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智能窗帘时,凌煊正蜷在沈聿川的丝绸睡衣里睡得天昏地暗。
织星杖横在两人中间,杖首宝石随着他平稳的呼吸明明灭灭,像守着宝藏的龙。
沈聿川早已醒来,指尖悬在凌煊眉间三寸处勾勒星纹。
他抬手腕间露出与凌煊同款的贝壳手绳,那是昨夜某人包扎时非要给他系上的“战利品”。
凌煊在睡梦里咂了咂嘴,突然抓住沈聿川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老板…烤骆驼要孜然味的…”
掌心传来温热的跳动,那些盘踞在凌煊心脉的诅咒黑纹正在源核碎片的共鸣中缓缓消退。
沈聿川反手扣住他五指,神力如春溪般淌过灵脉。
“嘀嘀嘀——!”
尖锐警报声突然炸响。
凌煊从床上一跃而起,织星杖瞬间涨至三米长:“敌袭?!”
沈聿川按住他乱翘的头发,将震动的平板递过去。
屏幕显示大海域正在形成新的能量漩涡,但异常的是,七块源核碎片同时投射出欢欣的星辉。
凌煊揉着眼睛扑向控制台:“等等…这个波动不是归墟!是星枢遗产在召唤同类!”
他忽然揪住沈聿川的睡衣扣子:“快!让专机备降撒哈拉!第三块碎片当时共鸣的坐标有东西苏醒了!”
正午的撒哈拉如同熔金炼狱。
凌煊拄着织星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滚烫的沙丘上,防晒符咒在头顶结成可怜巴巴的阴凉。
“真的是这里?”他眯眼望着无边沙海,“连根草都没有…卧槽!”
脚下沙地突然塌陷,流沙裹着两人坠向地底。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沈聿川的黑伞唰地展开,伞骨勾住岩壁缓住坠势。
凌煊趁机将织星杖插入岩缝,杖身星辉照亮了隐藏在沙漠下的青铜城市。
“星枢前哨站…”他惊叹地触摸墙壁上的星象刻痕,“原来他们早把基地建在了地脉节点上。”
城市中央的水晶穹顶下,第八块源核碎片正在古代仪器中缓缓旋转。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碎片旁蜷缩的身影。
那是个披着星纱的少女,心口插着半截归墟触须,却在源核碎片的维持下保持着生机。
凌煊的织星杖发出悲鸣:“是当年留守的守望者!”
他正要上前,少女突然睁眼,瞳孔中闪过星图推演:“钥匙…终于来了…”她颤抖着指向北方,“快阻止门的祭品…”
沈聿川的伞尖已挑开袭来的机关兽,闻言神色骤凛:“祭品在哪?”
少女咳出星辉凝成的血沫:“泰山…封禅台…”
话音未落,整个青铜城市剧烈震动!
无数归墟侵蚀的怪物从阴影中涌出。
凌煊将织星杖顿地,七块碎片齐出结成星枢大阵:“老板!带她先走!”
沈聿川斩碎扑来的蝠鲼怪,黑伞旋成屏障将少女护在身后:“一起。”
凌煊回头看他,突然咧嘴笑了:“当然一起!我还等着吃烤骆驼呢!”
星辉与黑影碰撞的爆炸中,两人背靠背杀出血路。
当终于冲出沙漠回到烈日下时,凌煊瘫在吉普车后座,看着沈聿川给昏迷的少女输注神力。
“老板,”他用沾满沙子的手指戳对方后背,“你觉不觉得我们像星际快递员?满宇宙捡破烂…”
沈聿川抓住他捣乱的手指,往他掌心放了颗奶糖。“运费很贵。”
吉普车驶向机场时,凌煊忽然扒着车窗回头。
黄沙之下,青铜城市正在缓缓沉入地心,而第八块碎片在他衣袋里发出温顺的共鸣。
“下一个目的地…”他含着奶糖含糊道,“该去泰山收件了。”
私人飞机冲破云层,凌煊歪在舷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第八块源核碎片。
新获得的碎片比其他七块更温润,像块被岁月打磨过的暖玉,正随着飞行高度发出潮汐般的脉动。
“泰山…”他叼着吸管含糊不清地念叨,“又要回你老家了老板…哎哟!”
飞机突然剧烈颠簸,凌煊手里的果汁差点泼到旁边正在处理文件的沈聿川身上。
织星杖自发从行李架飞出,杖首宝石迸发出警示性的红光。
沈聿川合上平板,单手稳住凌煊摇晃的座椅。“空间湍流。”
他望向舷窗外扭曲的云层,“有人在干扰航线。”
凌煊扒着窗户往下看,只见云海之下隐约可见几道不祥的黑色龙卷风。
“归墟的小把戏。”他嗤笑一声,织星杖在掌心转出炫目的光轮,“看我把它们当陀螺抽!”
话音刚落,飞机猛地向下俯冲!
驾驶舱传来机长的紧急通报,所有导航设备失灵。
沈聿川迅速接管控制系统,黑伞在颠簸中展开,伞面流转的阴阳鱼图案稳定了机身。
凌煊趁机将八块源核碎片抛向空中。
碎片环绕织星杖构成完整的星枢阵图,清辉过处,扭曲的空间如同被熨烫的布料般平复下来。
“搞定!”他得意地收回碎片,却突然捂住心口。
诅咒残留的刺痛再度袭来,比以往更加尖锐。
沈聿川立即解开安全带来到他身边。
掌心贴上他后背时,凌煊发现对方腕间不知何时多了道与自已心口同源的黑纹。
竟是昨夜偷偷转移反噬时留下的印记。
“你…”凌煊抓住那只手腕,声音发颤,“什么时候…”
沈聿川用指节擦去他额角的冷汗:“不重要。”
飞机降落在泰安机场时已是深夜。
凌煊裹着沈聿川的西装外套走下舷梯,织星杖在夜色中照亮前路。
他望着远处泰山朦胧的轮廓,忽然拽住沈聿川的袖口:
“老板,封禅台是不是有很多古代帝王留下的宝贝?咱们顺路摸两件不过分吧?”
沈聿川将发热的源核碎片收回他衣袋:“先救人。
子时的泰山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
凌煊拄着织星杖走在千年石阶上,杖尖点过之处,隐藏的归墟符咒便如退潮般消散。
“祭坛就在玉皇顶…”他话音未落,整座山突然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