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走了，石阶上留下那张纸条。
风一吹，背面“已应”两个字露了出来。
陈凡没动，手还撑在栏杆上。他低头看了看掌心，那道小龙形状的红痕还在，微微发烫，像刚被太阳晒过的石头。
他咧嘴一笑，声音不大：“你说我是劫数？那可真是抬举我了——要当劫数，也得先是个重要人物才行。”
玉衡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陈凡往前走了一步，踩碎了一块星盘碎片。“刚才星盘说‘贵人临门’，你写‘天命’，又不烧不撕，还留着看它变不变……这不是等我来应验，是等谁？”
他停住，盯着她的背影。
“若我不算贵人，那你袖中那张纸，为何背面写了‘已应’？”
玉衡终于转过身，脸色冷得像霜降后的湖面。“天机不可尽泄。”
“那你刚才炸了星盘，是不是也算泄露天机？”陈凡反问，“还是说，你怕我说对了？”
她眼神闪了一下。
陈凡继续逼近：“你越不想让我知道，就越说明我知道对了。”他抬起手，指着自己胸口，“你推演的是天命，可天命偏要走我这条歪路——你说我是劫，可我看你是躲不开的缘。”
话音刚落，脑袋里“叮”的一声炸响。
【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动情值130%！超额抽奖启动！】
系统转盘直接蹦出来，金光乱闪，比上次抽火灵珠还猛。
陈凡心里一喜：来了！
转盘飞速旋转，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选项——“御风术升级包”“甜言蜜语增幅器”“脸皮厚度+100点”……
最后“咔”地一声停住。
【恭喜宿主，获得“水灵珠（群体版）”！功能：平息纷争、稳定气运、共享情念。使用条件：施术者愿共享情念。】
陈凡看着眼前漂浮的晶莹珠子，差点笑出声。
这玩意儿听着就玄乎，什么“共享情念”，说白了就是承认自己不是在玩感情游戏，而是真被绑进去了。
他伸手抓住水灵珠，冰凉顺滑，像握住了整片湖水。
玉衡皱眉：“你又在搞什么？”
“搞什么？”陈凡晃了晃珠子，“当然是搞你搞不定的事。”
他一步步走近，把水灵珠递过去：“这玩意儿能压住火气，正好给你——省得下次我又说错话，你拿星盘点我。”
玉衡没接。
“你不想要？”陈凡挑眉，“那你刚才心跳加快是什么意思？星盘炸的时候，你手都在抖。”
“那是反噬。”
“哦，反噬能让脸红吗？”
她瞪他。
陈凡不退反进：“你要是不接，我就当你是心虚了。”
玉衡咬牙，终于伸手接过。
指尖碰到珠子的瞬间，水灵珠突然亮起，一圈涟漪荡开，珠子里浮现出模糊的人影——瑶光在练剑，琉璃在喂鱼，南宫婉在弹琴，紫烟在舞剑……
百位圣女的身影一一闪过。
玉衡瞳孔一缩：“这是……共享气运之器？”
“算你聪明。”陈凡耸肩，“我不负责，可这东西认主——它选了你收着，说明你也是绕不开的一环。”
他转身就走，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脆响。
走到台阶口，他停下，头也不回地说：“所以别再说我是劫了，咱们都是彼此的局中人。”
玉衡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水灵珠，指节发白。
她低头看珠子，里面的影像还在流转。忽然，画面定格在一张纸上——正是她留在石阶上的那张“天命”纸条。
背面“已应”二字泛着微光。
她猛地抬头。
陈凡已经走下几级台阶，身影融入夜色。
但他忽然停下，回头一笑：“对了，下次写‘天命’的时候，可以直接写我名字。省事。”
说完，他抬脚继续往下走。
玉衡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
风吹过占星台，卷起残破的星盘碎片，也吹起了她鬓角的一缕发丝。
她低头，发现水灵珠的温度变了。
不再是冰冷，而是温热的，像有人握了很久。
她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目光落在石阶上那张纸条上。
风又起，纸条翻了个身，正面朝上。
“天命”两个字，在月光下静静发亮。
陈凡走出占星台区域，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人用锤子敲过好几下。
他靠在墙边喘了口气，摸了摸怀里的折扇——还好没丢。
【宿主请注意，水灵珠绑定成功，当前共享对象：玉衡圣女。动情值锁定130%，持续上升中。】
“上升就上升呗。”陈凡嘀咕，“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女人喜欢。”
【警告：情感透支可能导致系统紊乱，建议减少撩拨行为。】
“你闭嘴吧。”陈凡翻白眼，“我要是不撩，你怎么给我抽奖？”
【逻辑错误！本系统为辅助型工具，非情感驱动装置！】
“得了吧，你每次看到她们动心都比我还兴奋。”
【胡说！我只是在执行程序！】
陈凡懒得理它，扶着墙慢慢往前走。
他刚拐过廊角，迎面撞上一个小丫鬟。
丫鬟手里端着药碗，差点洒了。
“少主！”丫鬟慌忙行礼，“您怎么在这儿？琉璃小姐说您受伤了，她正要去找您！”
“她找我干嘛？”陈凡问。
“她说……”丫鬟小声，“您答应她明天同去集市，怕您忘了。”
陈凡笑了：“我没忘。”
他摆摆手让丫鬟离开，自己继续往前走。
刚走两步，系统又冒出来。
【提示：检测到瑶光圣女正在练武场等候，情绪波动明显。建议宿主尽快处理人际关系危机。】
“她也在等我？”陈凡挠头，“我什么时候约她了？”
【昨日辰时，冰封三式训练结束后，对方曾口头邀约。虽未明确时间，但根据行为模式分析，今日即为预期会面日。】
“哦……”陈凡恍然，“她捏碎冰心那次啊。”
他想了想，嘴角扬起。
“行吧，反正我现在有底气了。”
他挺直腰板，脚步轻快起来。
“老婆越多越强，这话真不是吹的。”
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瑶光那边得装作记得约定，琉璃那边不能冷落，玉衡刚拿下，得晾两天……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南宫婉提着灯笼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古琴。
“陈凡！”她远远喊他，“我刚弹完《凤求凰》，想给你听一听！”
陈凡脚步一顿。
【警告：检测到新动情信号源，动情值开始攀升！】
“我靠，这才几分钟？”他低声骂，“你们能不能排个队？”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笑脸，迎上去：“婉儿，这么晚还不休息？”
南宫婉跑过来，眼睛亮亮的：“我想你了嘛。”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
【动情值+5%，当前累计135%。新一轮抽奖倒计时启动……】
“别别别！”他赶紧打断，“我现在不能抽！再抽我要破产了！”
他拉着南宫婉的手：“我们先去听琴，抽奖的事……改天再说。”
南宫婉歪头：“抽奖？你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陈凡干笑，“我是说，今晚月色真好。”
他牵着她往回走，眼角余光瞥见练武场方向，一道白色身影静静站着。
是瑶光。
她手里握着剑，远远望着这边。
陈凡冲她挥了挥手。
瑶光没动，也没回应。
但他注意到，她耳根有点红。
陈凡笑了。
他回头看向占星台的方向。
玉衡已经不在了，只有那张纸条还在石阶上，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他低声自语：“贵人？劫数？管他呢，只要她们动心，我就抽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