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了名侦探柯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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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柔道馆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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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律政事务所的委托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妃英理律师事务所的地板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光影。紫檀木办公桌上,一份离婚案卷宗摊开着,旁边的咖啡杯冒着热气,拉花在奶泡上渐渐晕开。

“兰,你爸爸最近又没交房租吧?”妃英理放下钢笔,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儿。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西装,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即使是休闲打扮,也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气场。

小兰正帮着整理文件,闻言无奈地叹气:“他说上周帮人找猫赚了笔外快,结果全拿去买赛马彩票了。”她瞥了眼趴在桌上假装看漫画的柯南,“还好柯南懂事,不像爸爸那么让人操心。”

柯南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你爸爸要是知道我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工藤新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他的目光落在书架顶层——那里摆着个相框,年轻的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穿着高中校服,笑得一脸灿烂。

事务所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形高挑,肌肉线条紧实,额角还带着点汗水,像是刚结束训练。

“请问是妃英理律师吗?”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喘息,手里紧紧攥着个柔道协会的徽章,“我是有沢悠子,想委托您办件事。”

妃英理示意她坐下,递过一杯温水:“请说。”

有沢悠子喝了口水,手指在杯壁上留下湿漉漉的印子:“我丈夫最近总说有人跟踪他,晚上睡不着觉,总觉得家里被装了窃听器。”她咬了咬嘴唇,“但我觉得他是太紧张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证明家里很安全,根本没人跟踪他?”

柯南注意到她的运动服袖口有块深色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的血迹。他悄悄碰了碰小兰的胳膊,朝有沢悠子的手努了努嘴——她的指关节上有层厚厚的茧子,虎口处还有道新鲜的划痕。

“你丈夫为什么会觉得被跟踪?”妃英理拿出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有没有发生过具体的事情?”

“他说上周在停车场看到个戴帽子的男人盯着他看,”有沢悠子的眼神有些闪烁,“还说家里的牛奶总被人动过手脚,瓶盖好几次都是松的。”她突然从包里拿出张照片,“这是我丈夫有沢嗣郎,他是做建筑设计的,平时很少得罪人。”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眼镜,笑容温和,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光。柯南注意到照片背景里的书架上,摆着个柔道奖杯,底座刻着“梶本创”的名字。

“梶本先生是我的偶像,”有沢悠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解释道,“他是前奥运柔道冠军,我当年就是因为崇拜他才练的柔道。”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自豪,“上个月我还去参加了他的退役纪念会,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这个后辈。”

妃英理在笔记本上记下“梶本创”三个字,指尖在纸上顿了顿:“你丈夫今天不在家吗?”

“他说要去参加朋友的守灵,”有沢悠子看了眼手表,“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要不我们先去我家看看?等他回来再当面说清楚。”

这时,有沢悠子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嗯嗯啊啊说了几句,挂掉后有些抱歉地说:“我丈夫说守灵仪式结束后要和朋友聚聚,可能会晚点回去。要不我们先去吃饭?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怀石料理。”

妃英理看了眼时间:“也好,我刚好有点事想问你。”

柯南和小兰跟着她们走出事务所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有沢悠子走在最前面,背影挺得笔直,运动服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露出脚踝上的护具——看来她是直接从训练场过来的。

二、餐厅里的重逢

怀石料理店藏在条僻静的巷子里,门帘上绣着株红梅。推开木门,暖黄的灯光立刻涌了出来,混着昆布高汤的香气,让人瞬间卸下寒意。

侍者领着他们往包厢走时,柯南突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灰原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盘海胆寿司,夜一则在帮她倒抹茶,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灰原!夜一!”柯南跑了过去,小兰和有沢悠子也跟了过来。

夜一看到妃英理,推了推眼镜:“妃阿姨好。”他的母亲工藤有希子和妃英理是高中同学,两家算是旧识。

灰原抬头打招呼,目光在有沢悠子身上停了半秒——她的运动服领口别着枚徽章,和柔道协会的标志有点不一样,边缘像是被人掰过。

“好巧啊,你们也来吃饭?”小兰拉开椅子坐下,“这位是有沢悠子女士,她是女子柔道冠军呢。”

有沢悠子看到灰原和夜一,眼睛亮了亮:“你们是帝丹小学的学生?我侄子也在那上学,叫山本健太,说不定你们认识。”

柯南心里一动——山本健太是班里最调皮的男生,上周刚因为打架被老师罚站。他瞥了眼夜一,对方正低头给灰原夹了块三文鱼,像是没听到这话。

“我们刚结束社团活动,”夜一淡淡解释,“博士说这家店的鳕鱼西京烧做得不错。”他把菜单递给妃英理,“妃阿姨想吃什么?我请客。”

“这怎么好意思……”妃英理还没说完,就被夜一打断:“我妈说让我多跟您请教法律问题,这顿饭就当是学费。”

有沢悠子看着他们互动,突然笑了:“你们感情真好,像一家人一样。”她的笑容里带着点羡慕,“我和我丈夫以前也总来这家店,他最爱吃这里的茶泡饭。”

菜很快上齐了。前菜是醋渍章鱼和凉拌海草,主菜是鳕鱼西京烧和寿喜烧,最后端上来的茶泡饭冒着热气,海苔碎在汤里轻轻浮动。

有沢悠子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喝水。柯南注意到她拿筷子的姿势很特别,食指总是微微翘起——这是长期练习柔道的人才有的习惯,发力时能更好地控制手腕。

“您刚才说想证明家里没有窃听器?”妃英理夹了块鳕鱼,“需要我联系专业的检测人员吗?”

