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城市边缘的“暗礁”酒吧。
霓虹灯牌在雨雾中晕开暧昧的光晕，推门而入时，浓重的酒气与雪茄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低沉的爵士乐，将这里与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震星者坐在吧台最内侧的角落，指尖夹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橙色西装，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那是混沌支配者分部部长的标志。
作为这个区域的部长，他极少出现在这种公开场合，今晚不过是借着处理事务的间隙，来此稍作放松。
酒吧门被再次推开，风铃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动。
震星者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踉跄的身影，对方裹着件破烂的黑色风衣，帽檐压得极低，露出的半张脸布满伤痕，还沾着未干的泥水，活像刚从泥潭里爬出来。
那人径直走到吧台前，拍了拍桌面，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给我来杯最烈的。”
震星者挑了挑眉。这声音有点耳熟。
直到酒保递过酒杯，那人仰头喝酒时，帽檐滑落，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脸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正是在鬼影军团名声赫赫的干部剑鬼。
只是此刻的剑鬼，没了往日的凌厉，风衣下摆破了好几个洞，裤腿还沾着草屑，连握杯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哟，这不是剑鬼老爷子吗？”震星者放下酒杯，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怎么折腾成这副模样了？莫不是被哪家的小丫头片子追着打了？”
剑鬼猛地转头，看到震星者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随即又蔫了下去，灌了一大口烈酒，喉咙里发出含糊的闷响：“别提了。”
“我偏要提。”震星者饶有兴致地往前凑了凑，“看你这狼狈样，怕是遇上硬茬了？”
剑鬼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吐槽，声音里满是憋屈：“先是被个开红色跑车的混蛋撞了——你猜是谁？穿着红色夹克的那个混蛋混沌支配者！被爷撞得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后面去鬼屋吓人时又遇到一个背着军火库的家伙一顿扫射，最后又给爷来了一发RpG！”
震星者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强忍着笑意：“然后呢？”
“然后飞到了某处森林的小湖北，想找个地方歇一歇，撞见两个野营的小鬼！”
剑鬼的音量陡然拔高，引得旁边几个酒客侧目，“一男一女，看着年纪不大，下手比谁都狠！对着我后腰就踹，把我踹飞了！踹飞了啊！下手这么狠！”
他越说越气，又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你以为这就完了？后面我去找点吃的补一补身子！结果又被那个移动军火库扫射，最后扔了个c4把我送走。我现在能坐在这里喝酒，全靠老子命硬！”
说完，他愤愤地拍了下吧台，杯子里的酒都溅了出来。
震星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单手撑着额头，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连带着西装袖口的金色袖扣都在晃动：“哈哈……被两个野营的踹飞大老远？剑鬼啊剑鬼，你这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你还笑！”剑鬼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我差点死在那儿！你居然还笑！”
震星者好不容易止住笑，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抱歉，失态了。我们混沌支配者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的。”
他顿了顿，看着剑鬼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尤其是风衣破洞里露出的泥渍，又“噗嗤”笑了出来，比刚才笑得更凶：“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你欺鬼太甚！”剑鬼彻底炸了，右手猛地按在腰间——那里原本别着他的短刀，此刻却空空如也，想必是早就丢在了混乱中。他指着震星者，气得浑身发抖，“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你是分部部长我就不敢动你！”
震星者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摆了摆手：“别生气啊老爷子，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这杯我请，再给你叫瓶好酒。”
“谁要你请！”剑鬼怒喝一声，却也没真的动手——他现在浑身是伤，真打起来，怕是讨不到好。
他只能悻悻地坐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嘴里还在嘟囔，“等着瞧……等我伤好了，非要那两个野营的好看……还有那个红色的混沌支配者！哦，对了，还有那个粉色的。原本我是有她的黑料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
（迷之话外音：被她的助手偷了！）
震星者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却未减。他示意酒保再上一瓶威士忌，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那两个野营的……什么样？”
剑鬼愣了一下，皱着眉回忆：“俩人都是红发，长得挺像的。一个相貌中性，不知道是男是女，另一个很明显是女。”
震星者端着酒杯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杯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想起上周收到的报告——有两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误打误撞破坏了组织的三个据点，手段刁钻得很。
“有意思。”他低声说了一句，仰头喝尽杯中的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眼底的兴味，“看来这城市，最近要热闹起来了。”
剑鬼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顾着跟酒杯较劲，嘴里还在碎碎念着要报仇。酒吧里的爵士乐还在继续，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将这一角的喧嚣与对峙，轻轻包裹在夜色里。
而震星者知道，那个撞剑的分部部长是谁，已经剩下是那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