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暗河的“滴答”声,在狭窄的通道里格外清晰。陈沐阳握紧手里的毒草粉囊,指尖能感觉到粉囊的粗糙——谁也不知道洞里的是敌是友,或许是之前木屋的主人,或许是更危险的生物。木屋外的腐甲兽还在坑里嘶吼,芦苇荡里的水声也越来越近,退无可退,只能进洞。
“做能发光的火把照路!加固木盾防突袭;做滤水器备水源;带够干粮,洞里不知道要走多久!”他扫过木屋残留的材料:桉树枝、凝固的树脂、之前剩下的荧光菌碎(从冰原带出来,一直藏在陶碗里)、厚实的桉木板,快速分工:“我、塔卡做‘荧光菌树脂火把’;奇伯、格雷做‘金合欢加固木盾’;雅兰、伊娃做‘树皮滤水器’和收拾干粮;埃布尔、中年男人护着孩子,用尖木堵在洞口,等我们做好工具再进!”
树脂的融化声在摇晃的木屋里响起。陈沐阳把桉树枝削成三尺长的柄,顶端劈出三道细缝;塔卡把凝固的树脂放进陶锅,架在石灶余火上加热,树脂融化后变成透明液体,带着焦香;陈沐阳往树枝顶端的细缝里塞进揉碎的荧光菌碎,再浇上融化的树脂,树脂冷却后,菌碎被牢牢固定在柄上,泛着淡蓝的微光;最后在柄尾缠上浸过树脂的芦苇,点燃后橙红火苗窜起,裹着淡蓝微光——“荧光菌树脂火把”做好时,照得周围亮了半丈远,淡蓝光能透进洞道深处,比普通火折子亮三倍,还不怕风。
奇伯和格雷的金合欢加固木盾也有了进展。他们把木屋拆下来的桉木板(两尺宽、三尺高,厚实得能挡兽爪)抬到门口,用石刃把板边削得规整;格雷在木板正面刻出交叉的凹槽,把金合欢的尖刺嵌进槽里,刺尖朝外,每寸都嵌两根,用细藤勒得紧实,连板边都围了圈刺;奇伯在木板背面钉上两根粗木柄,方便两人抬着挡,再垫上绒冰草(之前剩下的,隔硬还防滑)——“金合欢加固木盾”做好时,塔卡用木盾试了试,一只从芦苇荡窜来的小兽撞在盾上,被尖刺扎得惨叫,瞬间退走,防御性比之前的凝光冰盾更耐撞。
雅兰和伊娃的树皮滤水器也做好了。她们把相思树树皮缝成袋状,袋口留个小口;伊娃往袋里铺了三层淡水海绵(从暗河带的,晒干后更吸水),海绵间夹着晒干的茶梅叶(能过滤杂质,还能抑菌);雅兰把滤水器挂在陶锅旁,往里面倒了些洞口滴下的水,清水顺着袋口流进陶碗,一点泥沙都没有,还带着淡淡的茶梅香。孩子蹲在旁边,看着滤好的水,小声说:“雅兰阿姨,这个水比暗河水干净!”雅兰摸了摸他的头:“嗯,我们多装些,洞里可能没这么干净的水。”
“工具好了!进洞!”陈沐阳举着荧光菌树脂火把走在最前,塔卡和格雷抬着金合欢加固木盾跟在后面,盾面挡住洞口,防止里面突然冲出东西;埃布尔和中年男人护着孩子走在中间,雅兰和伊娃拎着滤水器、干粮和陶锅走在最后,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动洞里的东西。
刚进洞道,淡蓝的荧光就映亮了周围——洞壁上长着许多岩生蕨类(大洋洲特有,叶片呈羽状,贴着岩壁生长),蕨类间还藏着几只澳洲袋熊,体型像半大的猪,毛呈灰褐色,见人进来,只是抬了抬头,又低头啃着蕨类,显然不具攻击性。众人松了口气,原来脚步声是袋熊踩在岩屑上的声音。
洞道越走越宽,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突然亮了起来——是条地下暗河!河水泛着淡蓝,映着洞顶的荧光菌,像铺了层碎星;河岸边的泥地里长着许多“水韭”(澳洲淡水植物,嫩叶能吃,根茎像细葱),还有几只淡水鳗鱼在水里游动,体型半尺长,鳞片泛着银白,显然能当食物。
“抓鳗鱼当食物!采水韭补充维生素!”陈沐阳举着火把走到河边,用之前的藤蔓鱼饵吊杆改装成捕鱼钩——在藤尾绑上细骨针(从袋熊脱落的骨头上削的),挂上小块熏肺鱼当诱饵;塔卡则在河边挖了个浅坑,坑里铺层相思树树皮,往坑里倒水,做成临时的“捕鱼坑”——鳗鱼被诱饵吸引,钻进坑里就爬不出来。没一会儿,就捕到五条鳗鱼,足够众人吃一顿。
雅兰和伊娃已经采了不少水韭。伊娃把水韭洗干净,放进陶锅,加了些滤好的暗河水,架在火把旁煮;雅兰则把捕到的鳗鱼处理干净,用细藤串起来,架在火边烤,油脂滴在火里,发出“滋滋”响,香气在洞里散开,连袋熊都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烤鳗,却不敢靠近。
孩子蹲在烤鳗旁,眼睛亮得像洞里的荧光菌,刚想伸手去拿,突然指着暗河对岸的洞壁:“陈大哥,那里有画!”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对岸的岩壁上果然有许多石刻——刻着太阳、河流、还有一道淡蓝的光,光里嵌着个圆形图案,像极了陈沐阳胸前的吊坠!
“是天空之泪的图案!”埃布尔举着火把跑过去,仔细看着石刻,“还有字!是古代大洋洲的符号,大概意思是‘泪坠引途,河通归处,蛛守其门’!”他刚说完,暗河对岸突然传来“沙沙”声——洞顶的岩缝里爬下来许多巨型蜘蛛,体型像脸盆大,腿上长着黑毛,螯肢泛着青黑,正是大洋洲漏斗网蜘蛛的放大版,密密麻麻地围在石刻周围,显然就是“蛛守其门”里的“蛛”!
最前排的蜘蛛已经爬到河边,螯肢滴着黏液,朝着孩子的方向爬来;暗河里的鳗鱼突然变得焦躁,纷纷往河中心游,像是怕蜘蛛的黏液;陈沐阳赶紧举着火把挡在前面,火焰逼得蜘蛛往后退,却没退远,还在河对岸围成圈,盯着众人手里的火把,显然在等火灭。
更糟的是,手里的荧光菌树脂火把已经烧了大半,剩下的树脂只够烧一个时辰;滤水器里的水也快喝完了,河对岸的蜘蛛又挡着石刻——石刻后面显然就是“归处”,可怎么才能过去,成了新的难题。陈沐阳摸了摸胸前的吊坠,吊坠突然泛出淡蓝的光,和石刻上的图案呼应,河对岸的蜘蛛瞬间焦躁起来,螯肢挥舞得更厉害,却不敢靠近光,反而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