“不用不用,”有沢悠子连忙摆手,“我就是想让您帮忙看看,是不是我丈夫太敏感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他最近总说梦话,喊着个女人的名字,叫美咲。”

“美咲?”小兰愣了一下,“是梶本创先生的妻子吧?我在体育新闻上见过她,长得很漂亮。”

有沢悠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你……你认识她?”

“不算认识,就是看过报道,”小兰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听说她以前也是柔道选手,后来因为受伤退役了。”

夜一给灰原倒了杯抹茶,轻声说:“梶本美咲上个月出了场车祸,现在还在住院。”他的目光扫过有沢悠子,“有沢先生去守灵的朋友,该不会就是和车祸有关吧?”

有沢悠子的肩膀猛地一颤,像是被这话烫到了。她勉强笑了笑:“你这孩子真聪明……是他公司的一个同事,当时也在车上。”

柯南注意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运动服的袖口又往下滑了点,露出手腕上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抓过的痕迹。

饭后,有沢悠子去结账,柯南趁机凑到夜一身边:“你刚才说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上周的社会新闻,”夜一拿出手机,调出条新闻,“梶本美咲开车时出了事故,同车的还有个叫佐藤的男人,当场死亡——就是有沢嗣郎去守灵的那个朋友。”他划到下一张照片,“事故原因是刹车失灵,但有人说看到副驾驶座上的人在抢方向盘。”

灰原看着照片里扭曲的车头,突然说:“有沢悠子的运动服上沾着点玻璃碎片,和照片里的车玻璃材质一样。”

妃英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到这话眼神一凛:“看来我们得尽快去她家看看了。”

三、空无一人的家

有沢家住在一栋公寓楼的12层,电梯里贴着张通知,说最近水管维修,晚上10点后可能停水。有沢悠子按了12楼的按钮,手指在面板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犹豫什么。

“我丈夫喜欢安静,所以选了最高层,”她解释道,“视野很好,能看到东京塔。”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铺着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有沢家的门是深棕色的,门把手上挂着个平安符,边角已经磨得发白。

有沢悠子掏出钥匙开门,手却在发抖,试了三次才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玄关一片漆黑。

“奇怪,他平时都会留盏灯的,”有沢悠子皱着眉打开灯,暖黄的光线下,玄关的鞋架歪在一边,男士拖鞋少了一只。

柯南走进客厅,目光立刻被茶几吸引——上面放着个没喝完的咖啡杯,杯壁上的指纹印歪歪扭扭,不像是正常握着杯子留下的。

“我丈夫说他怕黑,”有沢悠子的声音有些发紧,“就算出门也会开着客厅的灯。”她拿出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却没人说话,只有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有沢悠子的脸色越来越白,举着手机在屋里走动:“嗣郎?你在哪儿?说话啊!”

手机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有沢悠子猛地停在储藏室门口,声音带着哭腔:“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储藏室的门是磨砂玻璃的,里面漆黑一片。有沢悠子颤抖着拉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柯南下意识地把小兰往后拉了拉,自己则躲在门框后往里看——有沢嗣郎倒在地上,脖子上缠着根柔道黑带,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他的左手伸向前方,手指紧紧攥着半张照片,上面能看到个女人的侧脸。

“啊——!”有沢悠子发出一声尖叫,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妃英理扶住。

柯南注意到储藏室的角落里有个打翻的工具箱,卷尺和扳手散落一地,其中一把扳手的侧面沾着点红色的痕迹,像是被人擦掉过。

“快报警!”妃英理的声音很稳,“小兰,去拿条毯子盖住他,别破坏现场。”她蹲下身,目光扫过有沢嗣郎的手腕——那里有圈淡淡的勒痕,和黑带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有沢悠子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反复念叨:“是那个跟踪狂干的……一定是他……”

柯南悄悄走到工具箱旁,发现扳手下面压着张揉皱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7点半停车场见”,字迹潦草,像是很急的时候写的。

夜一和灰原站在客厅门口,没有靠近储藏室。灰原碰了碰夜一的胳膊,朝阳台的方向努了努嘴——那里的晾衣绳上挂着件男士外套,口袋鼓鼓的,像是塞了什么东西。

四、警察的调查

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时,有沢悠子已经被扶到沙发上,裹着条毛毯,身体还在发抖。柯南注意到她的运动服下摆沾着点泥土,和储藏室门口的灰尘颜色一样。

目暮警官带着高木和千叶走了进来,看到妃英理时愣了一下:“妃律师?您怎么也在这里?”

