这系统，真是比宫里的老太监还难伺候。
叫它不动，唤它不应。
秋月还在摇篮边一圈圈踱步。
见楚砚昭闭着眼，半天没动，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婴儿粉嫩的脸颊。
“公主是不是困啦？”
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了摸楚砚昭额头。
确认没有发热，这才放下心来。
“奴婢给您摇摇篮～”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摇篮的一角，开始缓缓推动。
楚砚昭其实不困，只是懒得睁眼罢了。
眼皮底下，她的眼珠正轻轻转动。
想看看，这摇篮到底能摇多久。
可现实是，秋月比她想象中还要敬业。
那节奏起初还有点生涩，但渐渐地，竟也变得舒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