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期间,赵莽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云海阁静室中,以自身太初源气温养、解析那枚得自灰袍摊主的奇异“星核”。越是解析,他越是感到此物不凡。
其内部那微缩星辰生灭的景象,以及那丝隐晦的引力本源烙印,对他完善自身太初宇宙的星辰法则与时空结构,有着不小的借鉴意义。他甚至隐隐感觉,若能完全参透此物,或能触及一丝“星辰归寂,引力永存”的终极奥秘。
金口袋倒是颇为守信,第三日一早,便送来了星尘拍卖行的贵宾邀请函,以及一枚代表临时身份的玉牌。
“道友,一切都已打点妥当。拍卖会辰时开始,凭此玉牌可入贵宾包厢,享有独立竞价权限,且身份信息受拍卖行最高级别保护。”金口袋赔着笑道,眼神却不时瞟向赵莽,似乎在期待后续的酬劳。
赵莽也不吝啬,又抛给他一小袋品质上乘的灵晶,淡淡道:“有劳了。拍卖会期间,若再听到什么关于源海结晶或有价值的信息,及时告知。”
金口袋接过灵晶,感受着其中精纯能量,喜笑颜开,连连保证:“道友放心!小的定当竭尽全力!”
辰时将至,赵莽离开云海阁,前往星尘拍卖行。
拍卖行位于万界墟的核心区域,是一座宛如由无数璀璨星辰碎片构筑而成的巨大环形建筑,流光溢彩,气势恢宏。入口处,来自各个种族、文明的参与者络绎不绝,气息强弱不一,但能来此者,显然都非泛泛之辈。
赵莽出示玉牌,立刻有身着统一制式、气息精干的侍者恭敬地引他通过专用通道,来到一间位于较高楼层的贵宾包厢。包厢内布置奢华而不失雅致,面前是单向透明的晶壁,可以清晰看到下方巨大的圆形拍卖台以及周围环绕的数千普通座位,此刻已是座无虚席。晶壁旁设有竞价法阵,只需以神念输入价格即可。
他刚落座,便感应到数道强横的神念若有若无地从包厢外扫过,似乎在探查各个包厢内的情况。其中一道神念,带着一丝熟悉的阴冷与贪婪,正是来自那日冲突的天罗府罗骞所在的方向。赵莽冷哼一声,周身道韵微不可察地一震,那几道神念如同撞上铁板,瞬间缩回。
拍卖会准时开始。
主持拍卖的,是一位身着星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自称“星尘拍卖行首席鉴定师,墨渊”。他并无过多寒暄,直接请上了第一件拍品。
“诸位,今日第一件,乃是一卷得自‘远古机械神教’遗迹的《万物构装图解》残篇,内含三种传奇级构装体的完整设计图纸及核心能量回路……”
拍卖会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十分热烈。各种珍稀材料、古老传承、神兵利器、乃至一些稀有种族的奴隶、未被探索的星球坐标等等,层出不穷,引得下方竞价声此起彼伏。不少物品连赵莽看了都觉有些意思,但他并未出手,他的目标明确,就是那枚源海结晶。
时间在一次次落锤声中流逝。期间,赵莽也注意到几个包厢的客人出手阔绰,显然背景深厚。除了那天罗府的罗骞,还有一个包厢内散发着浓郁的奥术灵光,应是奥术联邦的人;另一个包厢则死寂冰冷,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疑似与某些阴影位面或亡灵国度有关。
终于,在拍卖会进行到后半段时,墨渊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郑重:
“接下来,是本场拍卖会倒数第三件拍品,也是许多道友期待已久之物——”
拍卖台中央,升起一个由透明水晶打造的展台,内部悬浮着一枚约莫鸽卵大小、呈现出一种不断变幻、仿佛包容了世间所有色彩却又纯净无比的流光晶体。它一出现,整个拍卖场的能量都似乎变得活跃起来,无数法则丝线向其微微朝拜。
正是源海结晶!
“源海结晶一枚!此物之珍贵,想必无需老夫赘言。起拍价,一千万上品灵石,或等价物!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万!”
话音刚落,竞价声便如同潮水般涌起!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五百万!外加三斤‘虚空秘银’!” “哼!一千八百万!我‘熔岩大世界’要了!”
价格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很快便突破了三千万大品灵石的大关,并且还在持续上涨。参与竞价的,多是来自各大包厢的贵宾,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赵莽并未急于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当价格攀升到四千五百万,竞价者只剩下奥术联邦、那死寂包厢以及天罗府三方时,他才不紧不慢地,通过竞价法阵,输入了一个数字。
“五千五百万。”
一次性加价一千万!顿时引得全场侧目!无数道目光,包括那些包厢的神念,都瞬间聚焦到了赵莽所在的包厢。
墨渊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朗声道:“丙字七号包厢,出价五千五百万!”
奥术联邦包厢内沉默了片刻,再次报价:“五千七百万。”
那死寂包厢传出一个干涩嘶哑的声音:“六千万……魂晶。”
魂晶,乃是以强大灵魂本源凝聚而成,对于某些存在而言,比灵石更为珍贵。
罗骞阴沉的声音响起:“六千三百万!外加我天罗府一个人情!”
天罗府在附近星域势力不小,其人情确实有些分量。
赵莽面色不变,再次输入:“七千万。”
又是一次大幅加价!展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
这下,连奥术联邦包厢都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权衡利弊。那死寂包厢也再无声音传出。
罗骞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站起,隔着晶壁望向赵莽包厢的方向,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七千五百万!朋友,给我天罗府一个面子!此物对我至关重要!”
赵莽却仿佛没听到他的威胁,淡淡开口,声音通过法阵传遍全场:“八千万。”
轰!
全场哗然!八千万上品灵石,这已经是一个中等文明倾尽国库都未必能拿出的天文数字!
罗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莽包厢的方向,却不敢在拍卖行动武,最终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晶壁上,留下几道裂纹,颓然坐下。
墨渊环视全场,见无人再出价,便朗声道:“八千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成交!恭喜丙字七号包厢的道友,拍得这枚源海结晶!”
锤音落定,赵莽心中并无太多波澜。灵石对他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能换取对自身大道有益的宝物,便是值得。
很快,拍卖行侍者便将盛放着源海结晶的特制玉盒,恭敬地送入包厢。赵莽检查无误,支付了相应的灵石——其中大部分是以太初宇宙出产的一些顶级灵矿和珍稀道纹材料抵扣,其价值甚至远超八千万灵石,让拍卖行鉴定师惊喜不已。
拍得目标之物,赵莽便不欲久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走出包厢,便感觉到数道不善的气息,已然锁定了自己。
为首的,正是那天罗府的罗骞,他带着几名气息彪悍的随从,堵在了通道出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阴狠与贪婪。
“小子,拍卖会结束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那源海结晶的归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