“我受有沢女士的委托来家里看看,”妃英理解释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高木警官开始勘察现场,千叶则在询问有沢悠子情况。柯南溜到储藏室门口,看到鉴识人员正在拍照——有沢嗣郎的左手边有个破碎的玻璃杯,碎片上沾着点白色粉末。

“死者是有沢嗣郎,35岁,建筑设计师,”高木拿着笔记本念道,“死因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脖子上的黑带是凶器,上面只有死者和有沢悠子的指纹。”他指着地上的工具箱,“扳手和卷尺上有被擦拭过的痕迹,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目暮警官皱着眉:“跟踪狂……有沢女士,你丈夫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有沢悠子抽泣着摇头:“他脾气很好,从来不得罪人……就是、就是上个月和梶本先生吵过一架。”

“梶本创?”目暮警官的眼睛亮了,“那位前柔道冠军?他们为什么吵架?”

“好像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有沢悠子低下头,“梶本先生想请我丈夫设计柔道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黄了。”

柯南心里一动——刚才在餐厅看到的照片里,有沢嗣郎的书架上摆着梶本创的奖杯,说明两人以前关系不错。他悄悄走到阳台,夜一和灰原正在那里检查那件男士外套。

“口袋里有个录音笔,”夜一压低声音,把外套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还有张酒店的房卡。”

灰原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里面传来模糊的对话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美咲,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悠子她……”后面的话被电流声盖过,接着是女人的哭泣声,然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摔门而去。

柯南的目光落在房卡上——上面印着酒店的名字,日期是上周三,正是梶本美咲出车祸的前一天。

“有沢悠子在撒谎,”灰原把录音笔关掉,“她肯定知道丈夫和梶本美咲的关系。”

客厅里,妃英理正在和目暮警官讨论案情:“储藏室的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说明凶手是熟人,或者是死者自己开门让他进去的。”她指着茶几上的咖啡杯,“杯沿的指纹是反的,像是有人握着死者的手按上去的。”

有沢悠子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她抬起头,眼眶通红:“您……您什么意思?难道您怀疑是我干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妃英理的语气很平静,“根据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下午4点到6点之间,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在柔道馆训练,”有沢悠子立刻回答,“馆里的人都可以作证。6点以后我就去了您的事务所,然后和你们一起吃的晚饭,这期间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她的声音带着点激动,“您看,我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柯南注意到她说话时,右手一直在摩挲左手的婚戒,像是在掩饰什么。他突然想起餐厅里的情景——有沢悠子中途去过一次洗手间,大概离开了10分钟。

“10分钟足够从餐厅跑回这里再赶回去了,”柯南摸着下巴,“从料理店到这栋公寓,开车只要7分钟。”

夜一推了推眼镜:“但她是步行去的事务所,没开车。”

“那她可以打车,”灰原补充道,“料理店门口就有出租车候客点。”

这时,小兰的手机响了,是毛利小五郎打来的。她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皱起眉头:“爸爸!这里出人命了!你快来……什么?你在打麻将?可是……”电话被匆匆挂断,听筒里传来嘈杂的洗牌声。

妃英理看着小兰无奈的表情,突然笑了:“那个笨蛋,又在装模作样。”她的眼神亮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高木警官,麻烦你查一下有沢悠子今天下午的打车记录,还有柔道馆的监控录像。”

五、不在场证明的破绽

警察离开后,公寓里安静得可怕。有沢悠子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东京塔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小兰想给她倒杯热水,却被妃英理拦住了。

“有沢女士,”妃英理坐在她对面,语气温和却带着压力,“您丈夫口袋里的录音笔,您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吗?”

有沢悠子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没听到这话。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她穿着柔道服,和有沢嗣郎勾着肩,笑得一脸幸福。

柯南溜进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建筑设计图,其中一张上面用红笔圈着个柔道馆的草图,角落里签着梶本创的名字。他注意到图纸边缘沾着几点褐色痕迹,凑近一闻,隐约有消毒水的气味——和梶本美咲住院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如出一辙。图纸背面,用铅笔描着个模糊的日期,正是有沢悠子说在柔道馆训练的那天。

“爸爸肯定又在偷懒。”小兰看着手机屏幕,眉头拧成个结,“明明知道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妃英理却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滑动:“他挂电话时,背景里的洗牌声太规律了。”她抬眼看向柯南,目光锐利如鹰,“就像……提前录好的音效。”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毛利小五郎能用录音制造不在场假象,那有沢悠子呢?她声称下午四点到六点在柔道馆训练,可有谁能百分百证明她全程没有离开过?

“夜一,灰原,”柯南压低声音,朝阳台方向偏了偏头,“我们去柔道馆看看。”

夜一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已经让博士查了有沢悠子提到的那家柔道馆地址,离这里不到三公里。”灰原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个小巧的检测盒:“正好带了鲁米诺试剂,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三人悄悄溜出公寓时,妃英理正在安抚情绪崩溃的有沢悠子,故意提高了声音:“有沢女士,您放心,警方会查清真相的。对了,您说训练时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大概去了多久?”

