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离那流动的胶质还差半寸，整条矿脉的光忽然暗了一瞬。
白小璃没缩手，也没往前送，就这么僵着。
她能感觉到，那股能量像是活的一样，在岩层里缓缓起伏，一下一下，像在呼吸。刚才巨兽身上那些发光的石头，就是从这儿来的。现在这矿脉对她有了反应，说明它不傻。
“行吧。”她低声说，“你有灵智也好，没灵智也罢，我现在缺力气，你不给我点好处，我就把你全挖了当电池用。”
说完，她收回手，盘腿坐下，第九尾自然垂在身前，像一道屏障。她从怀里掏出那块青紫色的碎矿石，放在掌心。
石头一碰皮肤，就开始发烫，不是烧人那种热，而是像贴了块暖宝宝，从外往里渗。她闭上眼，试着调整呼吸节奏，慢慢跟矿脉的波动对上拍子。
第一次尝试，她直接伸手按了上去。
一股力量猛地冲进手指，像是高压水枪怼进了血管，整条胳膊瞬间麻了。她闷哼一声，赶紧抽手，差点咬到舌头。
“我靠……这么猛？”
手臂还在抖，经脉里像被铁丝刮过一遍。她甩了甩手，把残余的刺痛感甩出去。
“不能硬来。”她嘀咕，“得偷着拿。”
她又把碎矿石放回掌心，这次不急着碰矿脉，而是让它先和自己的体温混在一起。等那股温热感稳了，她才重新把手伸过去，只让指尖轻轻搭在矿脉表面。
这一次，她没急着吸，而是顺着矿脉跳动的频率，一点一点往外勾。
像钓鱼。
每跳一下，她就牵引一丝最表层的能量进来。那东西滑溜得很，刚碰到就被弹开两次。第三次，终于有一缕钻进了皮肤。
沿着手臂往上走，速度很慢，但比上次温和多了。可就算这样，走到肩膀时还是猛地一冲，她后背一僵，额头冒汗。
“忍住……再忍一下……”
她死死咬住牙根，脑子里全是系统那句“存在对冲可能”。这不是瞎试，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至少系统不会坑她太狠，毕竟它还得靠她完成任务才能刷成就。
能量继续推进，穿过胸口，往下沉去。她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地抽搐，骨头缝里像是塞了砂砾，一动就咯吱响。
但她没动。
第九尾微微颤动，帮她稳住重心。她知道这时候只要一松劲，前面的努力全白费，说不定还会被反噬。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那股能量最终沉到小腹，停了下来。虽然量少得可怜，但确确实实留在了体内。
她睁开眼，长出一口气。
“活过来了。”
低头看自己手臂，皮肤下隐约有几道青紫色纹路，像是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荧光剂。她皱眉，运起体内残存的灵力，顺着经脉扫了一遍。
纹路慢慢淡了，最后消失不见。
“没染上怪东西，挺好。”
她撑地站起，活动了下肩膀。刚才吸进去的那点能量，让她感觉身体沉了一些，不是累赘的那种沉，是筋骨更扎实的感觉。
她退后两步，猛地往前跳。
落地时脚底一震，地面裂开一小圈细纹。
“哦？”她挑眉，“有点东西。”
又抬手，指甲划过旁边的岩壁。
咔——
一道深痕留下，比之前能划出的深了不止一倍。
“行啊。”她咧嘴笑了，“老子终于不是纸片人了。”
她弯腰，把地上剩下的几块矿石碎片全捡起来，塞进怀里。这些玩意儿现在就是她的充电宝，能多带一块是一块。
正要走，掌心突然一热。
系统界面弹了出来：【签到成功！今日奖励：低阶淬体丹一颗（伪）】
她愣了下：“伪？什么意思，假药？”
【解释：此丹由矿脉能量凝结而成，非真正丹药，服用后可辅助肉身适应矿力侵蚀，效果持续三个时辰。】
“合着是你拿这破矿做的压缩包？”
【客观陈述：资源有限，效率优先。】
“你能不能别老装机器？说人话会死啊？”
她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点了领取。
虚影一闪，一颗青紫色的小药丸出现在她掌心，表面还有微弱的光流转。
她直接扔进嘴里。
一股暖流顺喉咙滑下，很快扩散到四肢。刚才吸收矿脉时那种胀痛感减轻了不少，肌肉也不再紧绷。
“还算靠谱。”她拍拍衣服，“下次奖励给个按摩仪也行，天天打架谁顶得住。”
她最后看了眼矿脉。
那条青紫色的“蛇”依旧静静埋在岩层里，光流缓慢流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但她知道，这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以前她是被这个世界压着打，灵力不断流失，只能勉强维持不垮。现在她找到了能反过来啃一口的东西。
虽然还不能飞天遁地，但至少，她能站得更稳一点。
她转身往山谷外走。
雾气依旧浓，但她脚步比来时重了些，每一步踩下去都有实感。体内的那丝矿脉之力还在循环，像个小马达，推着她往前。
走出一段路后，她停下，回头看了眼。
矿脉的方向，光又闪了一下。
她没说话，只是握了握拳。
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抬脚继续走，身影渐渐被雾吞没。
快到山谷出口时，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闷。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窜了一下。
她低头，发现左臂内侧又浮出一道青紫纹路，比之前更深，形状也不一样了，像是一小段电路板上的线路。
她伸手去按，纹路居然跟着她的动作微微发亮。
她盯着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你还想跟我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