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有些委屈，就杨小狐现在小方的状态，吕文可没什么心思打她的主意……
先把“智齿”拔了再说吧。
不过帮杨小狐一把，吕文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曾佳很欣赏杨小狐，随手的事……
又在北京待了几天，吕文接到了小钢炮的电话，让他去小汤山，该进组了。
虽然没到日子，但小钢炮相邀，吕文还是去了。
一到地方，吕文就看见了小钢炮弄出来的火车，一共四节车厢，分别是软卧、硬卧、硬座和餐车，差不多四十米长，这四节车厢就得几百万。
吕文一看车牌就绷不住了，小钢炮怕大家对号入座，直接把这趟火车改成了无中生有号，就是从无中，开到生有……
倒是应景！
让吕文没想到的是，小钢炮还真把吕文当成了编剧，还是署名的那种，虽然在最后面，也算是小钢炮厚道了。
吕文知道小钢炮是在拉拢他，这种顺水人情很多人都愿意做。
于是吕文便表了忠心，也随口奉承几句，就跟着小钢炮一起开会去了。
小钢炮要分解剧本。
吕文一脸懵逼，什么叫分解剧本？
坐在吕文身边的张家路小声解释道，“就是把剧本里每一场戏中的东西都分解出来，这样制片组才能知道准备什么东西，你见过场景卡片吗？上面写的就是这些。”
“场景卡片？”
见吕文依然懵逼，张家路叹了口气，“就是上面要拍摄的东西……比如我们今天要拍傻根去邮局寄钱的戏份，拍摄时间是白天还是晚上？给哪个演员发通告？用不用道具？用什么道具，摄影机要租几台，打什么光？要拍多少个镜头，每个镜头多长时间，要定多少人的饭？”
“这些都属于场景卡片的范畴，分解剧本的作用就体现在这里，不但拍摄的时候方便，制作人也好做预算。”
吕文都听傻了，这就是正规剧组吗？
他之前拍的戏可都没有这些玩意……
哦不对，香港剧组还行，有类似场景卡片的制片表，但没有这么详细，订盒饭之类的也是数人头。
倒是可以理解，香港比较小，就算有什么东西没准备好，直接现买就是了，演员没有都能发通告临时弄来呢，都是小事。
至于吕文拍的那些文艺片……说老实话，都是导演想到哪拍哪。
还制片表？剧组一共都没有几个人……
张家路也看出了吕文的想法，嘿嘿笑道，“其实国内大部分剧组都没有这么专业，冯导毕竟是大导演，要求也高一些。”
吕文再次道谢，张家路对他很照顾，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除了小钢炮的叮嘱之外，张家路其实也很感谢吕文，他们憋了一两个月都没想到怎么让剧本过审，吕文随便一改，就过了，省了不少事。
至于倾轧和嫉妒，张家路是一点都没有，中国编剧地位太低了，根本没什么话语权，而且吕文是演员，这回只是挂名编剧，根本不会和张家路抢饭吃，张家路热情一点也属于正常。
只是吕文没想到，小钢炮分解剧本这么认真，一搞就一个月时间，怪不得四月开机，三月初就要进组呢，不然时间根本不够用。
不过吕文也知道剧本不过审小钢炮为什么那么着急了，《天下无贼》的成本不是3000万，而是3900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广告植入收了4000多万，要是剧本不过审，电影拍不了，不但前期投资要打水漂，这4000多万也要退回去，小钢炮和华宜还得赔一部分违约金……
吕文算是帮了小钢炮一个大忙，帮他省了不少钱。
当然，就算没有吕文，《天下无贼》的问题也能解决，改剧本的是王硕，人家是大院出身，太了解官老爷的心思了……
吕文也明白了为什么奶茶要突然抢华仔方向盘了，不是为了推进剧情，也不是为了惊险刺激，而是为了拍迎面开过来的大卡车。
大卡车的车头和车厢上，都印着“长城润滑油”呢，还有火车的车厢里，有很多“动感地带”的海报，这都是钱……
不过吕文不反感这种植入方式，起码比较丝滑，没加到台词里，也没有突兀的角色和称号，算是比较良心了。
当然，吕文也行使了编剧的权力，改了一段bUG。
“傻根汇款的戏份有点问题。”
这段戏是张家路写的，吕文没有在分解剧本的时候提出来，因为有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他是在编剧小会上指出来的。
小钢炮眉毛一挑，“小文儿，你说说，有什么问题？”
“手续费没有600那么多……”
张家路据理力争，他专门查过，邮局汇款按照1%收取手续费，傻根五年赚了六万块钱，1%的手续费不就是600块吗？
“哥，一看你就没去邮局汇过款，手续费确实是1%，但上限50。”
“啊？”
不只是张家路，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他们还真没有去邮局汇款的经验，写这段的时候，张家路只是查了一下资料而已，没仔细看……
吕文暗自叹了口气，张家路算是国内一流编剧了，也会犯这种常识性错误，其他二流编剧的剧本，甚至枪手攒出来的剧本，bUG肯定更多。
这也是制约中国影视行业发展的重要原因，怪不得月薪3000，在编剧的笔下，可以在上海租大平层，每天看着外滩的夜景吃方便面……
其实吕文也没去邮局汇过款，但他记得一则新闻，就是《天下无贼》上映以后，差点让中国邮政给告了。
哪来的600块钱手续费？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小钢炮的眉头皱了起来，600块钱对于一个农民工来说，确实很多，他不舍得，所以带着现金回家过年，这才被贼盯上了，这是符合逻辑的。
但如果只要50块钱……为了安全，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花这个钱，这就有问题了。
小钢炮见他的编剧团队面面相觑，敲了敲桌子，“说说吧，怎么改？”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吕文，张家路笑道，“小文儿既然提了出来，肯定已经有想法了。”
“对，小文儿，你说说。”
吕文只好开口道，“加两句台词吧。”
“加什么？怎么加？”
“让王宝宝说，‘我爹以前就是自己带钱回家，哪有贼咧？’”
所有人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么加倒是没问题，傻根除了单纯，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轴，不然他也不会在上火车的时候大喊，“哪有贼？”
“可傻根的人设是孤儿。”
吕文乐了，“也没人规定孤儿必须是一出生父母就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