柯南在楼道里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果然,妃英理也注意到了那个时间空白。

柔道馆坐落在一片老旧的体育中心里,红色的招牌已经褪色,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最新的训练时间表,有沢悠子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下午四点的中级班名单里。馆内弥漫着汗水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垫子上散落着几道深色的擦痕,像是被重物拖拽过。

“教练说有沢今天确实来了,”夜一拿着手机走过来,屏幕上是他和柔道馆教练的聊天记录,“但中途确实离开过十几分钟,说是去买创可贴——她训练时不小心擦伤了膝盖。”

灰原蹲在角落,正用紫外线灯照射地面,忽然“咦”了一声。灯光下,一块不起眼的地砖上浮现出淡蓝色的荧光,形状像是半个脚印:“这里有血迹残留,被人用清洁剂擦过,但没清干净。”她用棉签蘸了点鲁米诺试剂涂上去,荧光立刻变得清晰,“血型和有沢嗣郎一致。”

柯南走到更衣室门口,门牌上的“女”字已经掉了一半。他推开门,里面的储物柜大多敞开着,其中一个柜子里挂着件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柜子深处,藏着个小小的喷雾瓶,标签上写着“强效清洁剂”。

“看来她是在这里处理过痕迹。”柯南拿起喷雾瓶,对着光看了看,“但没彻底清理干净。”

这时,夜一的手机响了,是高木警官打来的:“夜一同学,我们查到有沢悠子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在柔道馆附近的便利店买过创可贴,但监控显示她买完并没有回馆,而是打了辆出租车往公寓方向去了!”

柯南眼神一凛:“时间对得上!她用买创可贴做借口,实际上回了家,杀了人再返回柔道馆,刚好能卡在六点前和我们碰面!”

三人带着证据赶回公寓时,妃英理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笔记本上写满了时间线。有沢悠子蜷缩在沙发角落,脸色苍白如纸。

“有沢女士,”妃英理推过笔记本,“四点到四点十五分,你声称在馆内训练;四点十五到四点三十分,你说去买创可贴;但便利店监控显示,你四点二十五分才离开便利店,打车回了公寓——这中间的十分钟,你在哪里?”

有沢悠子猛地抬头,嘴唇哆嗦着:“我……我记错了……”

“记错了?”灰原把装有喷雾瓶的证物袋放在桌上,“那这个呢?你的储物柜里藏着能擦掉血迹的清洁剂,柔道馆的地砖上还残留着有沢先生的血。”

夜一补充道:“出租车司机也确认了,四点四十分左右,他在你家公寓楼下接了你,送你回了柔道馆。这段时间,足够你杀人、清理现场了。”

有沢悠子的肩膀垮了下去,眼泪突然决堤,她捂住脸,哭声里混着压抑多年的怨恨:“是他对不起我……他和梶本先生的妻子……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六、偶像的崩塌

“我练柔道,是因为崇拜梶本先生。”有沢悠子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把他的海报贴在墙上,把他的比赛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以为他的家庭和他的柔道一样完美。”

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眼神里的光彻底熄灭了:“直到上个月,我在丈夫的手机里看到他和梶本美咲的聊天记录……那些话不堪入目,他们甚至在我和梶本先生面前装成普通朋友。”

柯南想起储藏室里有沢嗣郎攥着的半张照片,那上面的女人侧脸,确实和梶本美咲有些相似。

“我去质问他,他却说只是逢场作戏,还骂我小题大做。”有沢悠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天在料理店,你们提到梶本美咲出了车祸,他居然还假惺惺地说惋惜……我看着他那副嘴脸,就觉得恶心!”

她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储藏室的方向:“我把他骗进储藏室,说有东西要给他看——就是那张他和梶本美咲的合照。他恼羞成怒,想抢过去销毁,我们打了起来……我顺手拿起旁边的柔道黑带,缠在他脖子上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配活着,不配玷污我偶像的名声!”

妃英理静静地听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停在“动机”一栏,笔尖悬了很久才落下:“所以你谎称他被跟踪,伪造现场,都是为了掩盖真相?”

“是。”有沢悠子擦干眼泪,眼神变得空洞,“我知道瞒不了多久,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丈夫是个背叛家庭的人,更不想让梶本先生知道他的妻子……”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望着窗外,东京塔的灯光在她眼里碎成一片光斑。

这时,小兰的手机又响了,这次她直接按了免提。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带着点醉意,从听筒里炸出来:“英理!我早跟你说过,那个女人有问题!她训练时膝盖上的伤根本不是擦伤,是被垫子磨的——哪有人买创可贴要跑那么远?还有啊,有沢嗣郎上周就跟我抱怨过,说他老婆最近看他的眼神像要吃人……”

妃英理挑眉看向柯南,眼里带着点“果然如此”的无奈。柯南憋笑憋得肩膀发颤——看来毛利大叔这次没吹牛,他是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爸!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小兰又气又笑。

“嘿嘿,这不是想让你妈多动动脑子嘛。”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含糊起来,“我这就过来,顺便带瓶好酒……庆祝破案!”

