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保洁？
当渊瀚泷终于从过载状态中勉强重启，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和周身残留的稀薄蒸汽还未完全散去时，他看到车队里那辆面包车上的小弟们已经纷纷跳了下来，大约有七八个人。
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专门负责搬运重物的杂役级力工，身上有太多战斗人员的彪悍之气。
竟然一个个都是普通级成员。
渊瀚泷心里有些纳闷！
‘不是来兑换物资么？’
‘搬个东西需要这么多人手？’
‘就算是护卫，有我和藤蔓两个精英级在，按理说也绰绰有余了，何必再带这么多普通级的成员？’
一旁的藤蔓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轻笑一声，主动解释道！
“别小看这些人，他们可不是来干粗活的苦力。”
“他们是帮里‘丧尸猎杀小队’专门配备的‘收割者’。”
“收割者？”
渊瀚泷重复了这个听起来有些特别的词。
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错！”
藤蔓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活动手脚的成员！
“他们都是经过挑选，拥有特殊能力或技巧，能确保对丧尸做到快速、精准‘瞬杀’的人。”
“这样做，可以把猎杀丧尸获得的积分集中到少数几个指定的‘持有者’身上。”
“等到需要大规模兑换物资的时候，就不需要一堆人零零散散地去兑换物资，非常方便高效。”
她随口举了几个例子！
“就像黄牛、钢筋、铁骨、青石，还有之前被你们……呃，被互助会抓去的冰刺，以及已经战死的石皮，他们经常带队出去猎杀丧尸获取积分。”
“战斗主要由主力部队完成，但决定性的致命一击，通常由这些被称为‘收割者’的战士来执行，使他们成为积分‘账户’的重要载体。”
渊瀚泷瞬间明白了其中的运作原理，这确实是一种在末世环境下提高资源整合效率的残酷方式。
他再次看向那些“收割者”，仔细观察下，果然发现他们大多是一些肢体能够金属化或者本身就带有锐利特征的魔人，手指或手臂能轻易化作利刃尖刺，确保对丧尸的头部做到一击毙命。
这时，另一个问题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积分到底是什么？
根据他之前从凌天和卡飞那里得到的零碎信息，似乎击杀一个幸存者所能获得的积分，远超击杀大量丧尸。
而且获取方式也截然不同——幸存者需要取其眼球，而丧尸却似乎不需要什么特定凭证？
但他刚想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就立刻强行憋了回去。
‘不行！’
渊瀚泷心中警铃大作！
‘“积分是什么”这种问题，听起来就像是在这片地界生存最基本的常识，如同问“水是什么”一样。’
‘我一个“本地”的幸存者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那破绽就太大了！’
他快速权衡了一下！
刚才问关于“收割者”的问题，还可以解释为自己以前是独行侠，不熟悉大团队这种分工明确的制度，还算说得通。
但关于积分本质这种更基础的问题，风险太高了。
接下来的行动，必须谨记‘少问多看’，避免因小失大，引起怀疑。
随后，一行人乌泱泱地走进了环球商务大厦的一楼大厅。
大厅内部异常空旷，挑高的穹顶显得有些压抑。
向上看去能看到二层三层，再往上就是天花板了，看来他们只能在一二三层进行物资兑换的任务！
再往上就是他们能够触及的了！
大厅里面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这批人，只有零星的几个其他幸存者，看起来也都行色匆匆。
那些幸存者一看到他们这群明显带有猎手帮标志、气势汹汹的人马，立刻像是见了鬼一样，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连忙低下头，加快脚步，甚至小跑着迅速远离，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上麻烦。
渊瀚泷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来的路上，他已经不止一次目睹幸存者之间为了一点物资、一个安全的角落，甚至可能只是为了积分而爆发的短暂而残酷的战斗。
在这个秩序崩塌的世界，人多势众本身就意味着危险。
就在这时，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突然摇摇晃晃地冒出一个身影。
渊瀚泷眼神一凛，几乎是本能地绷紧肌肉，体内魂力微微流转，准备应对可能的袭击——那分明是一只丧尸！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情景让他愣住了。
只见那只丧尸动作虽然僵硬，却异常熟练地拿起靠在墙边的一个墩布，蘸了蘸旁边桶里浑浊不堪的水，然后……开始一下一下地拖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
它竟然在拖地？！
‘丧……丧尸保洁？’
渊瀚泷瞬间明悟，内心震撼不已！
‘虚无使徒……他们竟然能控制丧尸进行这种最基础、最重复性的劳动工作！’
这确实是个节省人力的“好”办法。
但紧接着他又产生新的疑问！
‘不过这玩意到底智不智能？’
‘设定好的程序会不会出错？’
‘万一受到刺激会不会突然暴起咬人？’
这个发现让他对虚无使徒的控制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这座城市里丧尸在“静止日”完全不动，而他们在龙口关防御时，丧尸却每天都在有组织地进攻。
这说明虚无使徒对丧尸的控制并非全局性的静止或疯狂，而是可以做到精准、有选择性的操控！
就比如现在外面刚才还见到一动不动如同树桩般的丧尸，这楼里却又有能够自由行动的保洁丧尸，观察了一会儿看样子的确不会对人发起攻击！
那么换言之，虚无使徒完全有能力直接控制尸潮，对所有的幸存者据点发起毁灭性的、连绵不绝的猛攻。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反而制定了“积分”规则，推动了“猎手帮”与“互助会”的对抗，像是在玩一场巨大的、残酷的沙盘游戏。
‘至于这场游戏究竟什么时候结束？’
‘对方打算以什么形式结束？’
‘以及……对方的真正目的，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入侵和毁灭九州这么简单……’
渊瀚泷的科学家思维开始疯狂运转，试图捕捉这背后的逻辑。
“喂！”
“看什么呢？”
“这么入神？”
突然，藤蔓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沉思。
渊瀚泷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想得太投入了。
藤蔓用下巴指了指大厅深处的一个方向！
“走了，别发呆了。”
“一会该去‘检测’了，别耽误时间。”
“嗯。”
渊瀚泷简单应了一声，跟上队伍的脚步。
但内心却再次掀起波澜！
‘检测？什么检测？’
‘兑换物资还需要先检测什么？’
‘是检测积分？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下一刻，渊瀚泷便看到了藤蔓所说的“检测”是什么。
在大厅通往内部区域的通道口，矗立着几台造型奇特、闪烁着黑红色诡异微光的设备。
它们的外形有点像地铁站的安检闸门，但更加厚重，材质是一种看不出成分的暗色金属，表面刻满了难以理解的细微纹路。
像是咒文？
门框中央并非传统的金属探测框，而是一片朦胧的、仿佛由能量构成的红色光幕，如同平静的水面，微微荡漾着。
其他猎手帮成员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开始有序地排队，一个接一个穿过那道光幕。
每个人穿过时，光幕都会轻微波动一下，泛起一圈涟漪，门框侧面的一个显示屏上会快速闪过一些难以看清的符号或数字。
渊瀚泷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镜片上微光一闪，内置的分析系统瞬间对准了那台设备。
然而，反馈回来的数据让他心脏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