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林辰斟酌着开口，“可狼牙那边……何队待我不薄，我这么走了，不地道。”
“何志军那边我去说！他不敢不放人！”陈兴徐大手一挥，态度强硬。
“不是这个问题……”林辰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主要是，我们狼牙……年底有分红。”
“啥？”
陈兴徐怀疑自己听错了。
分红？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就是……完成一些特殊任务，上面会有额外的奖励和补贴，我们内部管这个叫分红。”林辰一本正经地解释，“您也知道，我花钱的地方多，手头常年不宽裕。”
陈兴”徐被他这个清奇的理由给气笑了。
他指着林辰，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小子……你小子真是个人才！”
一个让所有人都抢着要的顶尖特战精英，跳槽与否的关键，居然是年底有没有分红？
这传出去谁信？
可偏偏，这话从林辰嘴里说出来，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林辰看着陈兴徐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忽然灵机一动，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个……部长，你看……兼职行不行？”
“我编制还在狼牙，拿我的分红。然后呢，在你这儿挂个职，成立那个外勤组，有任务了我就过来。两边都不耽误，你看多好？”
陈兴徐彻底愣住了。
他纵横军旅几十年，见过要官的，要权的，就是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要求“打两份工”的。
他看着林辰那张写满“我很真诚”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这小子的认知，还是太肤浅了。
“你……在这儿等着！”
陈兴“徐猛地站起身，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方向是司令员办公室。
他得去问问，战区历史上，到底有没有给特种兵办“兼职”的先例！
林辰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耸了耸肩。
他端起桌上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碧螺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茶是好茶。
滋味清淡，但喝的不是味道，是那种感觉，那种范儿。
兼职。
这事儿他琢磨一路了。
狼牙特战旅是家，是根，是刻在骨子里的荣耀。
何志军待他如亲兄弟，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他豁出命都要护着的人。
让他为了一个新职位就拍拍屁股走人，这事他干不出来。
可情报部这边的诱惑也实实在在。
精准到米的情报，覆盖全球的监控网络，还有陈兴徐这种为了给手下出头，敢直接去司令办公室拍桌子的大佬当靠山。
这些资源，对于常年在境外刀尖上跳舞的林辰和他的战友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更低的伤亡率。
意味着能把更多的兄弟，囫囵个儿地带回家。
这笔账，林辰算得清清楚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全都要。
他摸出那个经过特殊加密的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没两下就被接通。
“喂？”
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关切的女声传来。
林辰脸上的那点不正经瞬间消失，取而代de是化不开的温柔。
“是我。”
“任务完成了？你没受伤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
“放心，毫发无伤。”林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答应你的宝贝，明天给你送归队。”
“贫嘴。”电话那头的杜菲菲啐了一句，但语气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早点回来，我给你炖了汤。”
“好。”
林辰刚应下，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敲响。
“咚咚。”
他对着话筒飞快地说了句“先挂了”，便结束了通话。
门被推开，一个身姿笔挺的少校走了进来，肩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林辰同志？”
“是我。”林辰站起身。
“首长要见你，请跟我来。”少校的表情很严肃，说话一板一眼。
林辰的目光在他领口的秘书标识上扫过，心里瞬间了然。
这不是陈兴徐的助理毕彦君，看这肩章和气度，怕不是六楼那位司令员的秘书。
看来陈兴徐的“汇报”，有结果了。
“麻烦了。”林辰点点头，跟在少校身后。
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乘坐专用电梯直达六楼。
这一层的气氛明显和下面不同，空气里都飘着一股肃杀和威严。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军官，都目不斜视，脚步匆匆，连走路都带着风。
司令员办公室门口，少校停下脚步，立正报告。
“报告！人已带到！”
“让他进来。”
一个沉雄有力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少校推开厚重的木门，对林辰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则守在门外，没有进去。
林辰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办公室很大，装修却很简单，除了书柜和地图，最显眼的就是办公桌后那个如山般坐着的男人。
肩上三颗金星，是整个东南战区权力的顶点。
上将，高和年。
一个光听名字就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绰号“索命阎罗”。
林辰进来的时候，高和年正在看一份文件，头也没抬。
他没有开口，林辰也只能笔直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秒针走动。
足足过了三分钟，高和年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眼皮。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锐利，深邃，带着久经沙场的审视和洞察，仿佛能把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就是林辰？”高和年缓缓开口。
“是！首长！”林辰挺胸抬头，大声回答。
“嗯。”高和年点点头，身体往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听说，你小子跟杜副司令家的那个宝贝丫头，搞到一块儿去了？”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和杜菲菲的事情，不可能瞒过这些顶层的大佬。
“报告首长，我和杜菲菲是正常恋爱关系，已经提交了结婚申请。”
“结婚申请？”高和年眉毛一挑，嘴角咧开一个弧度，露出一口白牙，但那笑容却让人后背发凉，“小子，我可警告你。菲菲那丫头，是老杜的心尖子，也是我们这帮老家伙看着长大的。你要是敢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没把话说完，但那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林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做了对不起杜菲菲的事，眼前这位司令员绝对会说到做到，把自己收拾得明明白白。
“报告首长！我不敢！也绝不会！”林辰的回答铿锵有力。
“谅你也不敢。”高和年哼了句，脸上的压迫感忽然散去，换上了一副随意的表情，“行了，别绷着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