电话挂断后,公寓里一片安静。有沢悠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朝妃英理鞠了一躬:“我跟你们去警局。”她的脚步很稳,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麻烦告诉梶本先生……对不起,给他添麻烦了。”

七、柔道馆的黄昏

警车再次驶来的时候,夕阳正把天空染成琥珀色。有沢悠子被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柔道馆的方向,眼神复杂。柯南注意到,她的运动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梶本创的比赛门票,边角已经被摩挲得发卷。

“偶像有时候就像滤镜。”灰原望着警车远去的背影,轻声说,“滤镜碎了,剩下的可能只有碎片。”

夜一收起手机:“梶本创那边,警方会去沟通,但不会提及他妻子的事。”他顿了顿,“或许这样,对有沢悠子来说,也算保留了最后一点念想。”

妃英理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走吧,去吃点东西。”她看了眼腕表,“某人说要带好酒来,总不能让他自己喝。”

一行人走出公寓时,晚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柔道馆的方向传来训练的呼喝声,年轻人们正在垫子上摔打,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运动服,却浇不灭眼里的热情。

柯南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已经开始闪烁。他想起有沢悠子柜子里那件洗旧的运动服,想起她提到梶本创时眼里的光,突然觉得,有些崩塌或许早已注定——当崇拜变成偏执,当爱变成怨恨,再坚固的信仰,也会在某个瞬间,碎得像柔道馆地砖上的荧光。

小兰正拉着妃英理讨论晚餐吃什么,夜一和灰原跟在后面,低声说着什么。柯南小跑几步追上他们,晚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柔道馆特有的、混合着汗水与青春的气息。

晚风卷着零星的雨丝掠过街角,工藤夜一忽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对面一栋亮着暖光的建筑上。酒店的招牌用磨砂玻璃拼出“月影”二字,雨珠落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的光晕。

“这家酒店上周刚入的股。”夜一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顶楼有间观景包厢,视野不错。”他拿出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已经订好了,刚好能看到东京塔的夜景。”

柯南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预订信息里的包厢名叫“星见”,备注栏里写着“留一瓶1989年的波尔多”。他心里啧啧称奇——夜一这小子,连这种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把地址发给毛利叔叔了。”夜一收起手机,朝酒店门口扬了扬下巴,“他说打完这圈麻将就过来,估计还要半小时。”

小兰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夜一率先迈步,灰原很自然地跟在他身边,“这家的主厨擅长做寿喜烧,据说和博士推荐的那家西京烧不相上下。”

酒店大堂铺着深棕色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侍者认得夜一,恭敬地领着他们往电梯走:“工藤先生,您订的‘星见’包厢已经准备好了,酒窖里的1989年波尔多也醒着了。”

电梯上升时,镜面映出几人的身影。妃英理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镜面,落在夜一和灰原相并的肩膀上——两个孩子的身高差刚好一拳,走路时手臂偶尔会轻轻碰到一起,却默契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包厢在顶楼,落地窗外正对着东京塔。塔身的灯光已经亮起,在雨幕中像串被打翻的星辰。包厢里摆着张紫檀木长桌,桌角的青瓷瓶里插着两支含苞的红梅,花瓣上还沾着人工喷雾留下的水珠。

“坐吧。”夜一拉开靠窗边的椅子,灰原顺势坐下,指尖刚碰到桌布,就发现布料的纹理和她书房里的地毯一模一样。她抬眼看向夜一,对方正低头调试包厢里的音响,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柯南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小兰旁边,压低声音问:“你觉不觉得夜一和灰原有点奇怪?”

小兰往窗外看了眼,随口道:“哪里奇怪?他们一直这样啊。”她忽然捂住嘴轻笑,“不过夜一每次点菜都记得灰原爱吃什么,比新一靠谱多了。”

柯南顿时语塞,心里把工藤夜一骂了八百遍——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侍者拿来菜单,夜一直接翻到热菜页,笔在菜单上划得飞快:“寿喜烧要A5和牛,配生鸡蛋。海胆手卷要现剥的海胆,多放紫苏叶。”他顿了顿,看向灰原,“玉子烧要甜口的,对吗?”

灰原正在研究窗外的雨景,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悄悄勾起个弧度。

“再来份烤银杏,要带点焦边的。”夜一合上菜单,又补充道,“给这位小姐来份樱花果冻,用静冈的樱花做的。”他指的是小兰,“另外,拿一瓶蓝莓果酒,要冰镇的,度数低点。”

侍者应着退出去,包厢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妃英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夜一身上:“你倒是比你母亲还会照顾人。”

夜一正在调试音响,闻言回头笑了笑:“有希子妈妈说,照顾不好女孩子的男生会找不到女朋友。”他按下播放键,轻柔的爵士乐流淌出来,正是妃英理年轻时最喜欢的曲子。

柯南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这小子连妃英理的喜好都摸透了,简直是行走的数据库。

半小时后,包厢门被推开,毛利小五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闯进来,手里还攥着个麻将牌大小的筹码:“抱歉抱歉!最后一把摸到了天胡,耽误了点时间!”他看到妃英理,立刻挺直腰板,努力摆出潇洒的姿势,“英理,好久没喝两杯了啊!”

