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麻溜脱下潜水服，叠好放在墙角。
把头清点完物资，叮嘱我：“天牛，吃的你看好了，这可是我们十天的口粮。”
我背起沉甸甸的袋子：“放心吧！比我命还金贵！”
把头满意地点头，最后一挥手：“哑巴，二踢脚，前头探路！”
“等下等下！”
我嬉皮笑脸凑到把头跟前：“您还没说那玉璧值多少钱呢？”
猴子一听也蹭过来：“就是啊把头，那玩意看着就金贵！”
把头笑了：“这么跟你们说吧，1972年江苏阴巷将军山挖出个明朝雕龙纹青白玉杯。你们琢磨琢磨，那杯子和咱这玉璧有啥共同点？”
我挠头想了想道：“都刻着龙纹，都是明朝玉器？”
“答对了！”
把头半眯着眼：“古代只有皇帝能用龙纹，这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
把头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刚说的玉杯和咱这玉璧还有个共同点——都是文物，无价之宝，按规矩得送博物馆。”
猴子瞬间蔫了：“那……那咱还得交出去？”
把头突然乐了：“大志，你觉得以咱这身份，交出去合适吗？干我们这行，就没‘上交’这说法。这东西不能卖，黑市也不安全，放手里就是个雷，交给况海青最稳妥，他路子广。”
猴子眼睛又亮了：“这么说他会找买家？”
把头点头：“估计会卖给大收藏家，要是字画，我直接送天龙了，可惜他不爱玉器。”
我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把头，要是况海青把这玩意卖了，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把头想了下说道：“说不准，这东西是有风险的，不是每个人都敢收，如果有人收不会低于这个数。”
把头比了个“1”的手势。
我捂住嘴巴，怕自己不小心叫出来。我小声道：“一……一千万？”
把头点点头。我和猴子对视一眼，后者的射钉枪“哐当”掉在地上：“乖乖，上次阴山殿那么多宝贝，还搭上一盒大黄鱼才一千万，就这么个小玩意就值一千万……”
猴子一边说一边手抖着摸向裤兜里的红塔山，打火机对了好几次都没对准香烟。
把头笑了，开口道：“你们好歹也是跟了我林天明的人，能不能有点出息？出去了别说我是你们把头。”
我声音打颤地说道：“把……把头，我在工地扛水泥一个月也才300块，这个数目我做梦都不敢想啊。”
把头拍了拍我和猴子的肩膀，开口道：“你们现在刚入行不久，等以后时间长了，你们就会习惯了。”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把头突然正色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哑巴，探路！”
哑巴嗯了一声，摸到石门旁，关了头灯，朝里面看去。
几秒钟后，哑巴朝我们做了一个原地等待的手势，突然一个翻滚，滚了进去。
哑巴刚进去，我们就听见一阵“叮叮叮”的脆响，那声音带着破空声，像是一支支厉箭打在墙面上的声音。
半分钟后，哑巴来到门口，猴子小声道：“这老哥走路跟猫似的，一点声儿没有。”
哑巴招手示意安全，二踢脚带头往里冲，手电光一照，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又是一个墓室，这个墓室比刚刚那个墓室稍大一些。正中间摆着一具三米长、两米宽的石棺，棺盖歪歪斜斜开了大半。墙角堆着碎陶罐，黑黢黢的污水混着黄白黏液淌了一地，捏着鼻子都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墙面发黑发青，沾着一片片霉斑，像长了烂疮。西南角堆着几具怪鱼骸骨，骨头都被啃得坑坑洼洼，旁边还散落着几根生锈的铁链。正东墙上嵌着个方形轮廓，边缘插着几根银针——难怪刚才里面有“叮叮叮”的响声，原来是哑巴在试机关。
顺着方形轮廓往下看，轮廓下方堆着团黑白絮状物，边角还挂着几片褪色的金箔，看着像是烂透的丝绸，说不定这个方形轮廓就是以前挂字画的地方。
把头突然打了一个注意的手势，随即对哑巴和二踢脚使了个眼色，二者心领神会。
两人呈包抄之势，朝着那石棺走去，哑巴反手握着匕首，二踢脚将格斗刀横在胸前，我也从后腰掏出军用匕首，握在掌心。
待两人距离石棺还有三步远时，哑巴冲着二踢脚比了个三的手势，二踢脚点点头，手里的格斗刀在手上紧了紧。
哑巴的手势变成一的时候，两人一个大跨步朝着那石棺冲去，哑巴腾空跃起，右脚踩在石棺棺盖上，在空中一个翻滚，黑袍翻飞间，顺势从袖口甩出三枚银针，只听棺内传来“叮叮叮”三声脆响。
哑巴稳稳落地，和二踢脚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愣。
把头皱眉：“莫不是口空棺？”
把头对着我们挥手，示意我们前往查看，众人小跑着来到石棺旁，手电光照向棺内，只见棺内空空如也，想象中的尸体并没有出现。
哑巴甩出的三根银针精准钉在棺内三寸处，半截银针没入棺底，要知道这可是石头不是木头，这下面要是躺了个人，这力道钉在头上那是必死无疑。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这老哥的手劲要是给人按摩的话得给人骨头都按断咯。
随着手电光往下游走，本该是尸体脚部的位置有两根碎骨，这时我手电光扫到一个反光的东西，照得不是很清楚，那东西被一团青黑色的破布包着。
我忙喊道：“把头，石棺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把头问：“是什么东西？”
我回道：“不知道，照着有点反光，看起来有点像金条。”
猴子一听到金条二字，两眼放光，嗷一嗓子就冲过来：“牛子，哪里有金条？快让我看看！”
我给猴子让开位置，猴子撅着屁股，半个身子探进石棺里面，那屁股上面还沾着两块不知道在哪里蹭到的黄色污迹，正随着上半身动作来回扭动。
二踢脚直接一脚踢在猴子屁股上：“猴崽子，你他娘的看好了没有，一个小东西要看三分钟。”
猴子把上半身从棺材缝里面退回来，笑着道：“还不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万一不是金条那不是白忙活吗。”
把头突然开口道：“大志，你身材比较瘦小，能不能爬进去看看是什么玩意。”
猴子挠了挠头道：“那好吧，你们可都得看着点啊，别等会我碰到什么机关就完了。”
二踢脚道：“少废话，能有什么机关，有机关哑巴也探完了。”
说起哑巴，我这才注意到自从刚刚哑巴翻过去后，就没见到人。
我扭头张望，发现哑巴蹲在刚刚落地的地方不远处的角落里，我轻声唤了声哑巴，哑巴没有反应。
我又叫了声哑巴，这次其他人也听到了，纷纷扭过头看着我。
我指了指哑巴的方向，把头看见哑巴蹲在墙角：“怎么了哑巴？你蹲在那干啥？”
哑巴还是没有回应，老烟枪挠了挠头，这哑巴不会中邪了吧，说着就朝着哑巴走去。
没走两步，老烟枪突然惊呼出声：“这……这是?”