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两只冰晶石猿，虽灵智不高，但本能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身上散发出的致命威胁。它们发出低沉的咆哮，幽蓝的眼眸中充满了警惕与恐惧，竟不敢再上前，反而缓缓向后退去。
凌云只是淡淡地扫了它们一眼，并未追击。对他而言，这种级别的妖兽已无法提供多少有效的“资粮”。
净尘和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散去金刚法相，对着凌云双手合十，深深一躬：“阿弥陀佛，多谢凌施主出手相助，救下小徒慧明。”
他语气诚恳，带着感激，但眼神深处的那抹凝重与探究却并未减少。方才凌云那一指，看似随意，却蕴含着他无法理解的、仿佛能直接瓦解物质与能量结构的恐怖力量。此人的实力，比之前在寂灭冰风带外相遇时，更加深不可测了！
“举手之劳。”凌云目光落在那个惊魂未定的小沙弥身上，“法师不在西漠清修，为何带着一个筑基期的小徒弟，深入这北域险地？”
净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了一眼身旁紧紧抓着他僧袍的小沙弥慧明，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慧明虽修为低微，却身具罕见的‘净世佛心’，对某些……污秽邪恶之物，有着超乎常人的感应。月前，他心有所感，指向北域，称此地有‘大不详’与‘佛缘’交织。贫僧放心不下，便带他前来一探。”
“大不详？佛缘？”凌云眉头微挑，立刻联想到那些四处清洗的九天巡狩，以及……北辰星宫秘境？难道这佛心感应的，是与神明相关之事？
“正是。”净尘神色肃穆，“我等一路行来，已目睹数处被彻底净化……或者说，被残忍屠戮的村落与小型宗门，残留的气息，与古籍中记载的‘神罚’极为相似。方才遭遇这三只冰晶石猿，也是因为慧明感应到它们巢穴附近，有强烈的怨念与一丝……神圣却扭曲的气息残留，贫僧欲前往查探，不料惊动了它们。”
凌云心中了然。看来这师徒二人，是无意中撞见了巡狩活动的痕迹，甚至可能接近了某个巡狩的临时据点或处理“垃圾”的场所，这才引来了守护妖兽的攻击。
“法师既然知道是神罚，为何不避而远之，反而要深入险境？”凌云问道。这和尚看起来不像是个莽撞之人。
净尘沉默片刻，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悲悯与决然：“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亦讲降魔。若那‘神罚’视众生如草芥，行那灭绝之事，便已是入了魔道。贫僧虽力微，亦不能坐视不理。况且，慧明所感应的‘佛缘’亦在于此，或许……这便是佛祖指引，欲借我等之手，在此劫中留下一线生机。”
他看向凌云，目光灼灼：“凌施主，你实力通天，更走在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上。贫僧恳请施主，若知晓那‘神罚’根源，或知晓如何应对此次劫难，能否告知一二？若能阻止更多杀戮，贫僧与大雷音寺，皆感念施主恩德！”
说着，他竟是再次对着凌云深深一拜。
小沙弥慧明也似懂非懂地，学着师父的样子，笨拙地合十行礼。
凌云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和尚，尤其是净尘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真诚与慈悲，心中微微一动。
这和尚，倒是与他见过的那些虚伪之徒不同，是真心怀苍生。而且，大雷音寺作为佛门圣地，其实力与底蕴不容小觑，若能结个善缘，或许日后对抗九天时，能多一个盟友。
略一沉吟，凌云开口道：“你们所感应的‘神罚’，来自九天之上的所谓神明。他们视下界为牧场，定期收割气运与强者本源，稍有反抗，便行屠戮，称之为‘净化’。”
尽管有所猜测，但亲耳从凌云口中证实，净尘还是脸色一白，眼中悲悯之色更浓：“竟……果真如此……古籍记载竟是真的……众生何辜……”
“至于应对之策……”凌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唯有二字——弑神。”
“弑神？！”净尘浑身一震，即便以他的禅心修为，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由骇然失色。这比他预想中的任何答案都要疯狂，都要……大逆不道！
“不错，弑神。”凌云目光如炬，仿佛能点燃净尘心中的某种火焰，“顺则苟活为羔羊，逆则血战求超脱。这便是唯一的生路。”
净尘和尚怔在原地，脑海中天人交战。佛门讲慈悲，亦讲降魔，但“弑神”……这已超出了降魔的范畴，这是要与制定规则的天道为敌！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沙弥慧明，却忽然扯了扯净尘的僧袍，怯生生地指着东南方向，小声道：“师父……那边……有好多……好多‘光’……但是……好冷……好可怕的光……”
净尘与凌云同时神色一凛，顺着慧明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遥远的天际，隐约有数道璀璨的金色流光，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疾驰而来！那流光散发出的气息，冰冷、威严、带着审判与净化的意志，与之前被凌云斩杀的那些巡狩同源，但更加凝练，更加……强大！
而且，数量不少！
“是巡狩！而且是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净尘脸色凝重，“看其方向……似乎是冲着我们刚才探查的那处石猿巢穴去的？难道那里真有什么重要东西？”
凌云眼睛微微眯起，感受着那几道飞速接近的神圣气息，其中最强的一道，赫然达到了化神巅峰，其余几道也皆是化神中期、后期。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刚出关，就有“礼物”主动送上门来了。
正好，用你们来试试我这新生的“我自在”道域，威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