妃英理斜睨他一眼:“少喝点,免得等下又要我送你回家。”

“嘿嘿,不会不会。”毛利小五郎凑到桌边,鼻子使劲嗅了嗅,“这酒味儿……是1989年的波尔多?”

夜一笑着起身:“在酒窖里找到的,标签上写着‘英理生日’。”他打开墙角的恒温酒柜,拿出一瓶深红色的葡萄酒,瓶身上的标签已经有些泛黄,但“1989”的字样依然清晰。

毛利小五郎的眼睛瞬间亮了:“这瓶酒!我记得!当年我们在巴黎铁塔下喝的就是这个!”他接过酒瓶,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后来想再找一瓶,跑遍了东京的酒庄都没找到。”

妃英理的耳尖微微发红,嘴上却不饶人:“多大的人了,还惦记着几十年前的事。”

夜一拿出开瓶器,动作娴熟地拔掉木塞,深红色的酒液缓缓倒入醒酒器,泛起细密的酒花。“这瓶酒一直在酒窖的角落里,前几天盘点才发现。”他把醒酒器放在桌上,“醒半小时刚好。”

这时,侍者端着果酒走进来,透明的玻璃瓶里装着淡紫色的液体,瓶身上贴着“蓝莓蜜酿”的标签。“兰小姐,这是您的果酒,用北海道的蓝莓酿的,加了蜂蜜,对皮肤很好。”

小兰接过酒杯,倒了小半杯,抿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甜甜的,还有点花香!”

柯南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突然想起小时候小兰给他买的蓝莓糖,也是这种清清爽爽的甜味。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灰原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正对着一盘刚端上来的海胆手卷出神,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尝尝这个。”夜一夹了块玉子烧放在灰原碗里,“甜度调过了,比上次那家的淡一点。”

灰原咬了一小口,点了点头:“嗯,不错。”她把自己碗里的烤银杏拨了一半到夜一碟子里,“这个焦边刚好。”

柯南在旁边看得牙酸,转头去找毛利小五郎,却见他正拿着那瓶波尔多,和妃英理头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你看这酒标,当年你非要在背面画个小恐龙,说像我。”毛利小五郎指着标签角落的涂鸦,笑得像个傻子。

妃英理抢过酒瓶:“明明是你自己画的,还赖我。”她的指尖划过标签,声音轻得像叹息,“后来这瓶酒被你打翻在塞纳河岸边,你还说要赔我一整箱。”

“那必须赔啊!”毛利小五郎拍着胸脯,“等这案子结了,我就带你去波尔多,随便你挑!”

小兰举着果酒杯,眼睛亮晶晶的:“爸爸妈妈要去度蜜月吗?”

妃英理脸一红,刚想反驳,就被夜一打断:“寿喜烧来了。”

侍者推着餐车走进来,锅里的昆布高汤咕嘟咕嘟冒着泡,A5和牛的纹理像雪花一样细腻。夜一拿起夹子,先给灰原夹了片最厚的,在锅里涮了几秒就捞出来,蘸了点生鸡蛋递过去:“刚好七分熟。”

灰原接过来,吹了吹才放进嘴里,嘴角沾了点蛋液。夜一递过纸巾,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做一件重复了无数次的事。

柯南假装看窗外的雨景,心里却在嘀咕:这俩家伙,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超过他和小兰了。

“对了,夜一。”毛利小五郎突然开口,嘴里还嚼着和牛,“你怎么突然想起入股酒店了?”

“上周陪博士来谈合作,顺便看了下财报。”夜一给大家的杯子里添上酒,“地段不错,主厨的履历也干净,就投了点钱。”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买了棵盆栽。

妃英理挑眉:“你这孩子,倒比你母亲务实。”有希子当年投资全凭心情,赔了不少钱,最后还是夜一拿着计算器跟她算清了账目。

“妃阿姨过奖了。”夜一给灰原倒了半杯果酒,“我就是帮点小忙而已。”

灰原瞥了他一眼:“你就是懒。”

“是。”夜一坦然承认,“但至少能让漂亮的灰原姐姐随时吃到热乎的。”

寿喜烧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细密的水珠,窗外的东京塔渐渐隐在雾里。柯南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忽然发现桌上的烤银杏已经见了底,海胆手卷也只剩下最后一个——灰原刚把它推到夜一面前。

“再加些菜吧。”夜一放下筷子,抬手示意侍者。他没看菜单,直接报出一串菜名:“盐烤鲭花鱼要带皮的,烤牛舌切厚片,酱汁多蘸点葱。”顿了顿,目光扫过灰原空了的玉子烧碟子,“再来两份甜口玉子烧,多加柴鱼花。”

侍者应声退下时,小兰正举着果酒杯和妃英理碰了碰:“妈妈,这果酒真的好好喝,一点都不辣,还有蓝莓的清香。”

妃英理浅酌一口,眼里带着笑意:“这酒是用北海道的野生蓝莓酿的,酸度刚好,确实适合女孩子喝。”她看向夜一,“你倒是会挑。”

夜一正帮灰原倒茶,闻言笑了笑:“上次听博士说灰原不爱喝太烈的,特意让酒庄调了这款,加了点蜂蜜中和酸涩。”

灰原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耳尖悄悄泛起粉色。柯南在旁边看得清楚,心里腹诽:这小子越来越会说情话了,改天得跟博士讨教讨教,怎么才能让这家伙收敛点。

毛利小五郎正抱着那瓶波尔多不放,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给妃英理的杯子添了半杯:“英理,你尝尝这个,跟当年在巴黎喝的是不是一个味儿?”

妃英理抿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黑醋栗香,尾调还有点橡木桶的微苦,确实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她睁开眼时,对上毛利小五郎期待的目光,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还行,没你当年打翻在河边的那瓶难喝。”

“嘿嘿,那是自然!”毛利小五郎笑得一脸得意,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想当年我可是花了三个月工资才买的那瓶,结果被你一推——”

“谁让你非要在铁塔上耍帅,站在栏杆上喝酒?”妃英理挑眉,“还好没把你自己摔下去。”

小兰捂着嘴偷笑,凑到柯南耳边:“爸爸妈妈这样拌嘴,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呢。”

柯南点点头,忽然觉得这瓶1989年的波尔多像个时光机,把藏在皱纹里的青春都泡得鲜活起来。

新点的菜很快端了上来。盐烤鲭花鱼的皮烤得焦脆,轻轻一碰就裂开,露出雪白的鱼肉;厚切牛舌在铁板上滋滋作响,酱汁混着葱香飘满整个包厢;两份玉子烧叠得整整齐齐,柴鱼花在热气里轻轻颤动。

夜一先夹了块牛舌,在酱汁里滚了滚,放到灰原碗里:“刚烤好的,小心烫。”

灰原吹了吹,咬了一小口,眼睛亮了亮:“比上次在银座那家烤得嫩。”

“这家的主厨以前在三星餐厅待过,”夜一给自己也夹了一块,“对火候把控得很准。”

柯南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突然觉得自己碗里的米饭不香了。他刚想伸手去夹鲭花鱼,就被小兰按住了手:“柯南,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他碗里,“小心鱼刺。”

“谢谢小兰姐姐。”柯南扒着米饭,心里却在想:等变回新一,一定要带小兰来这里,点一桌子她爱吃的,让夜一那小子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绅士风度。

毛利小五郎正和妃英理聊起当年的事。他说第一次约会也是在一家有观景窗的餐厅,妃英理穿了条白色连衣裙,被风一吹像朵蒲公英;妃英理则说他那天紧张得把红酒洒在领带上,还硬说是“最新潮流”。

“后来那条领带你还留着吗?”妃英理忽然问。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挠挠头:“早洗得发白了,不过还在衣柜最底下压着。”他嘿嘿一笑,“等下次找出来给你看看,说不定还能当古董卖。”

“谁要你的破领带。”妃英理嘴上嫌弃,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夜一和灰原安静地听着,偶尔交换一个眼神。灰原拿起一块玉子烧,忽然说:“其实,固执有时候也不是坏事。”

夜一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就像这瓶酒,放了三十年才这么醇。”

柯南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包厢里的爵士乐变得格外温柔,和窗外的雨声、锅里的咕嘟声、偶尔的笑声混在一起,像被裹在一层暖暖的棉花里。

侍者又端来一份芥末章鱼,刚放下就被毛利小五郎抢了过去:“这个下酒最好!”他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辣得直呼气,却还不忘给妃英理碗里放了一小勺,“你尝尝,不怎么辣。”

妃英理尝了一口,果然只有淡淡的辛辣,反而衬得章鱼更鲜了。她没说话,却默默把自己碗里的烤银杏拨了一半到他碟子里——那是毛利小五郎最爱吃的。

小兰看着这一幕,悄悄拿出手机,对着父母的侧影拍了张照。照片里,毛利小五郎正举着酒杯傻笑,妃英理低头抿着酒,窗外的东京塔在他们身后闪着光。

“夜一,谢谢你啊。”小兰放下手机,认真地说,“要不是你订了这个包厢,我们可能还在为案子的事闷闷不乐呢。”

夜一摆摆手:“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他看向灰原,“对吧?”

灰原正在研究那瓶果酒的标签,闻言抬起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柯南忽然发现,灰原的果酒杯空了。他刚想喊侍者,就见夜一已经拿起酒瓶,给她倒了小半杯,还细心地加了两块冰:“慢点喝,冰化了会更甜。”

“你自己也喝点。”灰原把自己碟子里的烤牛舌夹了一块给他,“别总顾着别人。”

夜一咬了一口牛舌,眼睛弯了弯:“你喜欢就好。”

柯南觉得自己的牙快要酸掉了,赶紧埋头扒饭。碗里的鲭花鱼还冒着热气,鱼肉细腻得像云朵,混着米饭的清香,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自己费心照顾灰原,有人比他更上心。

酒过三巡,毛利小五郎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说有沢悠子的案子其实早就看出端倪,那天在事务所楼下看到她的运动服袖口沾着泥,就觉得不对劲;又说妃英理当年当律师的第一个案子,还是他帮忙找的关键证据,结果功劳全被她抢了。

“明明是你自己笨,把证据落在麻将馆了。”妃英理毫不留情地拆穿,“要不是我连夜找回来,你现在还在警局写检讨呢。”

“嘿嘿,那不是有你嘛。”毛利小五郎笑得一脸得意,仿佛被拆穿是件很光荣的事。

夜一和灰原安静地听着,偶尔相视一笑。柯南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破案后的疲惫都被这顿饭熨帖得平平整整。或许就像灰原说的,偶像会崩塌,信仰会破碎,但总有一些东西比案件更重要——比如长辈拌嘴时的温柔,朋友间默契的眼神,还有身边人递过来的一块热乎的玉子烧。

侍者又来添了一次炭火,寿喜烧的香气重新弥漫开来。夜一拿起夹子,给每个人都夹了片和牛,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块。和牛在锅里涮了几秒就卷了边,蘸上生鸡蛋,滑嫩得像要化在嘴里。

“对了,”毛利小五郎突然想起什么,“明天上午警局还有个案情说明会,英理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妃英理放下筷子,“所里还有个案子要处理。”她看了眼小兰,“兰,明天你陪柯南去学校,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家。”

“好呀。”小兰点头,又想起什么,“爸爸,你可别又忘了去警局,不然目暮警官又要打电话来骂你了。”

“知道知道!”毛利小五郎摆摆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有这么好的酒陪着,我怎么会忘。”

夜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他拿起手机,给司机发了条信息,让他在楼下等着:“等下我送大家回去,外面雨还没停。”

“不用麻烦了吧?”小兰说,“我们可以自己打车。”

“不麻烦。”夜一合上手机,“反正顺路。”

柯南知道,所谓的“顺路”其实是绕路,但没人戳破。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东京塔的灯光清晰地映在玻璃上,像串掉在黑丝绒上的钻石。

最后一道甜点是樱花抹茶布丁,嫩绿色的布丁上撒着粉色的樱花碎,甜得恰到好处。毛利小五郎几口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眼睛还盯着小兰碟子里的,被妃英理狠狠瞪了一眼才作罢。

“吃饱了吗?”夜一看向灰原,她的布丁还剩小半。

灰原点点头:“有点腻了。”

夜一拿起叉子,把她剩下的布丁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是有点甜,下次让他们少放糖。”

柯南看得目瞪口呆——这俩家伙,居然共用一个叉子?!

小兰也注意到了,却只是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她觉得夜一和灰原之间的默契很奇妙,像藏着很多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不用言说,却彼此明白。

离开包厢时,毛利小五郎已经有些醉了,被夜一扶着才勉强站稳。他嘴里还在念叨着:“英理,下次我们再来……我请你喝更好的酒……”

妃英理跟在后面,无奈地摇摇头,却悄悄伸手托了他一把,免得他摔下去。

电梯缓缓下降,镜面里映出一行人的身影。毛利小五郎靠在夜一肩上打盹,妃英理低头看着手机,小兰和柯南说着学校的趣事,夜一则侧头听着灰原低语——她在说刚才的布丁应该加些红豆更美味。

柯南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这身童装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在变回新一之前,他可以这样看着小兰笑,看着朋友们互相照顾,看着长辈们吵吵闹闹却分不开。

酒店门口的风带着雨后的凉意,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台阶下。夜一先把毛利小五郎扶上车,又打开另一扇车门,让妃英理和小兰坐进去。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灰原还有点事。”夜一忽然说。

“什么事啊?”小兰好奇地问。

“刚才订的玉子烧多要了几份,去拿一下。”夜一指了指酒店大堂,“灰原说想带回去当明天的早餐。”

灰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配合地点点头:“嗯,这家的玉子烧很好吃。”

柯南看着他们走进酒店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哪有人特意回去拿玉子烧的,分明是想单独待一会儿。他摇摇头,坐进车里,心里却有点羡慕:等他变回新一,也要和小兰这样,在雨后的夜晚慢慢散步,什么案子都不想,就聊聊晚饭吃了什么。

车窗外,夜一和灰原并肩站在酒店的暖光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灰原的头发被风吹起,夜一伸手帮她理了理,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柯南,怎么了?”小兰注意到他在发呆。

“没什么。”柯南笑了笑,“就是觉得,今晚的月亮好像特别亮。”

车缓缓开动,把酒店的灯光甩在身后。东京塔的光芒在远处闪烁,像一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柯南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觉得,不管是柔道馆的阴影,还是藏在心底的秘密,总有被温暖照亮的时刻——比如此刻,身边的人都在,未来也没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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